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都真人和廣元真人好說歹說,幾乎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將我帶離了這裏。
離開之時,那花漾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吞進腹裏頭一樣。
直到停在了一處閣樓這裏,這旁邊,還有一個大湖。
槐都真人抬手輕輕擦了擦我額頭上麵的汗,笑顏道:“著急了?”
我點了點頭,答言著:“是多有些著急的。”
“那麼真的是你吸食掉了蘇咒之中的靈氣嗎?”槐都真人明目善睞,是絕對不會欺瞞我,也是更不會套我話的一個人。
我沒有過多的猶豫,便就答言著他:“是。的確是我吸食掉了蘇咒之中的靈氣。”
槐都真人還是笑了笑。怎麼感覺他老是變化無常呢。
情不自禁就像到了那天之時,槐都真人在我額頭輕輕一吻。
我就趕緊低下了頭來,隻是為了掩蓋住自己臉上的緋紅一片。
“你的靈心本來就是不完整的。帶有殘缺,就是因為沒有靈氣。而你一旦拿到了蘇咒,即便你自己不去吸食,蘇咒之中的靈氣會自己入你的靈心。”
槐都真人說的很平靜,也和理解。
我從來都不知道,居然會有一個人這麼的理解我。
我把蘇咒拿在手中,那蘇咒之中的靈氣就跑到了我的靈心裏頭去,我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看廣元真人那般的眼神,那蘇咒之中的靈氣,肯定是對他很重要的。
槐都真人還是輕輕摸了摸我的臉頰,淡然道:“不用去想那些讓你愁眉不展的事情了,開心些。”
我嘿嘿笑了笑。總感覺在槐都真人的麵前我格外小孩子氣。
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隨之,槐都真人就牽起了我的手來,走到了湖邊來,他脫下自己的那層外衫,忽然就鋪在了地上,讓我坐下來。
我詫異了一下,真的是很驚訝的。
“不不不!”
他那外衫幹淨的很,怎麼就能夠讓我坐在他的外衫上麵呢?
無論怎麼說,我隻不過是一個道姑,他可是受萬人所敬仰著的仙人啊。
怎麼可能這樣!絕對不行的!
槐都真人還是溫睞笑了一下,這個笑容,怎麼多有些笑麵虎的意思。
但終究還是覺得是我自己多想了起來,他依舊柔聲言道:“坐下來吧。不用在乎那麼多禮節的。”
我趕緊擺了擺手,答言著他:“師尊,這可使不得的!”
“無妨的。”
他還是說的很淡然,很從容。
最後我還是拗不過他,就隻好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外衫上。
不知道哪裏來的魚竿,隻見槐都真人將那魚竿交到我的手上,言道:“有時候悠閑來釣釣魚,是可以叫人心如止水的,你來試試。”
我接過了魚竿,想著槐都真人說的話。
本來浮躁的心情也是緩緩就放了下來,而穆崇和冥澤之劍的事情也沒有怎麼去多想。
忽然,魚竿就動了動,我詫異的看向了槐都真人,“魚竿動了啊!”
槐都真人趕緊做了一個“噓”的口勢,搖了搖頭,輕聲對我道:“是魚兒上鉤了,可不要那麼大聲。”
槐都真人在我耳畔說了些話,我明白了該怎麼做。
我屏住呼吸,緩緩站起了身來,有些欣喜的把那魚鉤給拽了上來,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兒就掛在了魚鉤上麵,我看向了槐都真人,欣喜若狂道:“師尊!我釣到了!我釣到了!”
這是我本生第一次釣魚,也是我第一次釣魚就釣到了魚。
說起來,也是有些繞口的。
但是忽然感覺那些憂愁都好像是煙消雲散了一般。
槐都真人笑笑,說我可真是幸運。
之後,我就趕緊放了那條魚兒。
但是,接下來,我是一條魚都沒有釣到了。
看來頭彩很好,可之後,可就說不上了。
盡管之後一條魚都沒有釣到,但是呢,我卻依然是興致勃勃的。
完全沒有任何的氣餒,因為槐都真人說了,釣不釣到魚都是無所謂的,隻要自己開心就好了。
相比來說,槐都真人比我看的淡然了很多。
而我,老是說自己把所有事情的看的很開,看的很淡然,但是到頭來,卻始終都是自己最糾結。
天灰蒙蒙了起來,我也覺得自己是有些乏了。
隻是感覺自己身旁有一個肩膀,就輕輕靠了下去。
沉沉睡了過去,再次醒來之時,才發現自己是靠在了槐都真人的肩膀上麵。
霎時間,臉上又是緋紅一片了起來。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在槐都真人肩上靠著睡了一晚上,的確是格外奢侈的。
也是叫我自己感受頗深。
因為槐都真人所說的那些話,確確實實是最觸動人心的。
後來,還是槐都真人將我送回了花卉觀。
他說,廣元真人的事情不要讓我操心,他會解決的。
我雖然還是不放心槐都真人會和廣元真人吵起來,但此刻為了避嫌,我就隻有聽槐都真人的話。
我剛走到主殿,要踏上階梯,忽然就被一把抱住,“觀主!你可是回來了!”
