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日複一日溯生來教我練劍,我這幾日也是有些懷疑。
心事重重,總感覺那根本就不是個夢。
大宣國,北晉國?流亡的百姓,最終慘死在了那些狠心人的鐵騎與刀劍之下,而那個女子說,是大宣國和那些妖合作了?所以,才借助了妖的力量滅掉了北晉國?可最後,卻還是適得其反了,他們大宣國也是自己滅亡了。
可是我為什麼又會看見呢?為什麼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
就好像是身臨其境的體會過一樣,但是槐都真人卻說那隻是一個夢,隻是我累了。
但是他這樣說了,難道是知道我夢到了什麼嗎?
疑點重重,他肯定是在騙著我。
練完劍以後,我便就又去了那天看見那條路的那個地方。可當我發現之後,那條路卻是已經不見了,那麼,是夢?還是現實?亦或者是幻境?
正當我惆悵之時,身後卻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在找什麼?”
我趕緊轉過身去,看見的居然會是言生,我有些詫異,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溯山。並不是他槐都一個人所屬的地方。”言生的話裏頭依舊是冷意冉冉,似乎對他來說,槐都真人就是一文不值一樣。
這個樣子的言生,也由不得叫我戒備了起來。畢竟,他的劍沾染了血腥,而他不是一個嗜血之人,但若是惹怒了,或者是得罪了,他會不會殺了我呢?
我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問他:“那麼你是想要做什麼?”
“占卜。這幾天你會有血光之災。所以,你還是小心為好吧。”他說的風情雲淡,可卻皺著眉頭。
如果說他是在提醒著我,那麼這個樣子是完全有些不像的。
可是,卻為何感到了言生的話的確是在叮囑著我,不論如何,言生的占卜我是信的。因為上一次的黑鯪鮫人。
“多謝。”
這是我唯一可以說出來的兩個字了吧。我也不喜多說什麼話,隻要言生聽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
血光之災?還真是可笑啊。我潛心修道,就連踏出花卉觀都是有事情才會下山。我會得罪誰?哪裏來的血光之災?但是,言生的話我又不得不信。
言生就那樣看著我的眼睛,直至看的我自己有些回避了,他言道:“你是否是在這裏看見了什麼?”
言生怎麼會知道?不,槐都真人說這難道不是一個夢嗎?可為何言生會說我在這裏看見了什麼?
那麼我到底是應該聽誰的話呢?最後,我選擇了相信言生。因為一路過來,他比任何人都要鎮定,還有他的占卜。
我也不像瞞她什麼,實言回答:“我那天看見這裏有一條路。於是我就走了進去。可我走進去以後,發現的卻是另外一個世界。是從前大宣過和北晉國交戰的時候,我所看見的是那些流亡的百姓,最後,死在了那些人的鐵騎和刀劍之下。我想阻攔,可是無果。這就是夢,還是幻境?為何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
言生沉然,思索了一陣子。他的臉上似乎很嚴肅,也很古怪。
晌久,他才回答與我:“你所看見了什麼?他們可否看的見你?”
“我讓那些孩子跟我走,趕緊跑。但是他們就好像是無動於衷一樣,根本看不見我的存在一樣。但那其中,卻是有一個男子,還有一個女子,卻是可以看見我,也可以聽得懂我說話。”
我真的不想在回憶起來了。那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所有的人都慘死,我卻沒有辦法去阻止。明明就可以阻止得,但為什麼所觸到的東西卻是空的呢?
言生的表情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很嚴肅,他繼續對我道:“那些流亡的百姓應該是已經輪回了,他們已經投胎轉為下一世了。但是,那個女子和那個男子,卻變成了孤魂野鬼,無處依靠。所以他們看的見你,所以他們要讓你救那些流亡的百姓。而且,還是如此重複。”
言生什麼一說,我就更加的緊張了起來,我有幾分明白他話裏頭的意思,可卻又是完全不明白,我皺眉問他:“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們永遠活在了那個地方,那個世界。每天都在重複著那一次的慘死。這樣的原因隻是一個,那就是他們被囚禁了起來。而他們的呼救,是在讓你救著他們。”言生的話還是很平靜,但臉上的表情卻是不同以往的嚴肅。
我心中格外困惑,所以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再者說了,那樣的地方我又是如何走進去的呢?
