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崇死後,我也覺得輕鬆了些許。
可是,死了一個穆崇,還有陰池鬼後她們。
我不知自己是否可以逃離她們的魔爪。
我不想為她們做事,但是,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脫離。
抬頭看了看天色,已是入秋了。
秋高氣爽,確實叫人身心愉悅。
可惜的是,沒有原來剛入觀之時的那份期許和盼望了。
隻有盡快結束這一切。
或許,才是我現在想要的。
陰池鬼後又來了,她確實是陰魂不散。
每次都要選在我靜下心來誦經的時候,她就準時出現了。
對我來說,陰池鬼後確實是很會挑地方的。
我閉著眼睛,沒有去看她,而是冷聲質問:“這一次,你想要什麼?”
“龍塚之劍。”她說的可真是幹脆。
想要龍塚之劍,做夢吧。
“我拿不到。”我也答得很幹脆。
她還真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傀儡,就是為了滿足她的那一己之私。
讓我什麼都去做。
冰血石可以造假,那麼,龍塚之劍可以造假嗎?
那可是鮫人的聖物,千方百計護著的。
想要得到龍塚之劍,陰池鬼後她是瘋了吧。
盡管我對菱鮫說了這件事情,她也定然是不會慷慨的把龍塚之劍送給我的。
陰池鬼後,想要的東西太多了。
“你拿不到,也要拿。上一次,拿冰血是之時,你說了怎樣的話難道不記得了嗎?這一次,你也必須給我拿回來龍塚之劍。”她依然說的幹脆無比。
是,在她的眼中我就是個傀儡。
所以在她看來,我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拿得到。
隻有我自己明白,我是不是傀儡。
這樣的裝模樣,我的確是很想撕碎。
可惜的是,我還在別人的控製之中。
我就不能給自己做主,也是諷刺。
我淡然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頭這頂紅色的轎子,我沒有辦法抗拒她的任何命令,因為我太懦弱了。
我平靜答言:“好,我會拿回來龍塚之劍的。”
“很好。這次,就讓毒藥陪你一起去拿。”轎子裏頭傳來她的聲音,多有些詭異陰森。
尤其是這句話,讓毒藥陪我一起去。
無非就是為了監視我的吧。
我沒有反抗,沒有回絕。
因為我在她陰池鬼後的眼中隻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傀儡,又怎麼能夠反抗呢?
“好,我知道了。”我雖然回答的氣若遊絲,可是指甲都快要嵌進血肉之中一樣。
因為我明白,我隻不過是個利用的對象罷了。
等到她們利用夠了,自然就會棄之。
棄之了,反而是對我的一種解脫。
起碼,要好過現在的一切。
“趕緊就出發就南域海吧、花卉觀,我會替你好好看著的。”陰池鬼後的這句話明顯是話中有話的意思。
她知道花卉觀是我的全部,更是我一直就在珍視著的。
還有我的妹妹,都在這個花卉觀中。
如果,我得不到龍塚之劍,她就會對花卉觀動手。
這一點,我還是很清楚的。
可是,這一次想要蒙混過關就很難了。
陰池鬼後走後,鬼姬毒藥就留在了這裏。
也不知道她是著了什麼魔,竟然也想要和我一起去南域海。
或許,這是她主子的吩咐,她根本就不可能違抗。
也或許,她也和我一樣,別無選擇。
還是一如既往的交代完了觀中事物,便就和毒藥一起出發去南域海了。
為何這麼趕,還不是因為了這就是陰池鬼後的命令。
出船之時,我和毒藥正好趕上。
可是她就好像淡定自若,完全沒有任何緊張的意思。
相比而言,我就更加的緊張了。
因為,毒藥和我一起去,該怎麼蒙混過關呢?
這是個很大的難題,更是我不敢想象的。
但此刻就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無趣的很,毒藥也不說話。
就顯得悶了起來,我想讓毒藥幫我,隻好找出話題來問她,“你知道,為什麼天上的星星會那麼多嗎?”
毒藥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
她何時,變得這般惜字如金了?
好吧……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作用。
我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毒藥。”我的聲音也驟然變冷了。
她這才轉過身來看著我,蹙眉問道:“怎麼了?”
我的內心很複雜,也很崩潰。
我確實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幾乎是糾結不已的。最終,我還是沉聲告訴了她:“我是不會幫陰池鬼後拿到龍塚之劍的。”
她的神色很淡然,雖然方才訝異了一下,但我此時看到的就隻有平靜,她淺然問:“為什麼?”