這聲音還能有誰?
就是那個姑娘的。
哦。對了。這麼多天過去了。老是姑娘姑娘的叫她,卻不知道她名字。
我轉過身,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
看她一直猶豫不決的樣子,我都替她說話捏把汗。
既然她不想告訴我名字,而且她暫時又在花卉觀,那我就給她令起一個名字吧。
我笑笑,攬過她眼前頭的碎發,言道:“你現在在花卉觀中,從今後你就承花,名歸吧。”
她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解,問道:“花歸?為什麼?”
我又給她解釋道:“因為是希望你早日找到你師父,早日回去。所以為花歸。”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才明白了過來,言道:“原來是這樣啊!”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淺聲道:“好了,趕緊去做你的事情吧。記住,千萬不要聲張。”
“恩恩!”她點點頭,很篤定的樣子。
雖說我是半信半疑的,但也隻有哄著她。
她的孩子氣也的確是很重的,可所幸的是,她沒有說出來那件事情。
花卉觀中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
我在,好像大家都很安定的樣子。
就像是每一次在危急時刻,我是那樣的信任槐都真人一樣。
花卉中的弟子同樣是信任著我的。
所以我就更要好好保護花卉觀,千萬不能夠讓花卉觀毀在我的手上。
而入夜,大家都安歇了。
我這才挑著一盞燈籠回了自己的房舍。
我剛推開門,便一下子就覺得冷氣襲人。
明明熱的汗流浹背,怎麼一進自己的房舍就覺得冷氣襲人呢?而且,還多有些瘮得慌意思。
難道,是毒藥?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冷漠至極的聲音,“冥澤之劍呢?”
完了,是葵兮……
他又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是結界碎了?
不管怎麼說,怎麼想。此刻最有用的計策就是哄好葵兮,萬萬不能夠和他吵起來。
我緩而慢的放下了燈籠,踮起了蠟燭,又將燈籠裏麵的蠟燭吹滅。
這才轉過身看向了葵兮。
果不其然,他還是那個樣子。
不再是那個愛玩愛鬧,一直保護著我的葵兮了。
他難道是著了什麼妖道嗎?還是說,本來的葵兮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呢?
我微微歎了口氣,以為是不容易叫他發覺的。卻沒想要到,他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冷聲質問道:“我在問你,冥澤之劍呢?!”
我強裝作一副很苦惱,很無用的樣子,皺緊眉頭回答著葵兮:“想來,前幾天冥澤之劍被詭之者盜走的事情你也聽說了。我去的時候,已經遲了。我追了很久,也沒有追上那兩個詭之者。”
“詭之者真的盜走了冥澤之劍?”葵兮握著我的手感覺稍微鬆了一下。
看起來他是知道的,也是半信半疑的。
所以他才來找我了解真相,不然,他是斷然要懷疑到我的頭上來了。
方才葵兮問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出來一大段謊言。目的,隻是為了可以瞞過葵兮。
他問我,是有緣故的。
而我答他,也肯定是已經想好的。
我點點頭,格外認真的答言著他:“是。我是讓言生一起幫我的。但是最後,我們趕到之時,已經被詭之者給盜走了,我和言生拚命追,但好像,那兩個詭之者是有著接應著的一樣。追了一段時間,那兩個詭之者就好像是憑空消失的一般,不見了……”
好像,還多了一些繪聲繪色的意思。
“那麼,你就給我把那兩個詭之者找出來。從他們的手中拿到冥澤之劍,我就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希望你好好抓緊這個機會。如果我三個月之內在看不見冥澤之劍,”說著,葵兮就冷笑了一聲,指著我道:“你別想活。整個花卉觀,都將毀在你的手中。”
我知道此刻不能和葵兮爭執,便就順從著答言他:“好,三個月我給你把冥澤之劍拿回來。”
“希望你說到做到,不然後果你知道。”葵兮的雙瞳之中就好像是埋了寒冰一樣。
尤其是他整個人的身上冷的就好像我置身於冬天一樣。
我點了點頭,有些虛弱無力的答言了他,“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