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都真人不在的日子裏頭,的確是度日如年的感覺。
但是,他為了人間的太平,去鎮壓那些魔教之徒,是情理之中的。
既然受人愛戴和尊敬,那就必須要拿出來真本事。
而槐都真人當初將荒域之魔封印在了瞑荒之域,現如今荒域之魔又有了動靜,自然是要他第一個出手的。
我在這裏,也是靜下心來做完了那些事情。
之後,的確是兌現了樓知仙子的承諾。
我被送了回去,我終於是離開了仙界。
又重新回到了花卉觀中,觀主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個樣子,隻不過是越來越親切,越來越熱絡了。
我知道觀主這般熱絡就沒有什麼好事情,果不其然。
觀主說,泉州的一大戶人家,出了一件胎死腹中的事情,讓我去看看。
觀主可能是認為我在槐都真人那裏學到了東西,其實什麼都沒有。
那些功課經,還有法術類的秘籍,我隻負責卻抄,根本沒有去練習。再說了,那也不是我可以學習的東西。
一旦走火入魔,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我隻好答應了觀主,剛來便又急匆匆的下山去了。
泉州城的模樣並沒有改變多少,還是一切如舊。
但我聽說,那個水師提督依然是在泉州城。
或許,是等著十年一次的龍塚之祭吧。
他還真是耐得住性子,居然可以等十年,不對,現在,還有短短三年時間了。
馬上就要到龍塚之祭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而且,槐都真人也說過了,他這一次會幫著鮫人的,他就一定會幫助鮫人。
我到了之後,進去院子裏頭是一股撲鼻的苦藥味道。
兩個丫頭守著個爐子熬著藥,我問了一聲:“可否是這家的主子去花卉觀找的人?”
一個丫頭趕緊扔下了手中的扇子,起身來,言道:“是啊!是啊!就是我們家的主子!”
我蹙眉問著她:“你們家主子現在在哪裏?”
她的麵色也是多有了一些為難的意思,歎氣道:“我們家主子恰逢不巧,剛去了花卉觀祈福,沒想到花卉觀就已經派人下來了。”
還真是陰差陽錯,我倒是覺得無礙,淡言道:“那我就在這裏等等吧。”
“那就先請您坐下來吧。”她倒是說的很客氣,說著就要給我去搬個凳子過來。
我趕緊擺了擺手,婉言拒絕著她:“不了。我習慣站著。”
就在此刻,突然進來了兩三個模樣猙獰的大丫鬟,嫌棄的拍了拍自己身上,鄙夷道:“她是和男子私會,害怕被老爺發現了,才去花卉觀祈福的吧!那一天正好被盧兮軒的官友給看見了,紙是包不住火的,更何況,現在又懷了一胎,覺得又會是胎死腹中了吧?”
她這個話怎麼說的有些顛倒和奇怪,我詫異的看著她,問:“現在是又懷了一胎是嗎?那麼之前才是胎死腹中的對嗎?”
“回道姑您的話,是這個樣子的。”想不到她說話還是對我恭敬。
我原本以為她是也會鄙夷的回答著我,給我難堪的。
沒想到,她居然這樣回了我的話。
我剛想問,便就聽見那丫頭又 嘖嘖稱奇,諷刺道:“今天這是什麼風把柳姨娘身邊的大丫鬟給吹了過來,還真是稀客呢!”
我知道,一個大宅院之中,女人的鬥爭是不可避免的。
就像是幽幽深宮之中的妃子一樣,鬥來鬥去。
我最不喜歡處理這樣的事情,但是花卉觀就是避災祈福的地方,既然百姓有要求,就是要辦到的。
但是每一次觀主都將這些事情推給了我,我也沒有拒絕什麼。
我原本就隻是以為祈個福,讓她肚子裏頭的孩子平平安安罷了,卻沒有想過,她曾經卻是胎死腹中過。
這樣一察覺,便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我覺得應該找若斕來看看,不然到時候查出來不對勁,那就已經是為時已晚了。
我雖稱不上道法高深,但是對於一些小災小病我還是信手拈來的。
上一次錢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這一次,我就斷然不會掉以輕心了起來。
她勾了勾唇角,似乎是顯得有些得意,繼續爭辯不休著:“嗬,你們家主子那些破事情不要以為我們都不知道!恰逢暴雨,老爺此時是回不來,這個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你還有資格在這裏反駁我?也不看看你們主子本來就是一副狐媚樣子,說不定就是個狐妖呢!”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還是顫了顫。
難道,懷的是鬼胎?
