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還是那個樣子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我心裏頭所期盼著的是槐都真人他可以臨時改變決定,亦或者是觀主改變了決定讓觀裏頭的其他人代替我去。
可如今看來,我所想的是不可能了。
今天,就要離觀了,不知道心裏頭是何等的感受。
可是在我心裏麵,我是真的不想去。
也不知這一去又會掀起來什麼風雨,總而言之,有些人的嘴我永遠堵不住,也管不了。可是如此放任下去,她們越來越會說的天花亂墜了起來。而還會有人繼續相信下去,這是她們對槐都真人的一種大不敬。
如果可以,我想我應該會對槐都真人反應這樣的事情。
讓他堵住那些人雲亦雲,隻是可惜我現在還是有些不怎麼敢。
畢竟,他是槐都真人,無論從哪方麵來說,他都是傑出的佼佼者。可是我,真的就隻是一個小小道姑而已。
“師姐,我可以進來嗎?”是花允的聲音,不知道她今天過來是又有什麼事情。
今天我是怎麼都提不起來精神,就連聲音也都有些無力:“進來吧。”
花允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進來,她站到我麵前,有些可憐道:“師姐,您要去槐都真人那裏學習劍法了,你走了,花允又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她說著,便哭了起來。
就好像這淚水已經是醞釀了好久的一樣。
這孩子也的確是很感性,這麼多天也是一直都和我在一起。隻因這觀裏頭都是一些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她們真的就將花允當作了一個幹粗使活計的,她心裏頭也明白。
但自從我被提攜為知客以後,花允和我走的近了一些,欺負花允的人也就少了。不知道我走後,花允是不是還會受欺負。
我從椅子上起了身,輕輕拍了拍花允的肩膀,對她語重心長道:“花允。你不要擔心。我走之前會和觀主叮囑幾句的。花溪現在是觀主最看重的一個弟子,你的年齡也小,和花溪說話也說的來,你和花溪在一起便就不會有人在來挑你的刺,我會很快就回來的。”
有時候都覺得花允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樣,其實我家裏頭也是有一個小妹妹的,但是呢,我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回去過了,也不知道她長了多少,就連她現在幾歲我都不怎麼清楚。我家在哪裏,我也是不清楚。
這麼說,可能會有些過分了,也有些太過於狠心了。
但是,自從入了花卉觀以來,我就對外界的很多事情,都隔絕了。不管是紛紛擾擾,還是車水馬龍,對我而言,都隻不過是過往煙雲而已。
所以看見這孩子也難免會有了一點親切之感,她點點頭,回答著我:“嗯,我知道了師姐!”
“要努力。以後在花卉觀不要讓別人看低了你。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麵,你要避開那些經常使喚你的師姐,好好做功課,花允明白了嗎?”我微微皺眉看著花允,也期待著她肯定的回答。
畢竟花允的性子還是有些懦弱的,她能夠給我一句肯定的回答,我都放心了。
“恩恩,師姐!花允知道了!”她笑笑,模樣也真是可愛極了。
我摸了一下她的臉,言道:“好了,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我過去一趟觀主那裏。”
“嗯。師姐。”
花允也許是開朗了一點,聽著她的回答都要比從前舒心了一些。
長大了,應該就會好的吧。
現在花允還小,來日方長。
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花允會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已經離開了花卉觀。這些,也都是未知數。
我拿著收拾好的行李去了觀主那裏,跟觀主多多提了幾句花允的事情,觀主也是應允了。更多的還是觀主叮囑了我,要讓我好好的在槐都真人那裏學習劍法,能待多久就待多久,我雖然表麵上應著,可私底下是真的不想願意多待。
能有多快回來就有多快回來。
告別了觀主以後,我便要下山。可走到觀門口的時候,卻被若斕攔住,她盯著我打量了一會子,又目光如炬的盯住道:“你身上的戾氣很重,但這不是你的,你最近可有招惹了什麼東西?是否是厲鬼,還是妖?”
我也是驚了一下,可麵色依舊是鎮定不已。
她也真是厲害,虧不得能夠將鬼姬追到躲起來。
我皺著眉頭,回答著她:“我不清楚。”
我其實清清楚楚,但我不會說出來我見過鬼姬。
“你小心點,千萬不要被鬼姬盯上了,不然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的話雖然說的過分了一些,但確實是在叮囑著我。
就像我上一次見她時的那樣,說話不會顧忌多少,她也不是文人,為何要顧忌那麼多?
