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劍魂摯情2

劍身火紅,紅如鮮血,卻一點都沒有熱情之感,劍身周圍都是冰,在劍爐之中,焰火之中卻周身的熔岩冷卻,隻有這把劍的周身是這樣的,劍爐中的熔岩根本不能煉化分毫,這麼一把劍也不知出現這裏多久了。

明煥卻早就輕車熟路的,走進劍爐旁,因為溫度極為高得緣由,明煥眼睛都差點因為劍爐的煙氣而睜不開。

蹣跚的站在劍爐旁邊,看著這把劍,心中卻是寒霜一片,右手臂弓向上,然後以食指劃開了手臂。原本的手臂白蓮曲直,卻獨獨上麵鮮紅一片,一道道疤痕,有的是舊傷,有的是心傷,如今又添一道傷疤。

明煥,手上的疤痕直接帶出的是鮮紅的血液,而這血液全部祭入了這片熔岩之中。說來也是奇了,這鮮血一進去,劍爐中的這把劍周圍馬上從岩石變化成為了一片炎熱的熔岩,本來是冷冰一樣得石中之劍,現在卻置身於熔岩之中了。

劍身也是從本來的紅色,變成了殷紅,上麵流動的波痕,就像是明煥手臂上麵流淌的血液一樣,流動著,光芒很盛,越是這般,明煥的雙眼越發的明亮。看得出來明煥已經這樣子祭劍許久了。

可是,明煥的血還在不停的流入,劍爐之中,可是,這把劍,一開始還有反應之後卻根本沒有反映了,明明剛剛還相互呼應,現在卻又變成了冰冷的劍,這把劍在劍爐的最中心,本來是應該鑄造出來的,可是卻將這片熔岩全部都冷卻了。

這裏就是岩石,帶著熱度的岩石,哪裏還有剛剛劍爐的紅火樣子。

“為什麼,倒是是缺什麼,為什麼總是不行!”明煥氣的紅了眼睛,這一聲吼,卻山石滾動,甚至身後的數塊岩石都爆炸而開。

明煥現在得樣子極為的恐怖,明明極為漂亮的臉蛋,現在卻變得猙獰,甚至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然而,這裏的劍爐被變成這幅德行,整座天琊侖山,都是山搖地動。

“小師弟,怎麼回事?”說話的是全真派的大師兄,雖然資質是平平,但是入門極早,心思純厚,也是祥祺較為尊敬得師兄。

“師兄,這是地震?”祥祺也是睜大了雙眼,張開了嘴,不明所以。像是從天琊侖山地底下出來的聲音,不過好在,很快便結束了。隻是,山下有些人家收到了牽連。

地動山搖之間,房屋倒塌,山下百姓都妻離子散,這一場災難究竟出自哪裏,沒有人知道。隻是,人人都以為是天災。

“小師弟,山下許多人家,都遭了難,這可如何是好?”說話的是二師兄柒海。此人麵帶微笑,即便是著急上火,也是笑的眯眯眼,可是現在的他確實是有些著急,但說話卻依舊是淡淡的。祥祺倒是很習慣了,因為這個二師兄,有些心計但是心還是很好的。

對他更加是不用說了,進退有度,在劍上麵得造詣,也是很高的。柒海師兄的話,讓祥祺想起了,師叔還在劍塚之中,這裏麵的那個密室便是通向山地之中的。

“遭了……”祥祺,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禦劍去劍塚,可是,剛剛到劍塚,才發現,這裏的石門已經被封住了。

都是岩石,這片劍塚都不見了,祥祺,頹然的跪在了劍塚岩石前麵。

“師叔!”祥祺高喊,然後跪著一步步移向石堆,用手一塊一塊的將這些石頭拋開,直到指甲都被摳破了,手指都擦破了。依舊沒有見到石門“師叔……嗚嗚……祥祺,沒有用,祥祺沒有把你請出來……師叔……”

祥祺一邊哭,一邊不停的耙開這些石頭。柒海,還有其他的全真派弟子都被喚來了。眾人都上來,將這些石頭一塊一塊的搬出去。

這已經是三天了,依舊沒能將這些石頭清理幹淨,更加沒有看見石門的蹤跡。

“祥祺,別擔心,師叔的修為極高,這些石頭不會讓師叔喪命的。”大師兄,心直口快自然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過,柒海倒是沒有說話,隻是,突然將祥祺從石堆中拉了起來。

“你現在是整個門派的主心骨,你還要讓這裏的弟子陪著你瘋到什麼時候。”柒海,劈頭蓋臉的就指著祥祺的鼻子罵道。

“柒海師兄,難道你要我看著師叔從我麵前……”

“啪……”一巴掌落在祥祺的臉上,紅了一片,可是,祥祺的腦子卻不知道怎麼的反應不過來。

“柒海,你怎麼能夠打小師弟呢?”大師兄,一把扯開了柒海,柒海眯著的雙眼也是睜開了,眼中一片冷,看著祥祺。突然,祥祺根本說不出話。

這麼嚴肅的柒海,還是第一次,而且對祥祺動手,也是柒海第一次。

“師兄你要是永遠這麼寵著這個小子,早晚有一天,整個門派都要被他拿去陪葬。”柒海指著祥祺,朝著大師兄說道。

大師兄倒是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本來二師弟雖然是聰明,但是也不會說出這樣沒有禮數的話,什麼叫整個門派都要被小師弟拿去陪葬。

