(七)回頭路,隻為心中恨

三人行從此多了兩人,穆紫沅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目的,緊緊地跟在洛雲的身後,大小姐的性子不斷,一路上走走停停,明明隻需要一天的路程,卻變成了三天。

趙琬晴有些受不了,再這樣走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夠到神邸?

“我決定,自己一個人走。”

穆紫沅還趴在洛雲的身上,聽著她說出這一句,隱隱約約有些得意。

“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要一個人走?”洛裳急忙問道。

“你們不會真的要帶這兩個人上路吧?這樣子走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目的地?別忘了我們的目的,也別忘了她是誰!【傲劍山莊】的穆大小姐!”趙琬晴急了,為什麼這兩個男人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呢?就這麼相信了穆紫沅的話?

趙琬晴回頭招呼著火麒麟,堵著氣大步向前走去。洛雲推開了穆紫沅,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搖搖頭:“不要走!”

被推開的穆紫沅很是生氣,跑上前緊緊地抱著洛雲的手臂,挑著眉毛對趙琬晴說道:“要走就走,做什麼矯情?本大小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不懂得安分守己,水性楊花的女人!”

被穆紫沅這麼一說,趙琬晴滿肚子的怒火,這個不僅長得像紫琦,她還長得像穆嘯響!她是穆嘯響的女兒!“誰水性楊花了?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這個目無尊卑的賤丫頭!”

“目無尊卑?我要尊誰?你嗎?你是什麼身份?郡主?宋朝已經滅亡了,你還算什麼郡主?【傲劍山莊】的夫人?從你離開【傲劍山莊】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我也不需要再對你客氣,叫什麼大娘了,或許你還不知道,你走了以後,就有人代替了你的位置,坐了【傲劍山莊】的莊主夫人,那個人,你絕對想不到她是誰!”穆紫沅有些得意,麵對她那沒有說出口的秘密,她相信,這絕對夠火爆!

“雨薇,她現在,就是【傲劍山莊】的莊主夫人,並且給我爹生了一個兒子,我爹可寵著她了,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趙琬晴嚇退了幾步,她在說什麼?雨薇是莊主夫人嗎?“不,不會的,她……”

“她是我爹安插在你身邊的一顆棋子,你以為她真的對你忠心嗎?一些銀子就把她給收買了。你和我哥要逃走的事,是她說的,你和我哥逃走的路線,也是她說的!你不覺得你很可悲嗎?連你最親近的人都這樣背叛你,更可惡的事,你害死了我的哥哥,害我們【傲劍山莊】成為了一個不講信譽的人,說我賤,你不覺得你自己比我還更賤嗎?!”穆紫沅步步緊逼,一字一句都向刀刃一樣狠狠地刺在趙琬晴的心裏。

“夠了,不要再說了!”洛雲怒道。

穆紫沅閉上了嘴,心中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麼。

趙琬晴看了洛雲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騎上了火麒麟的背,說了一聲:“火麒麟,我們走!”

洛雲原本要上前攔著,卻看見她往著相反的方向,不禁覺得奇怪,急忙問道:“你要去哪裏?”

“【傲劍山莊】。”深呼吸一口氣,趙琬晴平靜地說道。

“去做什麼?”

“去找雨薇,去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去討個公道!”

“事已至此,又何必這樣,別忘了我們這次出來的目的,現在往回走,不是前功盡棄了?”

趙琬晴微微一笑,笑得很勉強,她抬起頭,看著天,悠悠道:“她現在很得寵,是嗎?那麼我就是要去打破她的美夢,讓她活在現實裏,殘酷的現實!”

洛雲看得出她很恨,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徒然,便不再阻攔,隻是說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趙琬晴還沒回過神來,洛雲已經上馬,走在了她的前麵,火麒麟見狀,還沒等她說話,便跟著洛雲的馬跑了起來。洛裳一句話也沒說,上了馬,他很習慣被這麼忽略了。

啟風覺得很奇怪,這三個人全部都要去【傲劍山莊】了?“師妹,這……”

“這什麼這啊,他們現在要去【傲劍山莊】,不正是個好機會嗎?省的我們想方法還要弄那隻大怪獸回去!還不上馬!”穆紫沅白了他一眼,自己上了馬,將啟風丟在了後頭。

火麒麟不緊不慢地跟在洛雲的身後,洛雲回頭看了一眼,問道:“就這麼去了嗎?不怕這是個陷阱?”

趙琬晴不解地看著他。

洛雲繼續說道:“他們兩個人接近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火麒麟,可是火麒麟不是常人能夠碰的,所以他們要想一個辦法,不需要自己動手,讓火麒麟自己去【傲劍山莊】。火麒麟是聽你的話,隻有你走,它才會跟著。”

聽著洛雲的分析,趙琬晴有些明白:“這是個激將法?我還以為她是在吃醋,故意要我離開呢。”

洛雲有些尷尬,他是知道紫沅喜歡他的,沒想到連她也看出來的,還看得這麼透徹……“那你……”

“我隻是想要向雨薇問清楚,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如果不是她告的密,或許現在我和紫琦已經是快活的一對夫妻,自由自在的生活著……那一晚也不會……”趙琬晴不再說下去,那難以回憶的痛苦……

“穆嘯響他,是不是對你……”有些話,洛雲一直想問,但他怎麼也問不出口。他知道,在她的心裏有著永遠都抹不去的傷,這些傷,在她看到那位被淩辱的姑娘的那一刻起,便被揭開來,忘與不忘,都在折磨著她。

趙琬晴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這是自己心裏的秘密,就這樣被人知道了,好嗎?

看著她猶豫的樣子,洛雲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問,這是別人的傷心事,怎麼就可以這樣問出來呢?“對不起……”他輕聲說道。

趙琬晴笑了笑:“沒什麼,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比起你的殺父之仇,這點算得上什麼呢?”

洛雲有些意外,說不上哪裏的奇怪,隻好笑道:“是,殺父之仇,一定要報!”

趙琬晴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傲劍山莊】,穆嘯響放飛手裏的信鴿,打開小紙團,看了一眼內容,便將紙揉成一團,丟進了香薰爐裏,淡藍色的火焰竄起來,跳躍著。

“知道誰要來了嗎?”穆嘯響問道。

身後的人懷抱著哭啼的嬰兒,不知所措。穆嘯響回頭看了一眼,無奈道:“怎麼這麼一點事也辦不好?天天哭來哭去!”

雨薇嚇了一跳,趕緊拍著懷中嬰兒,許久才讓他安靜下來,轉身又放進搖籃裏,見他睡著了,才放下心來。

“是誰,是誰要來了?”雨薇問道。

“趙琬晴,還有洛家兄弟。”

雨薇一愣:“趙琬晴……郡主!她怎麼會跟洛家兄弟在一起?她現在回來做什麼?是向莊主報仇嗎?”

穆嘯響眯著眼睛,透著陰冷,讓人看不清他在想著什麼:“趙琬晴是麒麟女,她帶著火麒麟來到【傲劍山莊】,你說是為什麼?總不是把火麒麟送給我吧?”

雨薇不由得看了一眼搖籃中的嬰兒,眉頭緊蹙:“麒麟女?火麒麟?【傲劍山莊】會不會就這樣……”

穆嘯響瞬間掐住了她的脖子:“【傲劍山莊】絕對不會就這樣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