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入夜,而滄海的天空就像是碧海藍天一般明耀。
這樣的天空或許是我一輩子看到過的最好景色了吧。
和他們幾人並排站著,感覺體會到的所有事情都是那樣的玄乎其玄,但確確實實就是真實所發生過的事情。
薑知音扶額,歎了口氣,說道:“你說,這滄海怎麼就和南域海差了那麼多麼?滄海平靜,可南域海幾乎要成了那些生意人的地盤。什麼時候南域海可以恢複的像滄海一樣就好了。”
緊接著,夜笙便就答言著薑知音:“因為滄海很遠,他們到達不了。還有花婆婆在這裏守著,根本就沒有誰可以進的了滄海。但是南域海卻是不同,是那些船隻拉貨之時的必經之地,所以說,沒辦法和滄海所比擬的。”
聽著她們兩個人的對話,我也覺得滄海是唯一的一片淨土了。
汜水都的海域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而南域海或許也是岌岌可危的。
若非是有海後菱鮫,恐怕早就已經天翻地覆了起來。
薑知音還在和夜笙喋喋不休著,看起來薑知音就是下一個宋妖兒了。
從前還真是沒有覺得薑知音會這麼能說。
站了許久,夜色也是越來越朦朧了。
忽然感覺微風輕輕拂過就我的臉頰,頓然涼意嗖嗖,而這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把臉劃破就一個口子一般,我有些納悶:“怎麼,起風了?”
“快進屋!應該是暴瘋雨要來了!”夜笙說著,便就拉著我進屋。
剛進去,便即刻就電閃雷鳴了起來。
夜笙和薑知音趕緊關好了門和窗戶,而花婆婆則是靜靜坐在椅子上麵,繡著什麼東西。
我有些好奇,便往窗戶跟前站了站,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外麵狂風大作,那沙子也是被卷了起來。
海麵上開始漲潮,又退潮。
而迎接的卻是更加大的海浪,是那樣的波濤洶湧。
看的人都有些驚世駭俗的意思,自己也是不由得退後就幾步。
我微微歎了口氣,問著夜笙,“這什麼時候才能夠停歇呢?”
這句話剛落,便就聽見了雨滴打著門邊的聲音,這下的到底是暴雨,還是冰雹?
我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
“它想什麼時候停,就什麼時候停。”是花婆婆回答了我。
好像這暴雨來的經常是隨心所欲的意思,我苦笑了笑,答言著花婆婆:“那麼,雨停了我們還可以找到幽怨龍淵嗎?”
我問得有了一些天真的意思,因為我確實是不知道的。
“看運氣嘍,隨緣吧。”
花婆婆的回答也確實是隨心所欲。
我也感覺,花婆婆年輕之時肯定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到現在也是這般模樣。
“吱吖,吱吖。”
咣當了幾聲,我都覺得這客棧是要被掀翻了一下。
但是所有的人都出乎意料的淡然,就隻有我自己,不是那麼的從容。
一直在擔心這暴瘋雨會不會將整個客棧都給吹倒,但看著他們都是如此淡定的神色,或許是我自己多想了吧。
客棧裏頭,也是靜悄悄的。
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有薑知音在那裏無聊的把玩著貝殼。
我走了過去,坐在了她麵前,小聲問道:“貝殼有什麼靈力嗎?”
哪知,薑知音一拍桌子,大聲道:“當然了!我告訴你,我隻要擁有一塊貝殼,我就可以看見你的秘密。當然,前提條件就是要付出自己的靈力了,你要不要試一試?”
薑知音似乎是有些期待的樣子,但對我來說,我卻是半信半疑的。
“一塊貝殼,就可以看見我的秘密?這是真的嗎?”我還在天真的問著薑知音,花婆婆突然插話道:“她就從來沒有成功過,看見別人的秘密,恐怕你活到了我這個歲數,你都看不見。”
不知道花婆婆是對薑知音的一種打趣,還是確確實實的打擊。
薑知音冷哼一聲,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樣子,拉著我的手,信誓旦旦道:“花玖,我可告訴你。我薑知音還真的就能夠看見你的秘密,要不要來試一試?”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回答著薑知音:“好,你試試吧。”
我是真的沒有什麼秘密,就算是薑知音可以看見,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有些有秘密的人,自然就不敢讓薑知音看看了。
畢竟是也可信,也不可全信。
“來吧。把你的手伸出來。”
薑知音說著,我就照做,伸出了左手來。
薑知音卻是搖搖頭,糾正道:“男左女右,伸出右手來才對。”
“好。”
我答了一聲薑知音,便就又伸出了右手來。
“攤開手心。”薑知音說著。
我也是依舊照做,攤開了手心,她將那塊貝殼放在了我的手中。
薑知音繼續對我道:“緩緩閉上眼睛,什麼事情都不要想,要記住,什麼都不要想。”
我也是緩緩就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想。
就像是禱告時的那樣,什麼都不想。
“你的秘密,是什麼呢?讓我看看究竟。”
盡管薑知音在耳邊說著,但是對我絲毫沒有影響。
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其中了一個綠草如茵的地方,緊接著,便就是閨房,再然後就是被千軍萬馬所追殺,緊接著的又是那黃金手要挖走我的靈心。
“不!”
