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苦尋太易2

“啪”蓋子已然被拍開了,一股極為動人心魄的藥香撲麵而來。亦晚也是心中一喜,看來已經成功了。

“果然是個丹師,不過既然如此,遵守約定,接著。”老婦將手中的三子花,拋給了亦晚,亦晚一把接過。手中的三子花已經在亦晚手中了,在想來,那老婦身上本就疑點重重。

“多謝,不過,夫人說的條件我依舊答應你。”亦晚考慮了很久之後就說了。這一點老婦聽到後卻也是滿心的歡喜了,不過,眼眸也是眯了眯,然後點了頭。

亦晚將丹藥收了瓶中之後,便將丹藥給了老婦,拖她就這些災民。瘟疫已經困頓了這些凡塵中的人許久了,什麼樣的天災都已經算是過了。人間有真情,就忘世間之人無災無難。

老婦也是笑著收下了,並沒有推辭。亦晚已經離開了,懷中得三子花被保護的很好,往千裏之外的尋人坊而去。

天蒼蒼,尋人坊坐落在山峰之上,遠光而起,看起來,就是個隔岸小島,頂峰而起是個極為的漂亮,浮雲而起,神火在雲潭中,飄散在水麵之上,碧海連天之中有神火,亦晚眼中都發了光,但是在人家尋人坊地盤的寶貝,不可覬覦。

“來者何人?”來的人看起來就像是門仆,看到亦晚乘風而來,然後上前便攔住了亦晚。亦晚一下子被攔住之後,就停下來了。

“太乙門亦晚,來尋人坊,麻煩通報。”亦晚拿出了懷中得三子花。三子花搖曳在空中,門仆看到後,就放下了手,然後看了亦晚幾眼說。

“道友,等著。”門仆點了點頭,然後便進去了。

這裏的門檻,極高,都要到亦晚的小腿部了,亦晚安穩的站在門口,等著門仆回來,門仆結果一路小跑而來。

“道友,請進。”門仆身穿極為的簡樸,麻衣上身,倒是言語中全無奉承之意,在亦晚眼中也不覺的將尋人坊高看了幾眼。

“多謝!”亦晚縱身而起,進了裏麵,還沒有走幾步就被困住了,這裏是個梅花陣。梅花以八卦為形,門中各有千秋,在這裏便是各個梅花各有千秋,亦晚進入這裏看似走不出,實則都是障眼法。

閉了心氣,就漫步而去,其中的梅花樹立於亦晚的正前方,亦晚隻是手指輕輕一指便繞過了,八棵梅花樹隨即而開,顯出一條走道來。

“道友,看來是好陣法之人,既然以三子花為由頭,自然是有事相問,不知是何事?”來人乃是一介書生,白玉粉麵,一襲白衣,一把折扇,倒是托出了身份,翩翩而來,眼中沒有任何的敵意,且說話也是大方得體。

亦晚不免心生好感,便抱拳行了一個周公之禮,既然是讀書人,自然是要禮遇的。“道友,所說甚是,太乙門亦晚,上門也是為了尋人而來。”

“哦,既然這樣,道友不妨說說,不定書生我也能解答呢。”書生打開了折扇,然後扇了幾下說道。

“素聞尋人坊知曉天下人,不如你先算算我為何而來吧”亦晚收了禮節,卻是咄咄逼人,書生自然也沒有想到前腳如此有禮之人,卻轉而一變成為咄咄逼人之輩。

“啪”手中折扇一收,便看著亦晚若有所思。左手而上,掌心朝麵,手指折動,繽紛繚繞,亦晚也見過這般架勢,自然是太易算天機之時,可是這個人的架勢與太易有著不同,太易算時身上的靈氣極為的充盈,而此書生則不然。

身上並無一點靈氣,倒像是江湖算命,瞎胡人。亦晚頓時覺得自己這般刁難,還是有了效果的,是不是門中之人,一看便知的。

“道友來自太乙門。”書生問道,這一點亦晚從開始就說了,自然算不得什麼,亦晚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想要尋一人?”說了等於白說,來尋人坊之人都是為了尋人而來,否則難不成是為了談情而來?