“柒海師兄……”祥祺手撫著自己的臉頰,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二師兄要這麼生氣,明明就是沒有做錯,難道要看著自家的師叔生死未卜不成。鼻子也是酸酸的,輕輕的喚了一聲。

“別叫我,讓全派弟子都各自回去吧,什麼事情都別說了,不然,之後的代價不是你能夠付出的。”柒海師兄說完之後又繼續眯著自己的雙眼,像是剛剛動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全真派弟子聽令,各自回去修煉吧,我已經收到明煥師叔的消息,他閉關修煉了,之前都是一場誤會,回去吧。”柒海,突然朝著全部的弟子這麼說道。

祥祺卻是滿心的疑惑:“可是……”本來祥祺還要繼續說的。可是柒海的一個眼神,馬上閉上了嘴巴。不言語了,自家二師兄生氣起來這麼恐怖,為什麼之前一點都不知道。

“是……”所有的弟子都匆匆回去了,回到門中了。隻留下祥祺,大師兄還有柒海三人還在原地。

“柒海師兄……”

“柒海師弟,這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明明就沒有得到師叔的消息啊。”大師兄,先是替祥祺問了,可是,柒海卻正經的說:“師叔剛剛傳遞的消息,師兄難道不相信我?”

大師兄看了柒海很久,本來表情倒是很嚴肅,但是看著柒海還是原來的那副表情,眯著雙眼,才笑著說:“哪能啊,本來麼,就知道柒海師弟你不會說謊的,這一點我當然信啦。”說完,大師兄拍了拍柒海的肩膀,然後也走了。

可是,唯獨祥祺小小的身子還沒有動,因為看著柒海的眼神極為的淩厲。

“你為什麼撒謊?”祥祺都不願意叫師兄了,開口就質問了柒海。

“我是為你好,為整個門派好,若是你覺得不開心,可以罵我,但是,麻煩你做事之前別不當你脖子上麵放著的是個擺設。”明明是一句很毒的話,卻被柒海說的雲淡風輕。

“你……”祥祺氣急敗壞的朝著柒海指著,卻一直說不出話。

“你什麼,說話都說不順溜,怎麼管整個門派,師父和師叔的心願怎麼交付給你。”柒海突然睜開的眼睛,柒海的眼睛不大,但是卻眼神極為的鋒利,就像是一把劍,對,就是一把劍,看人一眼,就能夠心中一顫。

“我並沒有想要管著整個門派。”祥祺低下頭小聲的說著,就是沒有想要管理整個門派,若是師父還有師叔可以回來的話。

“你不想?你以為你一句不想,就能夠逃避?不過,也是你卻是沒有這個能耐。”柒海一語就能夠讓祥祺心思更加的難受了。

“柒海師兄,你怎麼變成這樣,以前你……”在祥祺的印象之中柒海是一個對自己很溫暖的人,從來都是一個像哥哥一樣的人,祥祺也是喜歡這個師兄的。

可是,現在印象中得柒海全部都顛覆了,這個嘴巴毒且還這麼看不懂的柒海師兄。

“以前?祥祺,什麼是以前?”柒海甚至冷笑了一下,祥祺的心思還是單純,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在這些門派的鬥爭之中活下來。又怎麼能夠帶著整個門派,去這片大陸上麵稱雄。

“以前你從來都是最為有愛的哥哥,為什麼……”為什麼現在能夠看著自家師叔,生死不明,然後一點都不擔心。又怎麼能夠這麼對我這樣。

“祥祺,你懂不懂現在都不一樣了,以後你就是這個門派之中抵擋一切的人。你要去幫著其他的師兄弟阻擋風雨,可是,你現在有什麼能力?”柒海戳了戳祥祺的胸口。

“我是沒有能力,但是,柒海師兄你又有什麼資格這麼說,你連自己的師叔都可以不在乎,為什麼?”祥祺,一把拍開了柒海的手,然後朝著柒海呐喊。

“你說的對,可是,你要明白,從掌門不在,師叔不在,整個全真派能夠倚靠的人就隻有你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難道會是掌門和師叔想要得嗎?你知不知道,若是在這裏被找到師叔的屍骨,會發生什麼?若是找不到,倒是卻被他人知道又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什麼?你說啊,若是有個所以然,我便跪著朝你道歉,可你不過是在強詞奪理,有什麼需要多說的。”祥祺,依舊是心中認定了柒海是在強詞奪理。

“哼,我告訴你會發生什麼,若是師叔的屍骨被找到,接下來整個全真派都因為實力不濟,加之心力疲憊,被外敵瓜分,若是沒有找到,可是天下世人皆知之後,其他門派都會不停的上門挑釁,你告訴我,祥祺你是不是現在有能力保著整個全真派安穩。”柒海說完便不在理睬,這個現在鑽死理的祥祺。

