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在一旁偷笑著,今日見到木吉化了妝,比往常更加漂亮。心裏嫉妒起來,那就讓這些小乞丐來破壞她的形象好了。
桔生一伸手就將木吉攬進了懷裏,隨手丟給阿曲一包銀子,叫他發給那些小乞丐。
小乞丐見了銀子,哪還記得之前別人交代的事,連忙搶銀子去了,這時的木吉抽出一個空檔來。
桔生看到她一身髒兮兮的,頗委屈的模樣,便牽著她走到一家成衣店。
阿嬌咬唇,破壞不成,倒還讓木吉和桔生秀了一把恩愛。
沒多久木吉就換了一身幹淨裙子出來,阿嬌故意走上前去,讚歎道:“姐姐的這身裙子真好看。”
裝,繼續裝,別以為她不知道剛剛那群小乞丐是她教唆的,木吉冷眼看她。
一般的小乞丐是不敢隨意撲人身上要錢的,特別是穿著華麗的人,不然會被打死。而那些小乞丐剛剛他們經過他們時,都沒有動靜,怎麼阿嬌落後一會兒這些乞丐便撲了上來。
她覺得自己應該讓阿嬌吃吃虧了,昨天跟她說的話都當放屁是吧。
阿嬌認為,木吉就是個紙老虎,從剛剛說要整她,可木吉一直都沒有動靜,一定是虛張聲勢。
“老板,我要三碗熱豆漿。”
這京城正西街的豆漿可是一等一的好喝,不過阿嬌不愛吃府外的東西,總覺得很髒。但木吉覺得味道不錯。
“好嘞,您請稍等。”老板第一次見有達官貴人來他小攤上和豆漿,自然是不敢怠慢,舀了滿滿三大碗剛煮好的豆漿。
木吉聞了一下那個味道,真是香死她了,不過她卻斜眼看阿嬌,“妹妹,不坐下和我們一起喝?”
阿嬌嫌棄的看了看那矮凳,隻說了一個字,“髒。”
頓時木吉就不樂意了,她被爹爹從廟子旁邊撿回來時,第一次見到她,她可是睡在地上啊,這會兒居然嫌髒。
她端起自己那碗豆漿,不懷好意的放在阿嬌麵前給她聞,“妹妹,這豆漿真心不錯的。”
阿嬌捂鼻往後退,木吉便進一步將豆漿湊到她跟前。
她再一推,輕輕用手擋了擋木吉伸過來的手,木吉便假意失手了般,一下把碗扔在了她身上。
對,就是扔,那假動作要多明顯有多明顯。
阿嬌身上一下唄打濕,燙的她失聲尖叫了起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木吉還假裝火大的樣子。
“不喝就不喝!你還推我的手,把我燙到了自然也就扔了碗,哪知道就扔到你身上去了呢。”
兩三句話木吉就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誰都有不小心失手的時候嘛。
這燙傷可不是小事,何況老板給他們端的是剛煮好的豆漿呢,桔生和阿曲把豆漿晾在那裏都不敢喝,更別說直接潑到阿嬌的身上了。
這次絕對是個狠的,木吉暗暗讚歎自己的聰明。平時不發火便罷,一發火就要來個狠的。
不過這表麵工作還是要做做,她欲將阿嬌扶起來,卻被她一把甩了手。
木吉一下就做出很驚訝又生氣的樣子,“妹妹,你這個樣子可要不得。我好心給你喝豆漿你不喝便罷,這會兒還不讓我扶,是你討厭姐姐吧?”
“你…”阿嬌憤怒的盯著木吉,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青!”她幾乎是低吼出生,那玩豆漿燙在了她身上,現在感覺又麻又辣,痛死了,得趕快回府治療才是。
小青趕緊將自己的主子扶了起來,一臉擔心。
“姐姐給你叫個馬車回家吧?”木吉眨眨眼,做出好姐姐的模樣。
阿嬌咬牙,“不需要!”然後忍著疼痛離開了。
這個木吉下手居然這麼狠,要是她身上留下傷疤,她定要她賠命!