所以與我而言,我不會在意那麼多。
我跟她道了聲謝以後,便就離開了花卉觀,下山去了。
剛才也的確是虛驚一場,畢竟若斕有所察覺到了我,她沒有多說什麼但肯定還是會懷疑我的。
所以我也必須時時刻刻都防著。不然到時候釀成了大錯,就是追悔莫及了。
下了山以後,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觀主隻是說了到了山下會有人和我同行,但具體沒有說明白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會有人同行。
剛下山,擦了擦額頭上麵的額頭上麵的汗,便就要繼續走,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問:“小道姑,你要去哪裏啊?”
我轉過身看著問我話的人,是一個男子,可他身上的打扮卻不像是普通百姓,應該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吧。
所以我也沒有任何的防備之心,以為他是和我同行的人,我便回答了他:“我去溯山,你去哪裏?”
“我也去溯山。你去溯山是要去見席戎上仙的嗎?”他走近了些,微微皺著眉頭。
我搖搖頭,回答著他:“不是。”
“那你是?”他又繼續問。
我真的是很難說出來我是去見槐都真人的,不知怎的,這心裏頭總是有些煩躁。隻要提起來槐都真人,我就覺得這是一件特別不好的事情。
可終究,我還是回答了他:“是去見槐都真人。”
他似乎聽見我這麼回答,有些高興,笑道:“那我們就是同行了啊!不過你去溯山是要拜師父的嗎?”
“不是,我是去學劍法的。”
他撓了撓頭,一臉困惑的意思,繼續道:“我也是去學劍法的。可是,前幾天的招徒大會上麵,幾位上仙還有真人都收了徒弟,今天才啟程要去拜師的呢。我還以為你也是去拜師的,不過,你是那一派的啊?”
他的話也是漸漸的多了起來,看起來是一個很熱絡的人。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樣,都是被觀主吩咐去學習劍法然後回來教給觀裏頭的人的。
可我本就話少,很擔心和他說不到一塊去,所以我也是盡力回答著他,我言道:“我是花卉觀的。”
“我是青城派的!”
青城派?原來就是那個也不讓學習法術的青城派。
還真是遇到了一塊,有法術的人會被挑上,我們這些沒有法術的人也自然就會被忽略掉了。
不過,不見得有法術是一件好事情。
現在看他的衣衫我就清楚了,他一襲青色的衣衫,那上麵還有這青城派的圖案。包括手裏拿著的劍,劍柄也是青色的。
“看起來我們都還是不會法術的呢。”我的話裏頭也是有些打趣的意思,他笑了笑,應聲道:“沒辦法,這已經是多年的門規了。”他頓了頓,又道:“對了,小道姑,你叫什麼?”
他的話也的確是多,路上有這樣一個伴,也不會孤單。可我接不來話,這樣就有些尷尬了,我回答著他:“我是花玖,你呢?”
“因為入了青城派,所以是雲字輩的,叫做雲喚。”他笑笑。
我也跟著他笑了一下,不然我麵無表情,那樣真的就尷尬了起來。
我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晌午了,我對他道:“那我們就趕緊啟程吧,事不宜遲。”
雲喚擺了擺手,對我道:“還不著急的。現在已經是晌午了,我們應該吃點東西在啟程,不然走到途中餓著肚子就不好了。”
他說的也的確是很對,現在已是晌午,如若不吃點東西,肯定是會餓著肚子趕路的。
我應他一聲“好。”
他便就帶著我去找了食肆,我下山後,根本就不知道是要往哪裏走。更是不清楚,這山下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不過這個雲喚還要比我輕車熟路些許,看起來是經常下山了。
也是,他們青城派經常有一些山下的學習,而且是男女皆收。不像我們花卉觀,入了觀便就要聽從觀主的命令還有那門規。
包括條條框框,雖然還是有些人不會聽從門規。但是,一旦被觀主發現,那就隻有逐出花卉觀。
可是對於我來說,花卉觀有些規矩也好的。
盡管將一個人的情感磨滅的什麼都不剩,可但凡是有了一點點的情感,那都已經不是了。
雖然我現在自己心裏清楚,我已經越離越遠了。但我是不會觸犯花卉觀的任何戒律的。
隻因,我曾發過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