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她躺在昱麟的床上。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還好是完好的,看來沒有被侵犯。然後下床看看有沒有人。
剛走到門口,房門就被打開了。
“嘿!”見是昱麟,嚇得她往後一退。
昱麟走進去,勾著嘴角說道“睡得舒服麼?”
暖樹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跟在他身後著急道“我怎麼會來這裏?”
“當然是我帶你來的啊。”
暖樹頓住,“為什麼?”
昱麟轉過來,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回答道“你欠我的三個月,該還了吧?”
“還是要還,可是你著什麼急啊,我還說等幾天呢。”她抓住自己的衣角,心裏別提有多急了。
這下她來了這兒,怕是走不掉了,桔生還不知道她被拐走了吧。
“我想了你啊。”
暖樹撇撇嘴,她才不會信這抹了蜜糖似的嘴,昱麟話裏的真真假假,她還是分的清楚一點的。
“你不會現在就要我開始當你的奴隸了吧?”
“你想的話也可以。”
“我這冥火珠還沒還給蛇獸呢。”話一出口暖樹就後悔了。當時河上說他將冥火珠送給蛇獸,就是為了防止昱麟來爭搶。她現在這樣說了,昱麟知道冥火珠在她身上,想搶走不是很容易嗎?
“給我,我幫你還給它。”
暖樹搖搖頭,看著他那深不可測的眼睛連連往後退,“不用了,我自己給它。”
昱麟擺擺手,“隨便你吧。”說罷便躺到了床上。
“呃…那你讓我先去把冥火珠還了我再來兌現給你的諾言。”其實她想這樣的話就有機會逃跑了。
“行,我陪你去。”昱麟站起身。
“不…不用…”看來計劃泡湯了。
他二話不說,提起她的衣領就往外走,不顧她的掙紮。
一路上暖樹都在想等會兒見到蛇獸她該怎麼辦,讓蛇獸幫她逃跑?好像不用,她逃去哪裏昱麟都能把她抓回來。
桔生到底知不知道她被昱麟拐跑了啊,她真希望自己當時在大宅門口留下什麼信物,掉隻鞋也行啊,這樣他們就能知道她被抓了。
可是看看自己腳上完好無損的鞋,心裏懊惱起來。
“在想什麼?”昱麟開口。
“要你管。”本來她就正煩著呢,還跟她說話。
“脾氣怎的變得這麼火爆了?都是那狐狸給慣出來的?”昱麟斜眼打趣的看著她。
她把眼睛一橫,嘴上說著“哪有!”心裏卻有點小開心起來。
對啊,桔生就是愛慣她,你昱麟管不著!
昱麟見她偷偷欣喜的臉嘴上浮起一抹冷笑,心想這真是個傻姑娘。若是桔生知道她已經來了他這裏,不知道會有多擔心。
想想那狐狸著急的樣他就很期待。
到了明湖,暖樹站在湖邊大聲喊“蛇獸!蛇獸!”
昱麟拍她的頭,“你不知道它的名字?”
暖樹搖搖頭。
“它叫靂。”
“霹靂的靂?”
“嗯。”
暖樹叉腰,望著一望無際的湖麵有些走神。
“為什麼叫靂。”
“因為它迅猛如霹靂。而且,這是她取得名字。”昱麟的眼神也放空起來。
“她?她是誰?”不知為何,暖樹覺得昱麟說的那個她就是夢裏的那個女人。
昱麟沒回答她,岔開了話題,“你叫它名字試試看。”
暖樹雖想知道,可他不願說她也就不再問了。不過總有一天她會知道那個靈葵是何許人的。
暖樹試著叫了兩聲,突然蛇獸從湖中心直衝而上,像蛟龍一般在天空中飛舞,然後猛地停在她跟前。
濺起的浪花還在拍打著湖麵,暖樹呆呆的望著蛇獸那巨大的眼睛,說不出話。
為什麼每次蛇獸的出場都這麼嚇人,能不能給她一點心裏準備,好歹這次衣服沒被淋濕。
“好久不見啊,靂。”暖樹主動跟她打招呼。
蛇獸眨眨眼,點了點頭。
見昱麟在旁邊看著,她連忙把冥火珠掏出來塞在蛇獸的嘴裏,然後拍了拍。
“還給你,藏好了啊。”說罷悄悄看了一眼昱麟。
蛇獸又點點頭。
昱麟眯著眼,不冷不淡的說道“你好像和靂關係很好?”
暖樹白了他一眼,自豪道“那是,以我這親和的形象,動物們跟我親近是常有的事。”
“靂不是一般的動物。”
暖樹又白了他一眼,心裏想著,這些她都知道,還需要你說?
昱麟卻發現了一些異樣。
那狐仙這麼寶貝這桔子樹,是有原因的吧?