待阿嬌走後,木吉拿過阿曲手上的狐狸麵具戴上,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她真的憋不住了,原來整人這麼好玩。
桔生知道是她調皮,但還是用寵溺的口吻說道:“快過來坐下喝豆漿吧。”
然後桔生又叫了一碗,讓老板不要弄的太燙了。
老板剛剛看到那一戲劇化的場麵,也不敢多說什麼,還一個勁兒的覺得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他盛那麼燙的豆漿,那位小姐也不會被燙到。
“小姐,我不是故意盛那麼燙都豆漿給您們喝的,隻是覺得新鮮…”他低著頭,一臉歉意。
木吉擺擺手,“沒事,燙的才好喝。”嘴上這麼說著,捂在麵具下的臉又開始笑起來。
“老板你去忙吧,別管我們。”木吉覺得隻有等這個老板走開了自己才能肆無忌憚是笑。這下整了阿嬌,她也不敢去告狀。
再說,她告狀就算是木吉的錯,爹爹也不會怪她。
心情大好起來,拉著桔生和阿曲到處轉。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他們來到一家小酒樓吃飯,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的欣賞街上的人來人往。
阿曲走了一下午,感覺自己很累,菜一上來他便狼吞虎咽的吃著,木吉笑著讓他慢點。
不過阿曲的樣子很像一個人,不過那個人是誰木吉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曾經也有過這麼一個男子坐在她麵前狼吞虎咽,毫不注意形象。
管他是誰呢,她從前除了阿曲便也沒接觸過其他年輕男子,大概是少女時期的夢罷了。搖搖頭,細細品嚐起這酒樓的飯菜來。
桔生一個勁兒的給木吉夾菜,自己也沒顧上吃,木吉眯起眼,膩著聲音道:“張桔生你怎麼不吃啊?光給我了…”
“你多吃一些,長胖了便不會有人要你了。”這樣的話,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桔生在心裏這樣偷偷想著,卻迎來木吉一個大白眼。
他給她夾菜原來是這樣的用意,張桔生也太歹毒了吧,竟然如此對她!木吉一直用眼睛瞪著他,似要從他的臉上瞪出兩個洞來。
“木吉再胖,我都會要她的。”阿曲一邊吃一邊說。
木吉摸了摸阿曲的頭,“好阿曲,就知道你才是永遠對我不離不棄的那個。”
桔生忽然道:“我也是。”
木吉一陣調笑的看著他,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道:“你也是什麼?”
她想讓張桔生親口說出來對她不離不棄的話。
現在她越來越愛逗他了,看著很高冷的一個人,實際卻很暖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隻對她一個人這樣。
“我也是對你不離不棄的那個。”桔生堅定的說道。
從前他已經拋棄過她一次了,所以這一次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木吉一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張桔生總是這樣大膽,別的男人追她也隻是嘴上說說,頂多圍著她轉,討好她,可是桔生不一樣,待你好便用行動表示。
雖然他不常說好聽的話,可是隻要他說話,就一定是好聽的。而每次這樣,都會讓木吉有些春心蕩漾。說了張桔生一定是妖,不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將她迷惑的。
桔生也不曉得她為何臉紅,一個勁兒的埋頭吃飯,偶有悄悄看他的目光,均以溫柔的目光相待,雙方視線觸碰後她又猛地縮了回去。
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人們常說,如果你喜歡一個人,那你看他時覺得什麼都好,無論他吃飯睡覺還是做什麼,在他眼裏通通都是好的。
現在的木吉在桔生眼裏就是這樣。他身上情花的毒已解,可是對木吉的愛比中了毒還厲害。大概是分離了十六年之久的緣故,暖樹自出生以來,就沒離開他這麼久過。
吃飽了飯,街上的花燈都已經點亮,通明的街道比白天更顯人情味,十分熱鬧。
關於花燈的遊戲十分多,比如猜字,接詩等等這一文字類的。木吉從小就愛這些文字遊戲,不過長大了,玩的多了,也就不感興趣了。
阿曲說想去看看別人怎麼猜燈謎的,就讓木吉和桔生先去逛,等會兒來這找他便是。
木吉笑他真是小孩子心性,一看見五顏六色的東西便控製不住自己,忘了今天上午他才被人拐上花船的事了麼。
桔生和木吉走在人群中,花燈的光柔和的映在他們的身上,明一塊亮一塊,斑駁的光影讓木吉很是喜歡。
人太多,桔生怕這個小笨蛋走丟,於是牽起了她的手。
掌心傳來溫度的那一刹那,木吉抬頭望向桔生的眸子,她似乎又看到了那抹湛藍色。
桔生的臉被光影照的五官分明,那鼻翼上睫毛投下來的陰影不自覺的讓木吉眼睛向下看,看到了他的喉結。
咽了咽口水,忽然收回自己的目光,怎能像個癡漢一樣盯著桔生看呢。什麼好看的人她沒見過,怎麼獨獨對桔生著迷。
自己真是太奇怪了。
桔生牽著她在人群裏走,她的個子比較矮,如果不是他牽著她,若被人群衝散,她也隻能看見他的後腦勺了吧。盯住他的背影,他那柔順的發絲在空中飄動著,她隱隱約約聞到了他身上特有的桃花香,差點沉醉。
桔生忽然停下,她便撞在了他的背後,頭不痛,倒是感覺到了桔生的精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