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欺負人

拿到了冥澤之劍之後,我就趕緊想趕回去泉州城。

因為花卉觀的緣故,我確確實實是記在心中的。

生怕穆崇那個小人會對花卉觀動手。

所以我現在心裏頭的確是多有些擔憂。

而若斕說,要我去她家裏頭一趟。

這個是我無法拒絕的,隻好跟著若斕去了一趟她家中。

當到了若斕宅邸門口的時候,兩個紅色的燈籠上麵寫著一個“宋”府,過了垂花門,進去,看見的就是那墨瓦白牆,府裏頭的下人也是多得很。

一眼望穿秋水的感覺,這若斕家裏頭也確確實實是一個大戶。

就像是宋妖兒一樣,若非是誤打誤撞出了那樣的事情,誰都不會知道雲喚的父親竟然為官,也根本就不知道宋妖兒是莒國的公主“莒時”一樣。

這一次若斕家裏頭是大戶,我也沒有過多的詫異。

畢竟,我們這些修道之人還沒有多餘到去打聽每一個入觀弟子的家室和背景,那樣,的的確確就是不尊重。

又是連著過了幾道子月洞門,才是到了地方上。

“這裏是我的地方。你就隨意。”

映入眼簾的便就是那三層木樓。裏裏外外都是下人齊齊站著,可見,是多麼的莊重。而若斕從小恐怕就有這麼多的人伺候著了吧。

和我一比,還真的是天壤之別。

但是我從來就沒有什麼嫉妒之心,如若做人和瓊夕榕一樣,那就真的不要在這個世上活了。

“好。”

我應了一聲,是多有些不習慣的。

若斕從小就是大小姐,為何就去做了捉鬼師呢?

這的確是叫人摸不著頭腦的,就像是我,因為出生之時是個女孩子,差一點就被扔了。所幸是鮫人阿娘救我回來,之後,又被那遊曆四方的道士說我有那個靈根,就陰差陽錯的入了花卉觀。

但是入了花卉觀,我就從來沒有後悔過什麼。

以至於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道姑,被前任觀主提攜為知客。再到後來,獲得槐都真人的賞識,成為了花卉觀的觀主。

也確實是驗證了當時那個道士所說的那樣,也不枉辜負了他。

若非是他,恐怕我現在過著怎樣的日子我都不清楚。

若斕坐在我對麵,似乎是有些難言之隱的意思。

晌久過去,若斕放下了水杯,才看向我道:“花玖,你應該清楚冥澤之劍現在在你身上,他人就拿不走的。所以,希望你好好利用冥澤之劍,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回不去泉州城了。”

我怎麼還聽出來了若斕的話裏頭是有些愧疚的意思呢?

而我是一笑置之,輕鬆答言著若斕:“你放心。冥澤之劍在我這裏會很安全的。我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畢竟我還要保護整個花卉觀呢。”

若斕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她也的的確確是覺得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那些人。

但是還有言生的,我看著若斕複雜的臉色,我趕緊拍了拍她的肩膀,寬心道:“你放心吧。沒有事情的,真的沒有事情的。”

若斕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格外複雜的樣子,她又叮囑了我好多,我也全部都聽了進去。

可我怎麼也感覺若斕也是心裏又有事情的呢?

她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沉聲道:“你一定不要怪我!”

我愣了一下,茫然的看著若斕,完全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可是我卻總感覺心隱隱的,我悄悄把手抽開,笑了一下,麻木道:“若斕,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沒什麼。”她說著,就撇過了臉去,不再看我。

我也不知道,她剛才那一下子是怎麼了,是否是鬼迷心竅了。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沒有把若瀾的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或許隻是若斕茫然了一下吧,她也覺得不會是那樣脆弱的一個人。

說起來,若斕沒有宋妖兒那樣的驕縱,她請我到她家裏來,隻是為了表達她的感謝之恩,我也不清楚為何若斕要感謝我。

縱使都是清齋素菜,但是在若斕這裏,好像都做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是怎麼做的。

可我也並不眷戀若斕這裏的飯菜,我更加眷戀的或許就是花卉觀中了吧。

也不知道花溪和花允怎麼樣了。

幾天之後,我就趕緊趕了回去。

可是我剛到觀中,就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敲著木魚,還念叨:“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收徒弟,收了一個大徒弟。老和尚歸西天,大徒弟成主持,大徒弟蓄長發,變成一個老道人。從此山裏有座觀,觀裏有個老道人,老道人收徒弟,收了一個頑孩子……”

隻見花允和花溪在一旁扶著這個姑娘起來,可是這個姑娘非是不起來,就要坐地上。

我走上前去,問著花溪:“怎麼回事?”