我看著毒藥的眸子,也漸漸的認真了起來,這樣的事情絕對是不可以開玩笑的,我嚴肅道:“因為龍塚之劍是屬於鮫人的聖物。而不是屬於陰池鬼後的。她想得到的東西確實是太多了,但是,魚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可是你拿不到龍塚之劍,陰池鬼後就殺了你,還會毀了整個花卉觀。你難道,要讓花卉觀都為你陪葬嗎?” 毒藥似乎真的沒有過多詫異,反倒是有些勸解我的意思。
她話裏頭的意思我也聽得出來,如果我得不到龍塚之劍,陰池鬼後便就會屠了整個花卉觀,不光光是殺了我。
以前我就清楚,毒藥總是說她的主子想殺我就殺我。
無非現在就是為了利用我,才會留我到至今。
如若我沒有任何用處了,她自然就會殺了我。
可笑,也諷刺。
我對上她的眸子,感覺她的眼睛裏頭沒有一點點的生息。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隻好沉沉歎了口氣。
因為我不想因為我一個人的原因,而毀了整個花卉觀。
直到抵達了南域海,我才知道,一切沒有那麼的簡單。
瓊夕榕竟然已經叫人圍堵著我了,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來勢洶洶,而且還帶著眾多仙界的人。
難道,又是為了殺我嗎?
可是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大膽花玖!竟然敢盜取冥澤之劍!交出來!”她劍指與我,顯得那般冷然。
看起來,她們還是查出來了。
我要反抗嗎?
但是冥澤之劍就是我拿走的,我不知,該如何了……
“不要怕。我就在這裏。”隻是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這個人說話的聲音不是毒藥。
好像,是槐都真人……
我緩緩轉過身去看,竟然真的是槐都真人!
他是來幫我的嗎?
他含笑看我,繼續安慰道:“我知道是你拿走了冥澤之劍和上古卷軸。不過沒有關係,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槐都真人原來早就知道是我拿走了那些東西……
果然,上一次的質問並非是空話。
可是我也震驚,槐都真人居然溫柔的對我說了這麼多的話。
我確實是有些不敢去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
槐都真人現在就在我的麵前,我就算是認為這是假的,也是不可能的。
但就在此刻,瓊夕榕忽然冷聲質問著槐都真人來了,“師尊!您的身份多麼的尊貴您難道不知道嗎?你現在為了一個盜取了冥澤之劍的賤人來降低你的身份,你覺得這件事情合理嗎?”
槐都真人很安心的對我說了聲“放心”,他這才轉過身看向了瓊夕榕,冷聲反問著她::“瓊夕榕。你作為席戎的首席弟子。怎可說出來這樣的話?你處處為難花玖,何嚐又不是因為嫉妒之心?你次次想借刀殺人取花玖的性命,難道不覺得羞愧?還是說,你覺得你自己說出來這些話,應該?”
瓊夕榕啞言,因為槐都真人說的就是對的。
她完全就是因為了自己的嫉妒之心。
她這般說我,我就從來都沒有回應過任何。
那就是因為我希望她是可以回頭是岸的,畢竟,她是席戎上仙的首席徒弟。
再怎麼說,可是要接替席戎上仙的。
可是今天,我發現我做錯了。
“她隻不過是個賤姑而已,師尊您犯得著這樣嗎?”可是瓊夕榕,到現在都還是這般咄咄逼人。
我聽她每每這般說我,心中雖是百感交集,可是我從來就沒有說過她的不是。
忍到了一定的極限,便不會在忍任何了,我目光如炬的盯住了她,冷聲道:“我雖擁有靈心,可是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執掌仙界的靈女!你一次次的逼我至此!你到底還想怎樣?!”
沒想到的是,我這句話出口,她突然冷笑了起來,笑的那般諷刺,同樣冷聲道:“我想怎樣,那就是除了你這個禍害!”
嫉妒之心,可謂是害人不淺。
第一次我見瓊夕榕之時,是在招徒大會上麵。
她嚴厲不已,可是,我並未想過她居然是這樣的人。
我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是槐都真人卻是牽上了我的手,淺聲道:“我帶你走。”
我與他對視,總覺的心安。
便點了點頭,他帶我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直到,槐都真人將我送回了我花卉觀。
我才如夢初醒!
因為我還沒有拿到龍塚之劍!我該怎麼和陰池鬼後交代?
我該怎麼辦?
這關乎的不僅僅是我的生死,還有整個花卉觀的安危啊!
但槐都真人卻是溫睞看著我,他的眼睛裏麵好像是有著星星一般,淡然道:“放寬心,不會有事情的。”
他說了,我也就信了。
因為我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