“看來此人是個男子。”書生點了點頭自問自答的說著。亦晚則是冷眼而觀,卻沒有任何搭理。

“且是個會卜算之道的吧。”書生這一點倒是讓亦晚來了精神,但是亦晚仍然麵色不改。書生見亦晚仍舊不說話,也就笑了。

“此人應該就在這尋人坊中。”然後便又開了折扇然後笑著看亦晚,吃驚的張開了嘴巴,動作極為迅猛,朝著亦晚而去。

突然而來的殺氣,亦晚怎麼會沒有感覺,馬上用手一擋,卻不料,手上依舊是傷了,被那折扇劃上的。傷痕不大但是卻也見了血。

“道友,既然我算出來了,這點血便算是代價吧。”書生一改剛剛的文質彬彬,而是將折扇上的鮮血一舔而盡,看來這就是尋人坊的另外一條規矩,既然問了就要付出代價。

“你說的若是真的,即便是給點血算什麼,但是若不是真的如何?”亦晚手上的傷口,很快便捏碎了一顆華玉丹,成粉了之後就敷在了自己的手上,這麼看著也是極為的厲害了。

“看來是位煉丹的丹師,不過也是能夠得到三子花自然是那個人給的。”書生隨口而言,但是並不在意亦晚心中所想。

“道友不妨說說我要找的人在尋人坊,有何憑據?”亦晚並不想要聽書生的多話,隻關心能夠問到的東西。

“我自然說在尋人坊,這人自然是在尋人坊的,既然是告知與你,自然是算給了你消息,至於你信不信就不幹我得事情了。”書生,搖了搖扇也就說了。

“你……居然尋人坊會這般幫人,亦晚我也是見識了,不過,既然沒有依據,也不能證明,就當我沒有來過。”亦晚拂袖而去,心中火氣極甚,果然尋人坊也不見江湖的名氣。

“誒,我早就告訴了你,但你不信,有何辦法,這麼聽你說來應該就以我尋人坊之錯?”書生怒極反而一笑,坦然說了,這一開始兩人便劍拔弩張起來,沒有人說話,但是都在等對方先出手。

“玉華……胡鬧了這些,不可無禮。”來人是個女子,倒是亙古分明,美豔絕芳,左眼下方倒是有一顆淚痣,嬌媚不已。喊出書生的名字後倒是有了幾分的英氣,這樣的女子定然不是一般女子。可眼下亦晚對這尋人坊心生偏見了,自然是不會願意的。

“道友莫怪,是尋人坊招呼不周,還請道友見諒。”女子上前便行了女子之禮,但是卻裙身不著地,極為的幽雅,若是一幅畫,也是形容女子的優雅美妙。

“罷了,我本無心找事,看來尋人坊沒有我要的東西,自然也就不便打擾了,就此離去。”亦晚伸了右手阻止道,本想要轉身離開,卻被女子的一句:“既然要找太易道人,為何不多留一些時日,尋人坊的招牌自然是在外的,定不會誆你。”

“尋人坊?哈哈,我看不其然,在這裏浪費時間……”亦晚不假思索的說道。

“左邊一香坊住著一個人,或許道友有興趣一見,但是道友既然說了這話,我看,尋人坊還是不做道友的生意了。”女子右手而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當真?”亦晚心中舉棋不定,但是想來也是沒有了出路,自然也想要碰碰運氣,女子看起來不似作假。

“誒,你這個人我姐姐既然說了是就是,我本與你說了在尋人坊,你偏生不信,現在居然還來……”名喚玉華的男子,在此女子麵前倒是乖張,但是聽到亦晚的質疑,也是心生不順。

“玉華!”女子淡淡的看了書生一眼,書生便低了頭,不說話,女子轉而笑了笑,朝著亦晚說道:“道人千裏而來,尋人坊,早就知曉,玉華不過是年少無知,若是道友怪罪,也請看在尋人坊的麵上,抬了貴手。”女子說的極為的客氣,在亦晚的眼中有些詭異。

“不會,不會,年少輕狂是常事,若是早幾年我定然也是這幅樣貌,令弟年少英豪,自然是要比亦晚高了些許。”亦晚也是擺了擺手,衣袖隨之而動,很快便說了這話。

“如此這般甚好,也望道友能夠信守諾言,之前答應姑姑的話,做到就好。”女子這話說的,亦晚才算是反應過來,看來之前遇到的老婦皆是出自尋人坊之手了。來尋人坊這一趟,便被人算計上了,亦晚都覺得,自己不下山許久,看來太乙門早就被盯上了不成。

“道友不必介懷,倒是我尋人坊唐突了,不過,既然想要太乙門的庇佑,自然是因為尋人坊看好太乙門未來。”女子煞有介事的說著,倒是讓亦晚不知該如何說了。

“我倒是不介懷,但是你說的我要找的人正在尋人坊,可是真的?”亦晚如今滿心隻想要知道太易身處何處,答應了如陌要帶他回太乙門的。

“是,道友可以去看看。”女子指了指東邊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個小院子,卻也沒有什麼異樣之處。那裏真的會有亦晚想要找的人嗎?

亦晚隻身而往,心中卻是忐忑,許久了,一別就是十年,自如陌離開也是十年,這個人已經離開這麼久了,曾經在身邊的幾百年,也是匆匆而過,唯獨他離開後的日子卻是度日如年,每日都是在夜深人靜時,想到曾經的過往,在山下遇見,然後一起上山修仙,入門。

之後一起掌管太乙門,曾經立下誓言要好好的逍遙修仙界,然後做到他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可是這一切都因為那一天,變成了泡影,那人的死,亦晚也是心中有愧。即便是丹師,依舊不能直言斷生死。