蛇獸是他最愛的那個女人的朋友,除了她,他沒見過蛇獸對誰親近。想必這桔子樹有她的氣息,所以它才表現出那麼喜歡她的樣子。
不過既然這樣的話,他也要對這桔子樹好一些了,畢竟這桔子樹是她留下來的東西。
他也聽說過那狐狸從兩百年前就開始種這棵樹,還時常與這棵樹談心。助她修成人形後還帶她去人間生活,如此多的寵愛他相信這一切都源於她,那個他愛了很多年的女子。
隻可惜她到死都隻記得桔生,想到這裏他有些憤怒。
暖樹摸摸蛇獸,“靂,這次我走了也不知多久能來看你,反正你知道我不會忘記你的就好。”說罷不嫌棄的抱著它濕淋淋的身體蹭了兩下。
見冥火珠已經交給蛇獸,昱麟拉起她就走。
暖樹掙紮著,“幹嘛啊?我還沒跟靂道完別呢!”
昱麟沉默不語,隻是大力的拖著她離開。
再次回到妖界時天已經黑了。
暖樹有一種回到從前的感覺。
那時她第一次來到妖界,還是和桔生一起,她被昱麟帶走後心裏一直在期望著桔生來救她,今天這心情有點相似,都天黑了桔生也還沒來。
不過這次她倒不怎麼擔心,如果桔生來了事情還不好說,本來就要當昱麟三個月的奴隸,要是桔生來救她回去了,那她沒能履行諾言豈不成了小人?
不過比起做小人她還是更想桔生來救她。
因為可以看出桔生在乎她。
唉,她可真是一個矛盾體。如果桔生注定會來救她的話,為了減輕心裏那點愧疚,還是盡可能服侍一會兒昱麟吧。
她主動端來了洗腳水,但卻猶豫著要不要親自幫他洗腳。
昱麟見她端了盆洗腳水,忍俊不禁,頭一次正經的跟她說“讓婢女們來吧。”
暖樹不敢相信的把頭伸長,“不用我洗?”
“難道你很想?”
暖樹連忙搖頭在一旁坐下嗑瓜子。
昱麟邊看書邊對她說道“我這宮裏的食物都要被你吃光了。”
“哪有那麼誇張,瓜子挺好吃的,我再喝口水。”喝完水她還咂了咂嘴。
突然昱麟嚴肅道“過來。”
“幹嘛?”怎麼這人臉變得這麼快。
待暖樹走過去,他用手銬銬住她的雙手雙腳,讓她跪在床邊。
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門被人踢開了。
準確的說,是門被踢爛了。
桔生穿著他那標誌性的白衣,橫眉怒目的看著在床榻上躺得舒服的昱麟。
暖樹這才明白昱麟為什麼要這樣做了。現在他們以奇異的動作展現在桔生的眼前,她被迫跪在床榻下,手腳還被銬著,昱麟則慵懶的躺在床上,居高臨下的摸暖樹的臉,活生生一副她被欺負的模樣啊。
桔生上前要帶走暖樹,昱麟身形一閃便擋在了他們中間,而他的鼻子都快碰到桔生的鼻子了。
“別不識好歹。”桔生眼眸中藍色的火焰已然升起。
“喲,生氣了?別這樣,我又沒虐待她。”
暖樹本來想插一句“他真的沒虐待我”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可一想著這樣說了不是在幫昱麟說話嗎,搞得好像她很想在這兒似的,於是把嘴巴閉得緊緊的看他們要如何做。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
“真生氣了?那看你有沒有本事帶走她了。”
說罷兩人便打了起來。
暖樹想著反正桔生能打贏昱麟,於是自己在那試著解銬,好幫桔生減輕些負擔。
打了一會兒,雙方都有些疲累,哪知昱麟使用陰招,撒了一把粉末在桔生的眼前,害得桔生往後退了兩步,昱麟便趁機往他胸口上狠狠一擊。
桔生受得那一擊不輕,那可是毫無防備的,但桔生反應迅速,趁著昱麟以為贏了的那一刻對他也是用狐火一擊。
昱麟被狐火纏著到處躲閃,似非要擊中他才肯罷休,趁這時桔生將暖樹帶走。
剛剛昱麟打了桔生那一下她心裏也狠狠的痛了一下。都怪她這麼無能,每次桔生都為了她受傷。昱麟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可自己有時竟還以為他本性不壞。
他打了桔生,她可再也不想見到昱麟!
桔生一路踉蹌著把暖樹帶了回去,走到半路吐了口血。
暖樹著急的扶住他,“桔生,桔生你沒事吧?”
桔生搖搖頭,但緊閉著眼,於是暖樹讓他坐下。
桔生喘著粗氣,臉色白的緊。
暖樹能力有限,也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想著自己是靈,可以用自身靈力灌輸到桔生身體裏,應該可以緩解一下他的疼痛。
正要這麼做時,桔生抓住了她的手。
“我自己療傷便可,你在旁邊等著我不要說話。”他的聲音沙啞,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能讓傷口更痛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