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暖樹一時沒聽清。
琳琅立馬改嘴道“沒什麼沒什麼。那要不你穿這件吧。”
她拿起一件淺藍色的暗花細絲褶緞裙給她看,深藍色的披帛與那一襲淺藍相得益彰。紗裙上隱約繡的幾朵梅花,清新脫俗。
暖樹隨意點點頭,“穿什麼都行,隻要你最美就好。”
於是琳琅立刻讓人著手去準備。
顧衍聽說暖樹在公主房裏,一路便尋來了,不顧門外宮女的阻攔。
琳琅見有人闖進來,不禁怒道“誰那麼大膽,敢擅闖我的宮殿?”
“暖樹姐姐!”顧衍一個人在房間待的無聊,就跑來找她。看到她穿了一身淡藍色的裙子,不自覺的有些發呆。
琳琅趾高氣揚的走到他麵前怒喝,“出去!”
顧衍沒理她,直接走向了暖樹。
“真好看。”
暖樹聽他這樣說,頗有些奔奔的語氣。
“對了琳琅,你叫人也給我弟弟準備一身衣服吧,他得跟在我身邊的。”
琳琅惡狠狠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跟她說話竟然還把她當空氣,可偏偏他又是暖樹的弟弟,還得給他準備衣服。
本想抬高頭蔑視他,可無奈顧衍比她高了半個頭。
“琳琅,讓我看看你今晚穿什麼衣服。”
琳琅橫了他一眼才過去和暖樹又談笑起來。
顧衍去了另一個房間換好衣服,琳琅看見他是目光不禁停留了幾秒。
“還真是人靠衣裝,終於有個人樣了。”琳琅嘴巴很毒,巴不得多損顧衍幾句。
琳琅穿著月華裙,滿意的轉了一圈,“本公主漂亮嗎?”
暖樹正想說漂亮,結果顧衍來一句,“花孔雀呀這是。”
琳琅一聽就不高興了,衝到顧衍麵前指著他的鼻子道“你說誰是花孔雀,你才是孔雀!”
顧衍像是故意氣她般,冷靜的說道“誰說誰知道,某些人可別對號入座啊。”
“你…”琳琅雖然生氣,可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快走吧,宴會不是要開始了?”她們打扮了一下午,不就是為了這場即將到來的宴會嗎。
快走到大殿時,南城穿著一襲月牙色的袍子朝她們走過來。
有那麼一瞬,她好像看到了桔生。
桔生也總愛穿月牙白的錦袍,他喜歡這種淡淡的顏色,所以她也愛極了白色。
“暖樹。”南城高興的叫住她,臉上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暖樹回過神,眼前的是南城,他沒有桔生那頭銀色的頭發,也沒有那湛藍的眼睛。
總是不經意間就想到他,這種感覺太難受了。連忙搖搖頭,換上一副開心的笑容,“你來了。”
“嗯,最近過得好嗎?”
好嗎?不太好。
可她還是回答道“挺好的。”
“來,坐我旁邊。”他拉起暖樹的手往大殿上走,琳琅在他們身後偷偷笑著。
看見身旁的顧衍,又換上一臉不屑的樣子,自己高傲的往前走去。
暖樹和顧衍一桌坐在南城的旁邊,眾人紛紛猜測他們九王爺身旁的美麗女子是誰。
大家都知道,九王爺的妻妾們都不在了,連他最愛的那個惜玉,也被放逐在了民間,大家都說九王爺經過瘟疫一事後性情大變,也不知怎麼了。
皇帝還沒來,賓客們正陸陸續續的入座。
“聽琳琅說今晚她會選如意郎君,怎麼個選法?”
南城笑容溫柔,暖樹越來越覺得他和桔生像。
“琳琅鬼點子多,雖然她答應了要選夫君,不過以她的眼光,怕是很難選吧,我也不知道她會怎麼選。”
顧衍在一旁小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還選什麼夫君啊。”
南城這才注意到她身旁的小孩,“這是?”