“我……”我沒有能力,可是,難道真的隻能看著師叔曝屍荒野,然後無人收屍不成?但是,這句話祥祺確實萬萬都說不出口,因為,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柒海說的是對的,可是心中的道義,卻是一直跨不過。

“你若是還覺得你是對的,我也是無話可說,但是,你也好自珍重……”說完這最後的一句話,柒海已經離開了。盡是荒野慢慢,石窟圐堆,卻依舊沒有一個人。隻是留下祥祺一人在這石堆下,暗自失落。

這些日子過得太快了,自己相繼失去的是一個個親人,師父,師叔,至親一切,為什麼都沒有了。

“啊……”祥祺全身戾氣全開,然後高聲呐喊,跪在石堆前麵,雙手都陷入了土中,眼淚也是滴落了在手背,手上的傷口甚至都有些刺痛,可是,如今祥祺除了哭,卻沒有任何可以做的。就如柒海說的,沒有任何的能力。

甚至還有瞞住師叔的生死來求得全真派一門的安穩。這樣的痛,絕對不能在出現,成為強者,在他人麵前都不能低頭。總有一天我會不辜負師父還有師叔的,祥祺抬起了頭,直起來腰板,眼神堅定的看著前麵的石堆,手指都扣緊了,攥成拳頭。

柒海從劍塚哪裏離開之後,其實心中也是忐忑的,不知到祥祺是不是能夠想通。祥祺是一個好苗子,若是因為這個而一蹶不起,就是罪過。但是,沒有真正的挫折和壓力,這人永遠不能承重,掌門若是還在,一定也不會舍得,可是,現在正是掌門也不在了。

祥祺才必須要好好的成長,意識到沒有人能夠為他遮風擋雨,隻有自己變強才能夠守護住自己的一切。不然全真派真的怕是要蕭條了。

白紙畫訣,天降契機,陽春過後,如陌與日江兩人自,下山後,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莫尋人坊。

至於為何來這裏,如陌卻沒有告訴日江。但,本來就是深夜,坊主羽魴卻在門口等待,倒是讓如陌心驚了,何時卜算可以這麼明確的知道了。

“道人此次來,怕是來做交易的吧。”羽魴,早就在門口等著如陌,擺了筆墨,但是卻白紙未有字,磨也是剛剛磨開的,這墨香也是極致了,透著一股子的幽蘭之味,與羽魴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坊主,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看來莫尋人坊以後的門檻怕是要被踏平了。”如陌說的沒有錯,以後莫尋人坊,絕對是來客絡繹不絕。

“道人,說笑了,莫尋人坊本就是做生意的,自然也是希望能夠門庭若市的。道人這般來,看來是去意已決,今晚第一個生意怎麼也是要好好招待的。”羽魴說的沒有錯,莫尋人坊,晚上是不做生意的,不是不做,是無人會晚上這個天黑風高來莫尋人坊來尋人。

“坊主,倒是也有雅致,這麼個時辰,居然還要練筆,倒是個勤奮的。”如陌也是看著羽魴笑了,且不說羽魴是不是要練筆,這個在自家門口擺上文房四寶的等客方式,也是聞所未聞。

“道人,不是來了麼,既然來了,便是沒有白費心思。”羽魴右手執了筆,然後蘸了墨,等著如陌繼續說話。

“哈哈,好,確實,我是來了,不過你既然知道我要來,不然你說說我要找什麼?”如陌笑的很爽朗,眉間一股子的英氣,也是輝然天成,與那張絕世容貌相得益彰。連羽魴都愣了幾許。

“咳咳……”羽魴咳了幾聲,然後繼續說道:“道人上麵做交易,既然這樣,便開門見山吧,那人,我倒是可以送道人幾個字。”說完,便抬手,在白紙上麵寫下了幾個字。

“近在眼前。”如陌一字一句的讀出,然後繞過心頭,卻是皺了眉頭,看起來有些疑惑不解。

“什麼意思?”如陌追問羽魴。

可是,卻見羽魴已經將筆墨紙硯都收了起來,像是並沒有打算繼續下去了。如陌右手拉住了羽魴的手臂,逼著羽魴看著她。

“道人,交易結束,何必這般,莫尋人坊隻做交易,不動手。”其實,羽魴也是背後出汗了,畢竟,如陌的能耐極為的厲害,要是真的動手,也怕……

“那你告訴我,究竟是何意思?”如陌眼睛直直的盯著羽魴,那雙銀色的眸子,像是要把羽魴都看穿了。

“羽魴,隻知道這幾個字,並不知曉其他的,這一切就靠道人自己了,另外,在送道人一句話‘去全真派試試,也許會有機緣。’”說完,就將掙脫了如陌的牽製,然後進了坊門之中。

“日江,你說這個羽魴說的話,能夠聽多少?”如陌許久之後卻扯了笑,然後問了身後的日江。

日江卻是一臉的茫然“不知,如陌,走吧。”日江想要下山了。

如陌微微點頭,近在眼前,眼前是誰,除了日江之外,還有誰……

全真派?去看看又何妨,不如試試看,有什麼機緣,這個坊主羽魴,看似這麼飄渺,加之這個莫尋人坊背後,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