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摸了摸額頭的冷汗,君無憂實在太快,就像一陣風經過,根本抓不住,此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良安正在大堂裏給弟子授課,君無憂突然出現在門前,驚得弟子紛紛扭頭看著他。這人究竟是誰?身上的氣息為何會如此強烈?出現之前毫無動靜,這種力量,遠比良安高出好幾個層次。
良安見君無憂來,也吃了一驚,連忙遣散弟子,大堂裏隻剩下他們二人。
見到君無憂,良安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到底是叫一聲哥哥呢?還是師兄?
二人不語,緘默相看。
這麼幾年沒見了,兩人的氣場都有所改變,良安的身上散發著黑氣,那是魔骨的毒素,加上他殺人無數,煞氣甚濃。
君無憂比起十二年前更加強,甚至就連他散發的氣息都能傷人於無形,帶著厚重而濃鬱的神力威壓而來。
“你照顧綺羅我很感激,但你要把她推上絕路,我是絕對不會由著你。”君無憂看著煞氣凜冽的良安,那張麵孔雖已長成俊朗無雙的男子,但他眼中邪氣彌漫,是個可以做出禍害蒼生的人。君無憂作為神,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人一步又一步帶著綺羅錯下去。
“把她推上絕路的人是你,把她帶入重生的人是我,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良安嘴角輕輕揚起,君無憂現在是在威脅他嗎?他又豈會怕他?綺羅現在變成這樣都是君無憂一手造成的,他不配,不配給綺羅幸福。
“良安,你別逼我。”君無憂的眼眸一沉,像是忍著怒氣即刻暴發。
“你既已貴為上神,人間的事情,你又何必插手?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綺羅,你要是看不慣的話,大可以向我出手。”良安依然淡定從容,沒有畏懼君無憂的威力。
君無憂握緊拳頭,想起綺羅在絕望山莊經曆的危險,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怒道:“為了綺羅,你就可以不顧她的安危派她去絕望山莊奪劍?那日要不是我得到消息趕去,綺羅就死在了燕南天的手下。我告訴你,不要挑戰我君無憂的底線。”
說完,君無憂默了一會兒又說:“綺羅是我的妻子,我和她經曆了那麼多,不會在乎一顆忘情丹的毒。我對她的情,也絕非你們想的那麼淺薄。如果她受到什麼傷害,我君無憂可以用神的名義誅盡所有人。”
君無憂從未如此堅定,這種氣勢連良安都感到意外的怔愣。
君無憂的改變實在太大了,他所見的,一直是一個不把綺羅放在眼裏的人,如今,君無憂把綺羅放在離心上最近的地方,甚至看得比他自己還重。
良安的手指在發抖,就算真要跟君無憂拚起來,恐怕也是贏不了。
“你記住我今日說的話,如果你再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我絕對不會饒了你!”君無憂甩袖,狠厲的警告良安。
那抹天青色的身影終於離去,空氣裏有著淡淡的青花香氣。良安忽然坐在地上,渾身癱軟無力。手心也冒出了細汗,君無憂的警告似乎落進了他的心底。
綺羅站在院外,聞著那股熟悉的香氣,她看見那抹青影消失在院外,莫名的怔愣。
“他來了?”綺羅抬頭看著天邊,幽幽的說了一句。
司宇跑了過來,遞給她一張白紙,上有一團墨跡,畫了什麼也看不清。
“給你的。”司宇遞著白紙,癡癡的笑著。
綺羅低下頭,正好看見眼前的少年一臉癡笑,那紙上看不出所以然,她沒有理會,轉身離開。
司宇很失落,又將手裏的白紙撕破。
一隻白鴿飛進了府院,良安抓住了它,取出下麵的信件。紙條上是越國的線人報來的消息,寥寥幾字:“四月十六,連碧大婚。”
原本連碧的大婚是定六年前的三月,不知為何會推遲到了整整六年,連家內幕太多,實在不好清查,不過連碧大婚也正是一個天賜的良機。
良安的嘴角彎起一抹深意的笑,他握起紙條,便急忙去找綺羅,告訴她這幾天要準備去越國。
綺羅聽後,先是點了點頭,就在良安準備離開之時,綺羅忍不住,心中實在疑惑,她第一次這麼急切的問:“這一次,也是任務嗎?”
