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皇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的確令人寒顫,“你一個捉鬼師竟然也敢幹涉我們冥界的事情?作繭自縛!都給我帶下去!”
我沒有反抗什麼,因為這樣的反抗是沒有任何力氣的。
我這一次連累了若斕和白狐,就這樣又被關了起來。
這一次,不是那個想籠子一樣的囚牢。
而是四周蔓延著孤魂野鬼聲音的牢房,好像就感覺隨時眼前會出現血淋淋的一張麵孔一樣。
但是若斕沒有絲毫的畏懼,她稀鬆平常。
過了一會子,商素華來了,他沒有打開牢門,反倒是問著我:“斷葬山你去還是不去?你如果去了,拿到冥澤之劍,冥皇自然是會放過你們的。但如若不去,那些巫師是隨時待命的。”
聽了商素華的話,我冷笑了一聲,他上一次也是這麼說的,這一次又是這麼說了。
難道不會就覺得諷刺?不會覺得前後矛盾那麼大嗎?
我直言拒絕:“又再一就會有再二,還有再三再四,甚至更多。你也不要來蠱惑我了,斷葬山,我是不會去的。”
“你好好想想,你已經連累了她們兩個人。隻要你不去,她們也會被一直關在這裏,你好好想吧。”他的話讓我有些動容。
但是他的口氣之中也是多了一些威脅著的意思,雖然說的是那樣的隱晦,但是我依然聽的懂。
正當我心中掙紮之時,若斕突然笑道:“真好,我也想看看冥皇所在的地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完全不著急出去。”
我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若斕,真的不敢相信她說出來這樣的話究竟是在幫我解圍,還是說,若斕是真的那麼想的。
“好,那就都在這裏呆著吧!”
商素華甩下這樣一句話,便拂袖離開。
他離開之後,我便就悻悻對若斕說了聲,“對不起……”
但若斕卻是擺了擺手,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眼中。
她頓了頓,問著我:“為什麼他們會找你來問冥澤之劍的下落?”
“因為,”
就在我要回答的時候,心裏卻是猶豫了起來。
我該不該說?
如果對若斕說了,那麼就是多一個人知道了我擁有靈心的事情。
如果不說,就是真的愧對若斕。
這般的糾結,也確實是讓我多了一些惱怒。
“因為什麼?”若斕繼續追問。
我想我再也繃不住了,隻好回答若斕:“我,因為我擁有靈心。”
“靈心?”
若斕詫異,眼神好像是長在了我身上一樣。
怎麼都沒有移開。
我也低下了頭,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整個空氣就好像是死了一樣,寂靜無聲。
若斕沒有話,我就那樣低著頭。
忽然,若斕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厲聲道:“你知道你擁有靈心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嗎?!你是一個道姑,沒有法術,將來被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盯上,會是挖了你的靈心的啊!你怎麼早點不說呢?!”
若斕的話語之中是有著怒氣的,也是在為我考慮。
我苦笑了笑,這才抬起頭答言著若斕:“我知道。但是我所能夠做的就隻有這樣保密下去,能瞞一天是一天。”
“可是無果。有的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靈心被誰所擁有。就好比冥皇,這樣下去,你的生命就是岌岌可危的,而靈心,也斷然不能夠讓那些圖謀不軌之人拿走,你要好好保護靈心。”若斕是一字一頓的警醒著我。
我也知道,靈心是斷然不能夠被那些圖謀不軌之人拿走的。
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能力來保護靈心。
我所依靠著的就是葵兮了,但葵兮也有他的事情要做,並非是時時刻刻都守在我的身邊來保護我的。
隻有自己強大,不然,我別無選擇。
我沉沉歎了口氣,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略感心酸的對若斕道:“任人宰割的下場也並非是我想看到的。但是花卉觀是明令禁止學習法術的,就連劍法也都有些規避著。這樣的我,又怎麼能夠保護好靈心呢?”
“我護的了你一時,可是護不了你一世啊。”若斕的話說的很對,所有的人都是護得了我一時,卻護不了我一世。
她話罷,也是有所惆悵的歎了口氣。
於我而言,我該如何做才能夠護的好靈心呢?
就好像是紅衍被黃金手挖走靈心的痛苦曆曆在目,那血淋淋的場景一直在我的腦子裏頭徘徊著。
這是一種警告,也是讓我要明白好好保護靈心。
我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要怎麼樣去麵對。
若斕反倒是反複安慰著我,讓我不要擔心,她肯定會帶我出去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天昏地暗了起來。
感覺靈心在被人揪著這樣,疼的我在地上起不來,若斕趕緊問道:“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
“疼。”
我咬牙切齒,隻能夠說出來這樣一個字。
“哪裏疼?”