我整個人的神經一下子都緊繃了起來。
若是如此,那就隻要盡快找若斕了。
其中一個扇爐子的丫鬟起了身,疾步走到了那個大丫鬟麵前,一把推開了她,“你胡說什麼呢?!我們家主子是好端端的人!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呦,你找打是不是!”
眼看著她們挽袖子是一副要打架的架勢,我趕緊製止著,“口舌之爭沒有必要演變成腿腳之爭!都住手!”
那個大丫鬟看了看我,又看向了那個丫頭,說道:“既然道姑子都這樣說了,今天的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還有下一次,可別指望我會收下留情!”
緊接著,她又言道:“我們走!”
家宅裏頭的鬥爭,還真是多有些可怕。
真不知道觀主為什麼要經常讓我來做這些事情,明明觀裏頭還有那麼多比我有資曆的人。
我也實屬是不明白觀主究竟是何意思。
但是既然已經來了,就要做好一些。
萬萬不可以埋下禍害,我是一個道姑,並未將救人一命甚造七級浮屠看的那麼重,而是覺得那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是理所當然的。
那幾個大丫鬟走了之後,我才轉過身緊皺眉頭叮囑著他們兩個:“你們也不要太激動了。口舌之爭演變成拳腳相爭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你們主子可能懷的孩子有些不對勁,讓你們主子來了之後,哪裏都不要去,我去請一個人過來。”
她們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點點頭,有些嚴謹的回答著我:“好,我們知道了。”
“嗯。”
隨後,我便就離開了。
若真的懷的是鬼胎,那可就不好說了。
我現下是不知道若斕在什麼地方的,但是我知道若斕喜歡在泉州城的一家食肆裏頭吃飯,我過去看看她究竟在不在。
我剛從那家出來,便就聽的聲後一聲喚:“花玖!”
是一個男子的聲音,我是多有些詫異的,當我轉過身去,看見的居然是那個宗軒華,我即刻就轉過了身,頭也不回的走著。
但是他卻是快步跟了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沉聲道:“花玖,你聽我解釋!”
我冷笑了一聲,漠然反問著他:“施主,我和你素不相識,你又要和我解釋什麼呢?”
“上一次屠殺鮫人的事情我沒有阻止是我的錯,但是你要相信,簡玉他是沒有壞心眼的!”他皺緊了眉頭,說的就像是真的一樣。
他也真是會替那個水師提督洗白。
這件事情,我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我甩開了他的手,冷聲道:“他助紂為虐的事情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想要替他洗白,那是絕無可能的,我也警告你,不要在繼續跟我說你們是逼不得已,除非你們自己也是願意的!一個人的野心勃勃就已經是證明了他的企圖是什麼。”
我沒有過多的停留下去,趕緊離開了這裏。
這樣的人,又能夠有什麼實話?
如若換做那天我沒有親口聽誅言的妹妹說,尤其還是槐都真人在場。
他今天的解釋我都是全然會去相信的,我的心的確很軟。
但是我親眼看見了鮫人被屠殺,我的心是硬的。不會再讓他們繼續去屠殺鮫人了,人心叵測,居然這麼的可怕。
我內心一直都是憂心忡忡的,如果真的是那個樣子的話,就不是我能夠解決的了的了。
我找到了這家食肆,進去之後卻發現沒有若斕的身影。看起來,我又要無歸而返了。
我沉沉歎了口氣,便就要轉身離開,正好碰上了一個人的腦袋,的確是有些痛的,沒想到那人先是捂住了自己的腦袋,“疼疼疼!”
她一直喊疼,我知道可能是我自己心不在焉撞了她,我趕緊連連道歉。
“道姑花玖?”
我“咦”了一聲,抬頭去看,居然是白狐。
我問她:“若斕呢?”
“若斕等一會就過來了。”她答言。
我沒有多想什麼,直言道:“好,那我在這裏等一會吧。”
反倒是白狐,她一臉困惑的看著我,打量了好半天,才問道:“花玖,你找若斕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點了點頭,回答著她:“是,的確有件事情要找若斕問一下。”
“那就先進來吃點東西吧。”白狐說著便挽著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聽說你去了仙界?”
“嗯。”
“仙界好玩嗎?”
“仙界,好玩吧……”
“那你有沒有學到法術什麼的呢?”
“沒有。”
“咦,那這可就奇怪了。”
“
白狐一直都在問著我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如若她不張口,真的就是一個芊芊女子。
但是白狐隻要一張口,卻就變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