我一直皺著眉頭,而且是皺的越緊了,我問著言生:“可是為何要讓我去救她們?而我又為何會無緣無故走入了那個世界呢?”
“既然你能夠走進去,那就代表了你可以救她們。多的話說出來就成了眾所周知的了。就像是我們占卜一樣,總不可能把你的前生今世都告訴你吧。那樣,就沒有意義了。不過,最近你的災難可真是不少,還是小心些為好吧。”言生說著,就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話裏頭的意思意味深長,可我所明白的,也隻有草草幾句意思罷了。
他說的很神秘,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卻沒有。
可言生都既然是那樣說了,我便也不會在繼續問下去了,因為每一次的適可而止都是有道理的。
盡管我自己是那樣的想要知道答案,可終究,我還是選擇尊重言生的意思是什麼。
但就在我剛想多謝言生的時候,卻響起了溯生斥責的聲音:“言生,你在這裏做什麼?!難道不知道師父的殿是不允許他人踏入的嗎?!”
言生隻是淡然看了溯生一眼,似乎覺得他的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幾乎是有些冷嘲的意思回答著溯生:“這裏是溯山。不是你們槐都真人的寢殿。還希望你清清楚楚,這裏的主掌人是席戎上仙。”
言生的反駁在我聽起來似乎是有些過分了,他們兩人,難道是有什麼過節?
而溯生也似乎是和言生有著不大對頭的意思,他就好像是要把言生看穿一樣,繼續言道:“但是這裏是師父的宮殿。你作為一個占仆師,怎可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踏入?”
溯生的話要比言生的更加平靜一些,但是言生,就說不定了。
從馬車上他冷嘲熱諷槐都真人話的時候,我就有了幾分明白,若不是言生和槐都真人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他不會那個樣子。
他也一定不會是急功近利之人,這其中,也根本就沒有了他是嫉妒槐都真人這一說。
但是既然言生那麼的恨著槐都真人,為何溯生卻是做了槐都真人的徒弟?可是看他們兄弟兩個,也並沒有到兄弟反目的時候,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占卜師是占卜師。我今天來,自然是要告訴花玖一些事情。和你們的槐都真人有什麼關係?又和你們的宮殿有什麼關係?”而此刻,我聽了言生的話,倒是覺得他的嘴巴是真的狠毒,其中還包括了刻薄。
可是言生好像不是這樣的一個人。他說話雖然很冷清,但是也不至於到那個程度上麵去,而且還是對自己的親弟弟如此。
那麼,他和槐都真人之間到底是有了什麼深仇大恨才會這樣呢?
“溯生。何必計較那麼多。這個宮殿本來就是歡迎前來的人,又怎可多了輕而易舉踏入那一點呢?”
我即刻轉過頭去,發現居然是槐都真人!
溯生也更是看見是槐都來了。而且槐都的話裏頭也是有些輕微責怪溯生的意思,他俯身言道:“是,師父。溯生記下了。”
倒是言生,繼續冷笑了一聲,嘲諷道:“你居然對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低三下四,真是可笑。”
當言生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我的確是震驚了。他私底下說一次也就罷了,可怎麼就在槐都真人的麵前說了出來呢?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言生,他卻是一臉的平靜。就好像是說出來這種話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那麼多,而且是眼底依舊不起任何的波瀾。
更令我難以置信的是槐都真人居然沒有斥責言生,而且就連臉色還是和剛才一樣平靜,他淺然道:“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言生,好久不見,你還是這樣嘴下不饒人呢。”
真不知道是槐都真人大度,還是說,真的就像是言生所說的,他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一切,真的是越來越讓我困惑了起來,我根本就不明白,槐都真人和言生之間到底是有著怎樣的過往。
亦或者是,仇恨……
“你這個宮殿都和你一樣,汙濁。表裏不一,我今天來隻是為了提醒道姑花玖。所以說,你可千萬不要認為我是來找你,想要和你和解什麼。”隨後,他便看向了我,繼續叮囑道:“小心些吧。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千萬不要被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騙了,自己多長個心眼吧。”
言生說完這些話,我更是一臉的困惑。
我完全不知道她所說的是什麼意思,更是不清楚,他這樣當著槐都真人的麵對我說那些話,究竟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