“靈心。”我滿頭大汗回答著若斕。
若斕整個人也是有些懵的,她頓了頓,忽然拿出一顆藥丸給我服下。
疼痛之感這才慢慢減少了起來。
直至我被若斕扶起了身,才覺得全好了一些。
“謝謝。”
我對若斕道了聲謝,若斕趕緊擺手。
之後她詢問著我是因為了什麼原因,我也如實回答了若斕。
若斕她根本是不相信的,但還好若斕對過去的事情都是了解過的,所以這樣一想,就覺得沒有什麼差別了。
已經到了此刻,好像若斕是一點都不擔心出不出得去。
許久,突然聽見白狐一聲,“好了。”
若斕隨即眉笑顏開,握住了我的手,對我道:“白狐是引過靈的,所以無論在什麼樣的地方,她都能夠找到出口,即便這裏是冥界,白狐依舊。”
我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了為什麼若斕不會這麼的著急。
緊接著,我和若斕便就跟著白狐進了一扇虛幻之門,那種翻天覆地的感覺又來了。
我所看見的紅衍發生過的事情,又在我的腦子裏頭徘徊了起來。
所幸的是若斕一直緊緊抓著我的手,才沒有讓我被拉下。
的確是輕而易舉的離開了冥界,恐怕冥皇現在還在不知不覺吧。
出來之後,若斕和白狐便護送我回到了觀中。
本來若斕和白狐是要留下來的,但因為若斕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要去自己師父那裏報到的時刻了。
也確實是因為若斕已經出來很多年了,所以再不回去,恐怕就被要冠以逐出師門的罪行了。
但若斕卻留了個手鏈給我,她說,搖一搖,她就會聽見,隨即就會趕過來。
而這個手鏈四周都是帶著小小的鈴鐺,很小很小。但卻能夠看見那上麵的符咒,可見是若斕真的有心了。
若斕和我告別之後,我便趕緊回到了自己的房舍。
雖然是多有些驚魂未定,可是我確實是應該好好想想自己以後該怎麼辦了。
又是一日過去。
晨鍾初響,依然鎮定自若的帶著花卉觀中的弟子誦經。
一閉眼,依舊是那樣的場麵。
誦經結束,我回了自己的房舍。
突然發現,那個女子已經不見了?
昨天我回來之時,她就應該是不見了的。
但是因為我在想靈心的事情,所以就忽略掉了。
說起來也是諷刺,居然因為靈心的事情,而忽略掉了很多的事情。
樓至仙子交給我的經文我還沒有抄,趕緊拿出來放在桌上,認真抄起了經文來。
時間緩緩過去,忽然聽得一聲,“花玖,我來了。”
是葵兮?!
我趕緊起身,看向了門口。
果不其然,真的是葵兮。
一下子不知道是怎麼了,就變得淚汪汪了起來。
葵兮輕輕抱住了我,我對葵兮哭訴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葵兮順著我的後背,細心安慰著我。
直到自己發泄完了,才鬆開了葵兮。
“我去了一天厥都,火鳳凰已經被我借來了。我們今天晚上就可以出發了。”葵兮說的很認真,也很嚴肅。
這一次去滄海,隻是為了找到冰血石,而封住龍塚。
所以我更是清楚,這一去,要很長時間才能夠回來。
而觀中之事也是我最操心的一件事情了,在走之前,我是必須要找一個人來代替我去管理花卉觀。
我猶豫了一下才回答著葵兮:“好,我們今天晚上可以出發,但是我要交代一下觀中之事,你且等我一下。”
葵兮點了點頭,理解道:“你去吩咐吧,我就在這裏等著你。”
“嗯。”
我答完,便就去找了花溪。
她雖年齡尚小,但卻是膽大也心細。
我覺得讓花溪來代替我是最合適不過的。雖然我也有考慮過花允,但是畢竟花允做事情是有些猶豫不決的。
她很容易被別人左右,我最後還是選擇了花溪來代替我執掌花卉觀中的事物。
緊接著,便就在大殿上告訴了花卉觀弟子,我要出去講經,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是不能夠回來的,而觀中事物就讓花溪來執掌,花允來輔佐。
做完這些,我才是鬆了一口氣。
用講經來掩蓋住我去滄海的事情,我回來也會去彌補的。
真的會到其他地方去講經,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就是要去做的。
之後,我便和葵兮到了上一次龍塚開啟的地方。
也就是泉州城的海域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