而後回來,不過是以為太易已經反悔,想要回太乙門,可是最後一見麵卻是又各奔東西,甚至最後都沒有音訊。

推開院門,亦晚亦步亦趨,沒有印象中的古樸隻是一院子的梨花,倒是開的極為的茂盛,花香四溢,這裏定然有個陣法,但是亦晚卻無心研究,隻想要見到那人是不是還如以往。

那日他說:“終究還是有一別,已然看恰裏,別再跟著來了。”然後便抱著傅歡的屍首而去,不知為何亦晚真的抬不動腿,就像是主了鉛似的。

曾不止一次的想過若是當時毅然跟去會是怎麼樣得場景,可是,時光不可逆,過去的人也不能回來。現在來找他,也是為了給自己的一個答複,更加是為了挽回。

其實,終究亦晚還是怕的,怕太易說的,隻選擇他,而非他。這樣的不看,就是最好的溫柔了,放他走,累了會回來。

可是一別十年,也該回來了……

“玉華,你又來了嗎?這整個尋人坊,就數你最閑了……”太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亦晚竟然有些眼澀,鼻頭發酸,曾經,他也這麼說過自己。

‘亦晚,你總是這樣整個太乙門就數你最淘氣了。’他當時的表情是怎麼樣得,好像是笑著的,然後點了點亦晚的鼻尖。

那時,他們還是剛剛入門中,什麼都不懂,但是卻被一舉收為掌門弟子的亦晚,從來最愛找的人,便是這個一路陪他而來的太易。

那是,亦晚還不懂為什麼總是喜歡找這個本就看起來不起眼,在天分上麵又不如自己的人,如今想來有些緣分怕是早就注定了的。

那時亦晚怎麼說的‘我是整個太乙門最淘氣的又如何,反正師父和師叔都不說,何須管他人怎麼想。’

“亦晚?”太易才算是看明白了進來的人,但是這一眼,就被亦晚撲麵而來,亦晚撲進了太易的懷中,不說話,但是眼淚早就濕了太易的衣肩。

“為何還來尋我,我早就說不要來,別離便是別離。”太易想要伸手懷抱,可是卻一直沒有伸出手,但是懷中得亦晚卻是這麼的鮮明,是個活人啊,太易怎麼能夠沒有感覺,他還是人,依舊有心跳,即便是進了修仙界,也沒有脫凡胎的他除了比一般人多了點壽命。

別無其他的差別了,可是終究還是硬著心腸說道。

“你可是好樣的,居然真的不來找我。”在太易麵前,亦晚自然是小孩子,極為放肆的耍著性子,不肯放手。

太易倒是極為的無奈,拍了拍亦晚的腦袋,然後說道:“拿你沒有辦法了,還是與十年前一樣,那麼長不大。”

亦晚是覺得太易的手下的不重,卻讓亦晚紅了眼眶:“誌遠,回去可好?”

太易卻心中苦悶,沒有了動作,但是說不出來便隻能說:“不好,我回不去了,亦晚我都可答應你,可是回去,我做不到。”

“為什麼,你都已經離開了這般久,怎麼也不該如此的。”亦晚也是生氣了,這麼些日,他若不是沒有心肝,怎麼會說出這般話語,皆是一字一句全都壓在亦晚心上。。

“我知道,但是我當時答應了他,如今我隻想要陪他。”太易扯了扯嘴角,然後淒涼道。

“陪他,你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嗎?當年若不是我,你定然也不會丟了家人而不顧,也離他而去的。”亦晚說的是實話,若不是當年亦晚急於上山拜師來救自家妹妹紡歌,太易也不至於走的如此匆忙,一直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來的及說。

“亦晚,我並沒有怪你之意,隻是他定然也是希望我陪他的,你就回太乙門吧,我如今隻想要在他愛的梨花樹下,與他的衣冠塚安度餘生。”太易早就想好了,今生這後半生也就想要與他而過,本想著與他一起過奈何橋,卻被這尋人坊之人救下,之後也算是也些盼頭。

但是,現在希望全無自然也不願離開,守著一具骸骨,也算是對他最好的陪伴了。

“誌遠,你是無心不成?”亦晚的淚已經悄然而下,質問著太易,若不是無心,怎可能不知道亦晚是什麼心思,若不是無心,怎麼願意折磨自己的同時,還折磨著亦晚,若不是無心,怎麼能夠守著這一具骸骨,過了一生。

那他亦晚是什麼,他傅歡是曾經,他亦晚有算什麼?

“無心?哈哈哈,若是我能無心,也是一件好事。”太易淒涼一笑,卻目光極為的悲涼,看的亦晚悲從中來。

“誌遠你本來就無心,你若是有心怎麼能置他百年之後才敢麵對,你若是有心,又怎可能在折磨自己,又來欺騙自己,你問問你的心,是否真的全無我半點?”亦晚右手指了指太易的左胸口,這裏分明有顆跳動的心,但是卻失了功能。

“亦晚,回去吧,這裏不是太乙門,門中無人主事,師父的心願……”太易不願再與亦晚爭執,卻也苦口婆心得說著。

“別說師父,你可能心中有過師父,若是你真的全無半點手足之情,門中之情……我太乙門從今日起便沒有了太易道人這一號人物,但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說啊……”亦晚的咄咄逼人,這麼不願相讓,逼得太易啞口不語。

“對不起……”太易除了說對不起,也就隻能說對不起,這個世界上最無用得三個字,也是最能夠說清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