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樹別扭的在一旁默不作聲,下麵幾百雙眼睛把她盯得好不舒服,仿佛她是裸著坐在上麵的。
昱麟見她扭過來扭過去,於是大手攬上她的肩。
“喝一杯。”他將酒杯遞在她跟前意與她碰杯。
她皺皺眉,但也順從的把杯子遞上去。
喝的時候,她卻耍了小聰明,把杯中的酒偷偷倒入袖中。
喝完一杯,昱麟又要敬她,明顯是要灌她的架勢。心知不妙,於是一再推辭。
“妖王你今日擺這宴席是所謂何事?”
他把玩起她的一縷發絲,笑道“為了給你接風洗塵。”
她冷哼,“那可真是謝謝了。”
說罷昱麟想要更加靠近她一些,她往後一躲。
“你說說,瘟疫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她皺眉。
聽到這話昱麟才懶懶的向身後靠去,眯著眼睛看她。
“怎麼了?”
“別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他像是撒嬌般,“我哪有明知故問,你仔細說說。”
暖樹白了他一眼,思考著要怎麼和他較量。
南城在底下擔心的看著暖樹,生怕那妖王會對她不利。
過了一會兒南城身邊出現兩個美女,身體柔若無骨,軟軟的靠在他的身邊。
南城皺眉,把這些美女推開,可她們又像八爪魚似的粘了上來。
被纏得煩了,幹脆走出宴席,到了後花園休息。
也許是他走路太輕,兩個躲在後花園討論的小廝並未發現他的存在。
“我跟你說,聽他們說大王今晚要娶坐在他身邊那個女子,也不知那女子是什麼來曆。”
“切,不過是隻資質平平的靈,要說美,還沒大王之前那個洛妃美呢。”
“嗨,大王那口味,我們可說不準。”
“對了,大王要我們在這守著,是讓我們把那隻靈獸引入陷阱裏。若我們也能嚐嚐靈獸的味兒,這一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你可得了,就你一隻小小的螞蟻精,也想吃靈獸的肉?”
“我想想總行吧。你說那靈獸什麼時候會過來?”
“等等它總會來的,大王的計策可不會錯。”
“說著有點餓了,去吃點東西吧。”
“唔…也行,趕快點。”
聽罷兩人的談話,南城急忙跑到外麵去尋找小桔的身影。
剛剛小桔一直在他旁邊,他不過說他出去走走,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不在了?
忽然從小花叢發現暖樹的身影,一閃而過。可再看看宴席上,暖樹明明在上麵坐著。
他知道了,妖王的計謀就是用暖樹引誘小桔去後花園,然後讓那兩個小廝將它殺來做成食物!
想到這裏,急忙在後花園各處尋找小桔。
過了不久南城失落的走回宴席中來,坐下後一言不發。
他沒有找到小桔,可卻發現那兩個小廝正在砍肉。
那麼大一坨的肉,他們砍起來很費力。可每砍一下南城心痛一下。小桔定是中了他們的計而被抓住,這下他要如何跟暖樹交代?
一會兒宮人們端上來新的菜品,是一小塊一小塊半生不熟的紅肉,聞著倒挺香,但南城一陣反胃。
擺在他麵前的,是小桔的肉,這叫他如何吃得下去?旁邊幾隻妖優雅的用筷子夾起一塊肉在嘴裏咀嚼,並且發出滿足的聲音。
他不禁惡心起來,看向了暖樹。
暖樹在這兒坐了這麼一會兒,什麼也沒問出來,心裏火冒三丈,可又無處可發,隻能看著麵前的一盤肉用筷子使勁兒戳。
昱麟在一旁好心提醒,“這可是很珍貴的肉,別這麼浪費。”
“哼,珍貴,能有多珍貴?”說罷暖樹戳得更使勁兒了。
昱麟緩緩吐出幾個字,“那是靈獸的肉。”
靈獸?聽到這兩個字暖樹明顯一驚,到處尋找小桔,卻連個影都沒看到。
她看了看這盤肉,又看看昱麟,眼裏有種說不清的東西。
“小…”才發出一個字她就哽咽了。這盤子裏的肉可是她小桔的身體嗎?
再看看周圍那些妖精們吃肉吃的十分享受的表情,心裏冰涼到了極點。
昱麟看著她那樣卻笑了起來,讓暖樹又氣又難過。
“哈哈,這是崖鷹的肉,我前幾日在靈獸山捕回來的。”
“崖…崖鷹?”她的眼淚差一點就掉了出來,她還以為這是小桔。
“是啊,一種碩大的鷹,前幾日我將它捕回來,可它卻逃跑了。好不容易逮住了它,當然要在宴會上吃掉它。”
“那…那我的小桔呢?”到現在暖樹仍然沒有緩過神來。
“在你身後啊。”
暖樹一回頭,才發現小桔趴在她的身後睡覺。發現她盯著它,便搖搖尾巴。
原來南城離開後,小桔不甘寂寞,便悄悄跑到暖樹身後睡著。
暖樹嗔怪的看了昱麟一眼,沒好氣道“我吃飽了!我要去休息了!”