不等暖樹開口,顧衍就有禮道“我叫顧衍,是芙琅國顧將軍的兒子。”
“顧將軍的兒子…不錯。”其實南城久仰顧將軍的大名,經常聽皇上提起芙琅國的那位顧將軍英勇善戰,隻不過前段時間被臣子先斬後奏殺死了,據說是因為貪汙,可惜了這樣一位好將軍。
顧衍是個極有家教的孩子,麵對南城這樣的皇室也表現得不卑不亢,南城很是讚賞他。
“今日見到九王爺,果然也是不同凡響。”見到了自己的偶像,顧衍心裏也是激動的不行。
南城哈哈大笑,和他對飲了一杯酒。
“小孩子不能喝酒的。”暖樹輕拍他,示意顧衍少喝一些。
顧衍一口氣喝完,像個小大人一樣,“我可是男子漢。”
不一會兒皇帝也來了,一身明黃色坐在寶殿上,琳琅則坐在他的側方。
賓客席上眾臣們帶著自己的女眷以及自己的兒子們,個個都是一副公子哥的形象,琳琅掃過一眼,覺得他們太平凡普通了。
太監開場白之後,就是皇帝說今日的重要內容了。
“今天朕將大家召集起來,是為了給自己的公主選如意郎君,朕的女兒溫柔嫻熟,端莊秀麗,誰家兒子若有意,便上台來,公主會給你們出題考驗你們。”
話剛說完,那些公子哥們便湧上台來,誰不想當駙馬爺啊,這麼好的機會千萬不能放棄。
琳琅看著這些庸俗的人,不禁翻了個白眼。
她款款走上台,每走一步,月華裙皺褶裏的顏色便顯露出來,在燈火輝煌的夜裏特別好看。
那些人看到公主的美貌,更加想要表現自己。
她道“我的駙馬爺,必定是舉世無雙的,他必須聰明,有擔當,並且姿色不凡,最重要的是要愛我,自認為符合以上條件的留下,其餘的就別浪費時間了。”
於是下去了一些人。
顧衍在暖樹旁邊酸道“她要求這麼高,怕是不能找到如意郎君了。”
暖樹笑笑沒說話,繼續看著琳琅會做出什麼來。
“請現場的人,為我作一首詩,來形容我。”她返回座位上坐好,高聲說道。
宮人們為那些人拿來紙筆,他們便開始作詩。
寫好後,那些人無一不是在誇她的美貌,沒一點內涵。稍微幾個文采出眾的,那幾首詩還能入她的法眼,就留了下來。
“接下來,我要考驗你們的膽量。下麵幾個錦盒裏裝了毒蛇,蘿卜,蟾蜍,蜈蚣。你們把手伸進去摸一摸,能正確猜到盒子裏的東西,就算他贏。”
那些公子哥麵麵相覷,要他們去摸毒物,很有可能喪命,若為了榮耀丟了性命,值不值得?
又下去了幾個人,剩下的根本不能看。
她琳琅想要的男人是舉世無雙,可看看這些俗人,哪配得上她?
沒等那些公子哥決沒決定要去摸毒物,琳琅就當眾宣布道“你們這些個沒膽量的,考驗結束,一個都不合格。”
台下的眾賓客唏噓起來,這琳琅公主,素來聽聞人刁蠻無理,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史上前列哪有公主是這樣選駙馬爺的,自家兒子要是入了她的眼,日後還不得被她折磨死。
這事過後,皇帝便讓舞女起來緩解氣氛。沒想到他女兒如此古靈精怪,什麼方法都想的出,這下琳琅不會永遠嫁不出去了吧。
宴會過半,南城帶暖樹離開去了禦湖邊。
兩人漫步在清冷的夜裏,但空氣格外清新。南城拿了自己的披風給她披上,帶著他的體溫,暖樹覺得暖和了一些。
“你一個人怎麼出來了?”
又被問及到這個問題,暖樹立馬想到了桔生。
她如實說道“桔生愛上別人了。”
“所以你是喜歡他的?”南城問道,聲音裏不見一絲波瀾。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嗯。”
南城停下來,望著燈火闌珊處的湖水,若有所思。
其實暖樹很想問他關於情愛的事,但想他可能也不太明白,於是就沒問。
“我見到芊芊了,就在芙琅國的城裏。”
“她…過得好嗎?”南城對她虧欠太深,除了祝願她安好便無能為力了。
暖樹的眼眸亮晶晶的,她語氣頗有些輕快道“嗯,挺好的。聽說她要和她表哥成親了,她表哥對她很好。”
南城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那就好。”
“對了,惜玉那事你是怎麼處理的?”暖樹她知道南城愛惜玉愛到了骨子裏,可自從發現惜玉的真實麵目後他們便分開了,其實南城也受了很多傷害的。
“就這樣分開了啊,她不是我生命中可以相伴一生的女人。”他眼神放空,好像說起惜玉是談起了一個他隻是認識的女人。
不怪他忘記過往那麼快,當發現她欺騙他時,所有的愛都化為烏有。
愛是什麼,他突然也弄不明白了,好像又從未愛過。
暖樹趴在欄杆處,悲傷道“雖然我知道桔生是我想相伴一生的那個人,可我始終沒能和他在一起。”
南城長舒一口氣,有些勸她的語氣道“感情裏不就是你情我願嗎,他愛上了別人,說明他也不屬於你。”
暖樹無奈的搖搖頭,沒說話。
可是桔生是被迫愛上別人的,根本不是他自願。她不知道,如果洛瑤沒整出那檔子事,桔生會不會對她有那麼一絲青睞。
可惜現在糾結這些都沒有用了。
“你能幫我忘記煩惱嗎?來這裏我就是為了擺脫過去的。”她認真的望著南城。
南城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暖樹竟又覺得他像桔生了。
他道“可以。”
回去時,宴會也差不多散了,有賓客跟南城打招呼,問道“您身旁的這位女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