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幻境竟是真

月色如鉤,我身旁是夜笙和薑知音,我問清楚了當年是發生什麼。

他們也全部都向我解釋了一番,他們並沒有死,穿過了沙漠,卻因為妖的作祟,導致了山洪暴發,將他們吹到不知是到了何處。

是菱鮫救了他們,然後他們就一直為菱鮫做事了。也的確算是半個鮫人了,不過,菱鮫卻和我那天看見的那個黑鯪鮫人大有不同。

一個性善,一個或許就有些仇恨了吧。

我躺在這裏,有些累。

這麼多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也根本就不清楚這樣的事情為何就會落在了我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就照單全收了。

既然也是我擁有了靈心,那就好好利用我的靈心吧。因為菱鮫說過了,一念得道,一年入魔。

我隻想好好做一個道姑,所以,不會入魔,那也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

身旁的夜笙突然言道:“走吧,我們送你出去。不過,你千萬不要對任何提起來,你見過我們。”

我答了一聲“好。”

隨即就要起身來,薑知音是扶了我一把。

薑知音似乎是略有擔憂的神情,她一直都是扶著我,關切問道:“現下已經是寅時了,我們送你出去大概就到了巳時了,畢竟這裏是南海域。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走?主人的鮫宮你恐怕是進不去,畢竟你是人,下了水入了鮫宮以後恐怕會喘不過來氣。”

我擺了擺手,婉言謝絕了薑知音的好意:“多謝了,不用了,我不知道我在這裏是睡了一天,還是說根本就沒有過去。但是,我想溯生師兄他們找不到我應該是會著急的吧,所以我還是趕快回去才好。”

“好吧,那我們就出發吧。”薑知音的這句話落下,不知怎麼,那破舊的渡口就變成了完好無損的,而且還有一艘船。

薑知音的確是一個很可愛的姑娘,就像是我在幻境裏頭看見的那樣,一心一意的想讓百姓逃出去,卻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不過,她現在完好無缺的活著。

緊接著,她就對我言道:“我扶你上船吧,你在船上好好休息,到了我們叫你。”

我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薑知音就這樣扶著我上了船,畢竟我的身子總感覺還是有些虛弱。就是自從靈心那個時候發作,導致了我現在總是感覺心髒會驟停下來。

也很害怕回去以後會被發現是有什麼樣的破綻,所以我必須鎮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

躺在夾板上真的就有些許困了,等我一覺睡起來,薑知音便告訴我已經到了地方。

他們目送我離開,才回去。

到了曼城,我又是一路急匆匆的到了丞相府,門外是空無一人,我推開門進去,看見的便就是血跡斑駁,難道說,是誰死了嗎?

我心中一下子就慌張了起來,看著地上的血跡,大喊了起來:“溯生師兄!溯生師兄!若斕!若斕!”

卻是無人來回應著我,我尋遍了個個房間,就連一個人都沒有。

最終我作罷了,出了丞相府。

但是,那個錢江絕對是已經被夜笙殺死了的,我親眼看見他化作了一灘血水,他是死了。可是這丞相府裏頭為什麼沒有人?

難道是在錢府?

我想去錢府找找,看看在不在,但是我走了還沒有幾步,便就聽見身後有人喊著我“花玖!”

我一個激靈,這個聲音不就是雲喚的嗎?

我轉過身,發現的確是雲喚,我三步並作兩步趕緊到了雲喚的身邊,問道:“大小姐怎麼樣了?那個錢江是不是已經死了?”

“是,那個錢江已經是灰飛煙滅了。大小姐也沒有事情,你是到哪裏去了?!我們都很擔心你!”雲喚似乎是很激動的樣子,好像真的是為我擔心了起來。

我苦笑了一聲,回答著雲喚:“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就怎麼鬼迷心竅了,居然出來看著那月色是怎樣的,就被一隻手拉住,我以為是你將我拉進了屋內。可轉眼就發現,我是被錢江抓到了亂葬崗去。”

雲喚蹙眉,他好像是一副很訝異的樣子,但卻又是有些心焦的模樣,他問著我:“亂葬崗?那個錢江就是死在了亂葬崗,那你又是怎麼被救出來的呢?”

我搖搖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回答著雲喚:“我不知道,反正我醒來以後就已經是在曼城了,也不知道是誰救了我。但是,錢江是死在了我麵前的,他化成了一灘血水,但我就是不知道是誰救了我。”

雲喚似乎是鬆了口氣,有所欣慰的對我道:“是這樣啊,不過你活著回來就已經很好了。”

不過此時並不是擔心我什麼的時候,我皺了皺眉,問著雲喚:“溯生師兄和若斕他們是在哪裏?”