昱麟揮揮手,讓人帶她回房休息。
過了一會兒,南城也回來了,神情低落道“暖樹,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南城忽然看見小桔在後麵玩它自己的尾巴,想說的話又悉數咽了下去。
好在是他才擔心一場,小桔沒事就好。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昱麟就馬上來到了暖樹的房間。
她想著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盤問昱麟那些事情,於是早早的就睡了。
昱麟用雙手撐在她的上方,仔細觀察她的模樣。
暖樹也並未睡熟,感覺有人盯著她,便猛地睜開眼。
“你幹什麼!”想推開他,卻無奈力氣沒他大。
“做我的王後吧。”他嘴唇向上勾起,模樣甚是邪魅。
暖樹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拒絕道“不可能。”
這妖王怎麼對她還不死心。你說她要什麼沒什麼,幹嘛整天纏著她不放?
“那要不你陪我睡一晚,我告訴你瘟疫的事?”
暖樹仔細衡量著其中利弊,小心翼翼的問道“能用其他的換嗎?”
“那不然你嫁給我好了。”
“那…那我跟你睡覺,你不會對我…”
他輕笑,“你可勾不起我的欲望。”
想想自己隻是陪他睡一晚,應該也沒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能得到瘟疫的消息。
不過這樣像是背叛了桔生,感覺她是個蕩婦一般。
唉,可她和桔生哪有那層關係。
說起桔生,又想他了。出來也有幾日了,不知他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想她…
昱麟隻穿著裏衣上床,暖樹將被子裹得緊緊的,盡量靠近牆邊避免碰到他。
昱麟倒是大方,用雙手枕在自己腦後看著床頂。
“你說吧,瘟疫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跟你說嗎?”
“他?桔生嗎?”
昱麟冷哼,“竟然如此保護你,為了讓你不受傷害什麼都不跟你說。哪知你這個倔性子把自己置入危險之中。”
“你說什麼啊?”她可真是聽得一頭霧水。
他換了個姿勢,側身正對著她,嚇得她也翻轉了個身麵對著牆。
“瘟疫是我放出去的。”
暖樹一下坐起來,用力拍床,“是你!?”
他倒也平靜,好似那事不是他幹的一樣。
“我這麼做,隻是想看狐仙的反應,沒想到…”
“等等等等,你慢些說,把這事從頭到腳給我說一遍。”她這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她就說嘛,雖然桔生是比較冷血,但也沒冷血到見死不救就算了,還不許她去救的地步。這些想來也是有原因的,都怪她當時那個豬腦子怎麼不好好想想,還怪他去了。
“我隻是想看看你在他心裏有多重要。你知道嗎,能救這場瘟疫的不止隻有冥火珠和星雲珠,還有你。”
“我?”她隻是一個小小樹靈,能有什麼能耐。
“對,你自爆,將靈力散於世間,便能解除這場瘟疫。這也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
“自爆?那我不是就死了?”
“是的。”
怪不得桔生不讓她去救人呢,原來是怕她死了啊,自己可真笨。
“那你為何要這樣做,就算知道我在他心裏的位置那又如何?”說起這個她心裏有股暖意流過,原來她在桔生的心裏有如此重要。
“也不為什麼,就是想跟他較勁。若是以後有事,便拿你要挾他。”他又拿起她一縷發絲把玩起來。
暖樹打掉他的手,“可別,我隻是桔生的一個小跟班兒,我可沒那麼大的魅力。”不管怎樣先否定自己,她可不要因為自己讓桔生陷入危險之中。
昱麟笑了笑,沒說話。
不管暖樹再怎麼辯解,他也早已明白桔生的心,倒是個好機會。
“你快說,就算你是為了知道桔生的心思,也不用讓那麼多人失去性命吧。還有,你竟然惡毒到讓我自爆!”她就說昱麟不可能真心喜歡她的,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會讓她受傷害的。
果然昱麟冷血無情,可憐了洛兒那個好姑娘。
“凡人對我來說我不過是螻蟻。”
“你…”暖樹氣結,不願再與他說話。
昱麟見她還不躺下,便催促她道“快睡了吧。”
她才不願意呢,要和殺人狂魔睡在一張床上能睡著才怪!何況曾經他還想置她於死地,跟他共處一室都很難受。
見她沒反應,他便用手推了推她,卻被她厭惡的躲了一下。
弄了個自討沒趣,逗她的心情也沒了,穿好衣服走出了門外。
暖樹伸直了腦袋再三確認昱麟已經離開這裏了,她才放心大膽的睡下。
今晚還是很賺的,既保住了清白,還能知道瘟疫的事,最重要的是她也知道自己在桔生心裏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