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求我,養我

一想到九重華虛鋒舒適的無垢宮,他又忍了忍,無垢宮是很好,但是他帶著白蘿一時間根本不能回去。

也就是說,青燁要想帶著拖後腿白蘿,那就必須留在人間。本來他還想著,人間該怎麼生活?如何賺錢養家?以後怎麼衝破天界的法印?

想來想去,他需要投靠一尊強大的神。君無憂既然留他,青燁覺得,這一切簡直就是求之不得,但是,他不會表現出自己占了便宜的樣子,而是很不情願的說:“你求我?”

當然,君無憂沒有求他,雖然整件事看起來,是君無憂要挾了他,但實際上,君無憂是收留了他。

後來,青燁覺得自己畢竟是個前輩,一把高齡的神仙也沒必要任性。他咳咳兩聲說“我可以紆尊降貴,留在上神的身邊抵債,但我有個要求。”

真沒見過有哪個抵債的會跟債主提要求,其實,青燁所提的也不算什麼要求。不過是最基本的保障,要求那麼低,隻願能夠賴在君無憂的身邊混吃混喝就好。

青燁上君的悟性高,在人間這的些年,也知道人間的生活不容易,錢雖不是萬能,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他拉著君無憂的衣袖:“我要求不高,管吃管住可好?”

“簡單來說,你是叫我養,以及養你的寵物蘿卜妖?”君無憂一針見血,恰到妙處。

“差不多吧。”青燁揉著君無憂的衣袖,整個畫風都變了。

這麼沒有底線的事情,青燁上君和無憂上神都嗬嗬了。

白蘿為了報答君無憂的救命之恩,兼職丫鬟和廚娘,至於青燁上君嘛,他隻負責消遣。

君無憂風雅的舉起杯子,神氣的說:“別忘了,你們留下來是抵債的。”

青燁掏出一塊白絹,輕輕的的擦著手,他說:“別忘了,是你求我留下來的。”

白蘿輕輕的扯著青燁的紫袖,小聲道:“上君,如果上神不收留我們,我們會餓死街頭的。”

君無憂繼續神氣,微微笑著著。

青燁掏掏耳朵,高貴的翹起下巴:“我家在天界,九重華虛鋒,無垢宮是不會餓死神仙的。”

君無憂放下杯子,玉蓮杯發出嗒的一聲清響,清明的眼中閃過一層令人顫粟的冷意:“你要是舍得丟下白蘿,現在就可以回到九重華虛鋒,住在你那琉璃璀璨的無垢宮,仙瓊碧露,好不快活。”

青燁啞然,君無憂一針見血。要論誰心機更重,恐怕也隻有君無憂第一了。

九重華虛鋒固然好,無垢宮的生活也別有格調,但是要想把白蘿帶上去,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這個話題,最後不了了之。

白蘿看了看時辰,應該去做飯了,她笑眯眯的看著綺羅,還主動留她吃飯,希望她賞臉嚐嚐自己的手藝。

眼看天色不早,綺羅怕回去繞得遠,故而拒絕了白蘿的好意。

白蘿有點失落,兩隻眼珠滾來滾去。綺羅也覺得難為情,她想了想又說:“其實良安府就在隔壁,我飛過去也是可以的,隻是,怕被別人看見,引起恐慌罷了。”

這時,君無憂笑了笑說:“為了方便來往,我昨日在後院修了一條暗道。”

綺羅震驚的看著他,青燁和白蘿也十分的震驚。君無憂何時鑿了暗道?竟連他們都未曾察覺。

既然有了更充分的理由,綺羅隻好留下來吃飯。

白蘿的手藝確實不錯,這一切都是承自青燁的真傳,待在一個會炒菜的上君身邊耳沐有染,自然也有點真本事。

綺羅從來沒有想過,她能同君無憂一起吃飯,這一切竟然毫無不妥。相處的感覺令人放鬆,令人愉悅。眼前有美酒,勾月,還有自己喜歡的人,這樣的畫麵,如果可以定格就好了。

酒足飯飽之後,綺羅從暗道離去,內心非常澎湃。這暗道種了一排風鈴花,隻有從花叢中穿過,才會到達良安府的後門。

夜半,擎蒼闖進了綺羅的房間,結果二人黑燈瞎火的打了起來,未能分出勝負,燈亮了,擎蒼掌著燈火,放到自己麵前,一張華貴透著狼狽的臉赫然清晰,他強調的說:“是我,擎蒼!”

綺羅身上的妖力還流動,周身彌漫著一片片鋒利的竹葉。

擎蒼剛才吃了些虧,華麗的袍子被割破了好幾處,他放下燈,委屈的說:“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你的。你說你虐了我這麼多年,為什麼還不夠?”