“在皇宮。我是在這裏找你然後等你回來的。”雲喚的語氣裏頭有些歎息,看起來,一波未平,是一波又起了。

我更是皺緊了眉頭,有些惆悵的問著他:“怎麼就鬧到了皇宮去呢?”

“因為他的兒子錢江死了,而且是灰飛煙滅。永生永世都不會在投胎,這世間,也不會有錢江了。所以她就告到了皇帝哪裏去,錢家的大兒子就是鎮守邊關的將軍,所以說皇上看在錢家大兒子的麵子上,就接受了錢夫人的狀告。這下子,可是真的有了難處。”

雲喚說著,便沉沉歎了口氣。

我也是沒有想到,我不在那麼長時間居然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繼續問著雲喚:“那現在是怎麼個情況呢?”

雲喚低著頭,似乎是有所悲哀,他回答:“現在是被關在了天牢裏頭,說如果給不出皇帝一個理由,那就處斬了溯生師兄他們。”

實在是太過荒唐了!明明就是我們救人,他們錢家害人,居然要將溯生師兄他們關在了天牢裏頭,還要處斬?簡直是荒唐!

我有些怒意,質問著雲喚:“我們好心救人,難道丞相不管的嗎?”

“丞相也是已經在盡力勸說著皇帝了。你也知道,錢家大兒子手握兵權,所以皇帝不敢輕舉妄動什麼,所以隻有先將溯生師兄他們關起來了。”

是啊,皇帝也有他的難處。

但是,錢家人也未免太過分了吧!他們的兒子錢江就已經死了,她還要狀告?

真是可笑,我即刻對雲喚道:“我們就去皇宮,與他們理論!我倒是要看看,這個皇帝到底是不是個昏君!”

“好!”雲喚更是立即答應。

下山以來,這樣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明明就是救人的,怎麼就成了害人的呢?

還要被那個錢夫人倒打一耙,以為她是個善良之人,原來,也不過如此。她那個樣子就幹脆不要姓佛了。

我和雲喚又是一路趕到了皇宮,門口的侍衛將我們攔了下來,沉聲道:“這裏是皇宮!豈是你們這些閑雜人等就可以入內的!而且還帶著佩劍!圖謀不軌!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刺客押到天牢去!”

這門口的侍衛更是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將我和雲喚抓起來,我怒氣道:“我們是來找皇帝的!我們是從溯山下來的弟子!不是你所說的什麼刺客!”

“溯山下來的弟子?”他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和雲喚。

但隨後,他身邊的一個侍衛便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便就放我們進去了。

我自己心裏頭也是狐疑了起來,但是,當城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們已經是出不去得了。

我反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倒是雲喚停在了那裏,似乎心裏頭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我平靜對雲喚言道:“走吧。”

雲喚冷哼了一聲,便跟了上來。

我知道他定然是心中有氣的,畢竟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誣陷。換做我,我心裏頭也是難忍這樣的恥辱。

可是,對於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來說,對一些事情自然也是有所寬心的。

有些時候他們緊張的事情我卻不緊張,可我緊張的事情他們卻不緊張。

或許,這就是一些差距的吧。

我和雲喚一台一台走上那階梯,這裏,是皇宮,四周都是森嚴肅穆的將士守著。

皇帝,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過,手裏沒有兵權,也不過如此。

我和雲喚上了台階就到了大殿的門口,沒有人攔什麼,隻不過有一個公公過來問我和雲喚:“是溯山下來的吧?”

我答言:“是。”

他一手翹著蘭花指,一邊尖聲細嗓的叮囑著我和雲喚:“咱家說好了啊,等一會進去以後不要按照你們的那套說辭來,你們也明白是個什麼事,那錢家的大兒子手裏握著兵權,你們隻需要少說幾句,然後被關進天牢,過幾天在將你們放了就是,皇上是沒有害人之心的。”

我沒有答他,因為他這樣的叮囑簡直就是可笑啊!

為什麼要將那樣的罪名扣在我們的頭上?明明就是我們沒有做的事情,為何還要聽從?

這樣一來,是毀了溯山的名聲,就像是別人毀了花卉觀的名聲一樣,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最終,我們還是進去了大殿。

當我踏入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各種各樣異樣的眼光。他們就好像是在打量著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