良安轉過頭,英俊的臉上沒有笑容,卻是淡淡的傷感,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每次都會把綺羅派去做危險的事情,好像是在炫耀他最厲害的武器似的。
“相信我,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涉險,我會親自出麵,和你一起完成這次的任務。”良安也沒有多說什麼,他隻是希望綺羅可以安心,而這一次,他再也不會讓她一個人涉險。
綺羅沒有再問,她擦著紫青劍,上麵的紫青光暈微微的閃爍著,得到它,真是一個意外,那意外都是君無憂給的。
看到紫青劍,她就想起君無憂,在絕望山莊的時候差點就送了性命,沒想到君無憂竟自願受襲,還用保護的靈力環繞她。
讓人銘刻在心的還有燕南天和紫青的愛情,十二年的相守,在懺悔中相守默默不言,那種愛情,真是令人動容。
去越國的前一天,綺羅來到街市上,在君無憂出現過的地方出現,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那些地方出現?好像是在故意引起君無憂的注意似的。
近日,枯葉城有家酒樓特別熱鬧,聽附近的人說,第一丹師來到枯葉城數日,全城的女人男人都圍著他,有的人想要訴一個感人的故事,有的人想求一顆丹,還有的人想嫁給他。
聽到這些荒謬的說法,綺羅差點笑出聲,很少笑的她,偷笑的樣子真是美。她也湊到酒樓外看了看,外麵早已排成人海。
不少閨閣裏的姑娘都拿著絲絹或是宮扇半遮俏臉,既欣喜又害怕,既心慌又羞澀。
有人說:不求能夠五十,六十,隻願五年六年能夠伴在那樣的男人身邊,此生無憾。
也有人說:如此絕色男子,若能招為夫婿,就算要我做他十輩子的牛馬,我也願意。
也不知道,裏麵的兩位男子美到何種境地,竟讓這些女子神魂顛倒,死去活來。
綺羅在人海中看了一眼,君無憂一身天青色的長衫,如沐春風,玉樹瓊花好像都是為了形容他。
如瀑如墨的長發無風自舞,一雙清澈的眸子寒意末到眼底,身子略顯消瘦。衣袂飄飄,清冷的背影仿佛與天地相融。
他旁邊站那位,也是世間少有的美男之一,氣質與他相似,卻又好像大有不同,一身華麗的深紅紫,豔骨渾然間透著幾絲嫵媚。一頭長若流水的發絲,有著一雙深沉睿智的眼眸,隔著茫茫的清霧,看不清,看不透。
綺羅看了一會兒,沒有跟著擠進去,清冷的眼底沒有波瀾,悠悠轉身,綠衣顯瘦,已在那些豔麗的顏色中漸漸沉寂,最後消失。
君無憂看到了她,人山人海中,隻有她最閃亮,可以照亮他所在的任何角落。他推開那些人,走到綺羅的背後,當著眾多美女的麵拉住了綺羅的手。
霸道中帶著柔情,將她拽到了自己跟前。
長長的頭發甩在半空,滑過臉頰,含著甜甜的香氣。
“你是來找我的嗎?”君無憂薄唇輕抿著,聲音很有彈性的響起。
綺羅看著這個人,這張臉,就像會上癮的毒,盯著它,便再也移不開視線。這麼近的距離,她竟可以聽到他的心跳,感受他穩重的呼吸,帶著熟悉的味道,鑽進了肺裏。
到底說是?還是不是?若說是,他會如何想?如說不是,她又為何會來這裏?
綺羅麵無表情,掙開君無憂的手,後退一步說:“你在枯葉城那麼受歡迎,而我卻又這麼渺小,你哪裏會注意到我?”
“可我還是發現了你。”君無憂看著她,那麼坦白而真誠的回答她。
“嗬,隻可惜,我不是來找你的。”綺羅抿唇,一抹冷笑洋溢在她臉上,絕情的話說罷,她便轉身離去。
君無憂沒有再去追,隻是在她身後說:“我會等你,等你想起我。”
綺羅聽見了,她沒有回頭,繼續穿過人群,眼底早已茫然。她到底是誰?他又是誰?
翌日
良安和綺羅從枯葉城離開,前往越國。
白蘿和青燁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良安府的馬車經過,她指著那車說:“咦,那不是綺羅嗎?”
青燁看了一眼,好像是良安,透過車窗的縫隙能夠看見綺羅,麵無表情坐在車裏。
於是,二人前去良安府詢問情況,這才知道良安和綺羅去了越國。
青燁和白蘿迅速回到客棧把消息告訴了君無憂。
君無憂聽到消息之後,臉色漸漸暗沉,咬牙,大叫不好:“良安肯定又有什麼計劃,不行,我們必須先在他們趕到的時候到達越國。”
於是,三人收拾了東西,準備前往越國。
作為神仙,趕路最快的就是禦風而行,白蘿妖力極低,根本追不上青燁,君無憂隻是隨口一說:“那你跟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