擎蒼抬起頭,眼睛直直的望著窗外的月亮,淒冷孤單的好像他此時的心情。

綺羅收起靈力,一身綠色的紗裙鋪落在地,冷冷清清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你三更半夜,到我房裏做什麼?”綺羅沒有好氣,明明是她先拋棄擎蒼的,現在倒是她質問擎蒼的不是,擎蒼聽了,心裏更加受傷。

他轉眼,目視著冷血無情的綺羅,委屈更加深重:“你帶我去皇宮,離開的時候為什麼不叫我?”

擎蒼在皇宮被禁衛追捕,練了好久也沒有練出那個瞬移的法術,他哭著禦風回來,一絲不苟的發型也吹亂了,像他這麼注重形象的人,受了如此的罪,抱怨幾句也實屬正常。

綺羅看他委屈,臉上的冰冷算是溫和了一些,她很同情,所以安慰的說了一句:“今天我有急事,忘了叫你。不過下次,我一定不會再拋下你一個人。”

擎蒼心梗塞,聲音在顫抖:“啊,還有下次?”

擎蒼內心崩潰,祈求再也不要有下次了!

又過了一天,良安依舊沒有回來,擎蒼大搖大擺,肆無忌憚的在府上走來走去也沒有人敢管,司炎作為良安府的大弟子,自然有義務照看府上一切事物。他曾跑到綺羅的麵前說擎蒼做人不客氣,又說,擎蒼留在府上多有不便,還說這件事如果被良安知道了的話恐怕會若他的師父不高興。

綺羅手裏握住一根白骨,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

司炎知道綺羅同擎蒼關係好,也就不敢多說什麼。

擎蒼繼續在良安府逍遙快活,有吃有住,已經樂不思蜀。綺羅也沒有趕他的意思,作他在府上來去自如。

綺羅本來就不討厭擎蒼,留他在身邊,反而可以盈潤一下枯燥的煉丹生活。

最近發生了一件奇事,府上的小司宇特別喜歡畫畫,他不停的畫,卻不知畫了些什麼,也許是他練習了兩個月,畫功有所長進,這日捧著畫軸來到綺羅麵前。

綺羅還像往常一樣,不是很在意這個傻男孩的事情。

可當司宇把手中的畫展開之時,綺羅震驚了一瞬。

畫上是一個人紅衣女子,頭發奇長,絲絲柔亮盡飄散在風中,紅色的袍子上繡著一朵朵妖嬈的黑色彼岸花。

司宇的畫功到底還不夠細膩,可畫上的女子,卻與自己並無二樣。

綺羅的腦子裏閃過一些片段,但又很快模糊了。她好像在哪裏見過這樣的自己,又好像感覺到了隱隱的心痛。

司宇傻笑著說:“姐姐,我畫你的樣子畫的好看嗎?”

綺羅指著畫中的人,細眉皺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你畫的是我?”

司宇猛的點點頭:“我曾見過姐姐的這種畫像,也見過姐姐睡覺的樣子。”

司宇的手指撫摸著畫卷,又癡癡的笑著說:“那時的姐姐好漂亮。”

綺羅突然拉住司宇的手,按壓不住內心的好奇:“曾經見過?什麼時候?在哪裏?”

司宇看著綺羅的眼睛,想了想,癡笑道:“忘了。”

說完,司宇收起畫,翹首離去。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要把這畫掛在哪裏比較好。

綺羅望著遠去的司宇,腦子裏的事情被攪得一頭霧水。諸多的疑問,諸多的疑點,綺羅迫切的想要知道,司宇為何能夠畫出她夢境裏的樣子?他究竟知道多少事情?難道他變成癡傻之人還另有隱情?

正待綺羅苦思之時,擎蒼跑了進來,好像發現了新大陸,特別激動,特別新奇

“綺羅,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擎蒼走到桌邊,自己動手倒了一杯涼茶喝了起來。

綺羅正在想別的事情,自然也沒有多少興趣去探究擎蒼所說的秘密,況且在擎蒼眼裏,所謂的秘密就是,誰偷了誰的狗,誰又拐了誰的媳婦。這麼有沒有水準的秘密有什麼值得期待的,不理才是對擎蒼最大的尊重吧。

然而,擎蒼卻不見得綺羅這是尊重他的智商,見綺羅沒有反應,一時難以釋然,他今日找到的秘密可真的是一件秘密,他自己都覺得這件事情非常有意思。

“誒,你就不好奇嗎?你就不該很驚訝的問我是什麼秘密嗎?”擎蒼聳肩,雙手攤開,也很無奈。

綺羅仍然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哦了一聲,仿佛帶著質疑。

擎蒼拍著自己的膝蓋,娓娓道來:“你這是侮辱我的表達能力,還是踐踏我的耐心?”

綺羅看著擎蒼,被他這麼一鬧,剛才的思緒都飛的無影無蹤。她不大高興的說了一句:“你整天乍乍呼呼的,就連院子裏來了一窩燕子,下了幾個蛋,你都能叨叨半天。我實在不想聽你再叨叨,今天又發現了前門有個狗洞,後院有口枯井之類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