花溪看見我來,就好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拉著我的手,蹙眉對我道:“這孩子非說我們花卉觀有她師父,可是根本就沒有啊!”

“這可就奇了怪。”我暗自嘟囔了一句。

本來想開口問這個坐在地上的姑娘,她卻是先搶我一步,理直氣壯道:“我五歲那年,爹爹就把少不經事的我送進了那遠在天涯的樹人觀。我哭著喊著鬧著,就差上吊了,爹爹還是不同意我留在家中,再加上我那七大姑八大姨的挑唆,爹爹最終還是把我送進了樹人觀,你們知道我心裏頭的苦嗎?”

她果真是說的理直氣壯……

樹人觀我聽說過的,樹木樹人。

的的確確就是這個意思,而她方才說的話,也全部都對。

的確是從和尚,變成了一個道人。

說起來也的確是蹊蹺不已的,可是她竟然是那個老道的弟子,也確實是叫人有些匪疑所思了。

我微微皺眉,答言著她:“可是,你的師父並不在我花卉觀。”

“你聽我說!”她反倒是懟了我一句。

我無奈聳聳肩,什麼都沒有說。

她又繼續了她的長篇大論,“隻因聽說凡是去了那樹人觀的孩子都可以修煉成仙,我想爹爹他們就是蹦著這個念頭才會要送我去的吧。並且花卉觀每年隻收一個孩子,一年一男孩,一年一女孩,正好那年輪到女孩,爹爹就趕緊替我出了簽,誰知道我本慧根深重,就這樣被挑上了,好多人都是羨慕死我了!”

我看見花溪和花允的嘴張開,就合不上了。

我也是愣了一下,俯下身來摸了摸這個姑娘的腦袋,“你沒發燒啊?”

她打開了我的手,說道:“去去去!我哪裏是發燒了!趕緊讓我師父出來!”

“你師父確實是沒有來我們花卉觀。”花溪一臉苦笑的解釋著,她也確實是尷尬,我也同樣尷尬。

這姑娘怎麼就不分青紅皂白呢?

我們這裏是花卉觀,除非是得了天命的老道才能夠踏入,其他觀內的老道都是不可以踏入花卉觀一步的。

難道她是不知道這是我們花卉觀的門規嗎?

這姑娘聽見花溪這麼答她,又幹躺在地上打滾,愣是一滴淚也沒流出來。可她還是裝模作樣的哀求著:“啊!你們把我的師父還給我!還給我啊!”

“趕緊住嘴!起來!這裏是花卉觀,除非是得了天命的老道也可以入我們花卉觀,誰都不行!”花溪的這個解釋的確是多有威嚴的意思,也恐怕是讓這個姑娘心涼了半截吧。

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滋味,的確是不好受的。

她冷哼了一聲,好像是要擠出眼淚來還是怎麼著。

她竟然開始撒潑打滾了起來,“嗚嗚嗚!你們欺負人!欺負人!”

她好像是使出了自己畢生絕學的撒嬌,這姑娘也真是有些意思。

她還真的就擠出了幾滴眼淚來,極為做作道:“你們今天要是不把我師父交出來,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我怎麼感覺這個孩子就像是人來瘋一樣,雖說不分青紅皂白。但是,確實是一個好孩子。

我隻要心平氣和的對她道:“你師父確實不在我這裏,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找。”

她又是冷哼了一聲,撇過臉去誰都不看,繼續我行我素道:“肯定是你們把我師父藏了起來!我就賴著這裏不走了!”

我看她是沒有救了,好說歹說還是那個樣子,還不如隨她去吧。

我歎了口氣,隻好無措道:“好吧。花卉觀也不缺你一口糧食,你要賴著就賴著吧。”

接下來的幾天,她還真的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直至有一天,我去武姑那裏的時候,她抱著一隻小白虎進來了,還笑臉嘻嘻的對我道:“看啊!我抱著的是什麼?”

我真的是三觀盡毀。她也實屬是膽大,力氣也大。

我趕緊皺眉嚴厲道:“任何生物皆是有靈的。你怎可將這小小白狐抱來觀中?”

我這麼一嚴厲嗬斥她,她反倒又是委屈了起來。

“小白虎腿受傷了,我就抱了回來……”她鼓著嘴巴,一副想要哭的架勢。

我怔了一下,看向那白狐的腿,的確是受傷了,我這才趕緊反應了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好了,好了,是我錯怪你了。”

我勸解了幾次,她才收回了那委屈的表情。

之後,我才去了武姑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