我大吼出了聲音,將手中的貝殼扔掉。
而薑知音更是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她有些顫抖的對我道:“花玖,你,你,注定是做不了人的。”
我震驚的看著薑知音,“什麼?為什麼?”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就注定我是做不了人的?
我明明就是一個好端端的人,為什麼就做不了人呢?
薑知音好像是在苦思冥想著什麼。
難道剛才的記憶她是記不住嗎?
她恍然大悟了一下,趕緊回答著我:“因為,我看見的不是你的秘密。而是零碎的記憶,你好像,不是這個樣子了,好像,四周都是那樣的黑洞洞,我看得見就是你的隕落,以及,你的,你,脖子上麵的花紋。”
我自己是越來越緊張了起來,蹙眉質問著薑知音:“那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我看的不大真切,但是我確確實實是看見了這些。其餘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薑知音說著,便就低下了頭,她似乎是有了一些愧疚的意思。
“該是什麼就是什麼。既然擁有靈心,就應該去接受它給你帶來的一切。不管是最後成為了掌官仙界的靈女,還是說,入了魔道。那都是靈心帶給你的,而薑知音所看見的,有對也有錯。”
花婆婆的這句話說的中規中矩,其實對於我來說,我自認為自己是不會步了紅衍的後塵。
幾乎是每日都在提心吊膽著。
生怕靈心被那隻黃金手挖走了,這樣,我就真的愧對於所有的人。
讓那個挖走靈心的人為所欲為,那也根本就不是我想看見的。
夜笙忽然起身來,走近了我,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風乍起,注定不平凡。花玖,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自己是怔在了原地,因為我真的會很怕自己最後變得和紅衍一樣。
因愛生恨而入了魔,最後被關在了斷葬山,永世不見天日。
那樣的懲罰,未必是有些太過分了。
也並非是紅衍想要成為那個樣子。
就好像是根本沒有想當執掌仙界的那個靈女,而瓊夕榕卻是步步緊逼著我。
因為她現在身份的原因對我做不出什麼事來,但是總感覺瓊夕榕就像是恨穿了我一樣。
雖然我不是多麼的聰明,可是我知道有些人的眼神就已經代表了一切。
“那麼我該如何呢?”
我不知道是在問著誰,因為對我來說,我連自己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我還能夠去問誰呢?
這樣從天堂追到地獄的感覺,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一切,就從我擁有靈心開始就已經改變了。
“你是一個道姑,做好你道姑的本分就好了。真的不用想太多的,花玖,我是葵兮,我永遠都會保護你的。你的選擇也沒有錯的,回來,回來……”
葵兮一直就在身旁勸慰著我,可是我的腦子裏頭一片空白。
就好像是整個人被牽著線一般,真的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
我癱坐在了凳子上麵,感覺被掏空了一樣。
許久過去,我才是覺得自己是活在現實中的。
我看向了葵兮,不論在什麼時候,他是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我格外篤定的回答著他:“我知道了,我做的選擇是沒有錯的。我是一個道姑,就應該做到上善若水,從善如流。”
他欣慰的笑了笑,答言著我:“是。你真的很堅強。不論是瞑荒之域一個人獨自進去,還是說,你被捉進冥界,受了那樣的痛苦。你全部都挺了過來,我相信今後你也一定會挺過來的。”
我點了點頭,就像是葵兮所說的一樣。
既然我能夠挺過來那些,那麼我肯定就可以挺過來今後。
“我知道該怎麼做。現下最緊要的就是要封住龍塚。”我說的很清晰,自己的腦袋也一下子就清楚了起來。
因為,封住龍塚是至關緊要的。
更是我對所有鮫人的一個承諾,既然是承諾,就是要去兌現的。
我清楚了自己的定位如何,就不會在覺得自己該如何去脫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