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花與劍,笑著哭

君無憂眼眸一沉,淡淡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小的去忙了。”小二微微笑著,點頭離去。

君無憂正襟危坐,手裏扣起藍釉花底的杯子,風雅極致,從他的正麵看去,正好是李昭華的側麵。她半伏著風韻別致的身子,別有風情的喝著酒肆裏的烈酒,淚珠順著她玲瓏精致的臉頰滑落,說著令人心上刺痛的話。

入夜,李昭華帶著酒離去,住在這裏的人都知道,每到這個時候,李昭華該出去找人比劍了。

有人搖頭歎息:“好好的第一劍客,錦國美女。可惜啊,輸給了凝蕊公主。”

“這一回,又不知道要帶多少傷回來?!”

君無憂出於好奇,悄悄的跟蹤李昭華。那一夜,她挑戰了六位高手。滿身傷痕,血跡斑斕。

她坐在樹下,也不管自己的傷口,默默的,靜靜的看著天空。

君無憂離她有些距離,他想過去幫她,忽然,一柄冷劍刺了過來,要是不君無憂這一年多玄級上升,估計還躲不過這閃電快的劍氣。

“李姑娘的劍法果然是錦國第一,適才我差點接不住。”

李昭華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睛一瞥,收起長劍,踉蹌的轉身而去。她似乎不願與別人多說一句話。

君無憂跟在她的身後:“你這樣比劍遲早會死的。”

李昭華慘白的笑著:“死?也許死了才能解脫吧。”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君無憂突然引用古人的真言勸說。

“可是,這漫長的一生將永遠苦澀,生不如死,像我這樣活著,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想我再也沒有辦法堅持下去。”李昭華忽然停下腳步,她捂著胸口,好一頓痛哭。

“李姑娘是心有執念,放不下。既然情深已遠,物也非,人也非,事事皆非,往日不可追,不如放下,忘了。”君無憂勸慰道。

“忘?談何容易?”她露出苦澀的笑,長長的歎了口氣。鬱積在她心上的故事一定非常沉痛,以至於她對生活如此絕望。

君無憂皺起眉頭,想這世上,能忘一個人,恐怕隻有奈何橋上的孟婆湯可以做到,還有彼岸長河的忘川水也可以做到。但這種東西哪是普通人能夠喝到的?

想了想,君無憂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他說:“姑娘給我十天的時間,我一定能煉出一種能夠忘記過去的丹。”

李昭華望著他,有些不可思議,君無憂的話固然有些大膽,倒卻有些意思,她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你是什麼人?”

“一個丹師。”

君無憂來到錦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煉一種忘記過去的丹。這個靈感是李昭華給的,比起施藥救人,能救一個生無可戀的人更有成就。

綺羅坐在唐國城下,每日清晨等到深夜。

過路的人都知道,她在等一個人。

綺羅相信君無憂會回來的,她相信。

偶爾良安會出來陪她,雖然綺羅不愛說話,也不愛搭理人,但良安看在她心心念念想著君無憂的份上,還是會帶些吃的出來。

他坐在綺羅的旁邊,手裏捧著一隻梨,咬得嘣嘣脆響。

“姐姐,如果哥哥不回來,你是不是要一直等,直到你白發蒼蒼。”

綺羅望著遠處,進進出出的人有許多,可是人群之中卻沒有君無憂的半個影子。

她冷冷的回答:“我的頭發不會白。”

良安抓著腦袋問:“為什麼呀?”

“因為我長生不老。”

“啊?長生不老,那就是永遠都不會死嘍。可要是那樣的話,你豈不是要等無數個幾輩子。”

良安童言無忌,可還是把綺羅給得罪了。

“信不信我把你吃了!”綺羅冷意叢生,一隻冰冷的手抓起良安,忽然一下,就舉在了半空。

良安簡直嚇哭,過路的人不免要指指點點。

前不久,有幾個市井東西想要調戲綺羅,結果被綺羅倒插在地上。過路的人也沒怎麼說,今日她欺負孩子,卻引起了路人的不滿。

一頂好看的橋子從遠處駛來,聽見路人指責的聲音,橋子裏的人挽起簾子,露出白玉無瑕,豔絕天下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