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的傷

望著床上蜷成一團的依淩,龍宇心痛的幾乎都忘了他擁有讓人平複心神的能量力,隻靜靜的守候在一旁,擔心著她是不是會再次做出什麼令他心驚膽戰的事情。

躺在她的身旁,將她抱在懷裏,手輕輕的拍著依淩的後背,希望減輕她內心的恐懼,走出這段常人無法承擔的傷害。

依淩緊緊的偎在龍宇的懷裏,極力的將自己蜷縮著,似乎隻想將自己縮成沒有人能夠看得見的程度。

她醒來就已經在這裏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舒適柔軟的布料,寬大的樣子應該是屬於龍宇的。

她隻記得醒來時的樣子是癲狂的,撕咬,抽打,幾乎都是傷到了龍宇,找尋著所有能將自己隱藏起來的東西,最後隻能緊緊的抱住自己,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是龍宇用被子包裹住了她,給了她安全感,細心的嗬護,讓她幾乎都落下淚來。

貪戀著又抗拒著靜靜的窩在被子裏,欺騙著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不記得他是怎樣救了她,更不記得她舌頭上的傷口是怎樣止的血,她隻知道,她的腦袋好混亂,混亂到神經都處於緊繃的狀態,她需要讓這種混亂發泄出來,她需要冷靜,需要理清發生了的一切。

她是去赴約的,是韋素素約了她!

然後,她就昏迷了,是的,昏迷!是水的問題!一定是水的問題!

然後。

然後!

然後!!

然後,就是林總的瘋狂……

混亂的狀態沒有好轉,卻越變越糟,她抱住頭,尖叫著,“不!!!”

龍宇一驚,原以為安靜下來就已經沒有關係了,他忽略了這件事對她的傷害,他忘了這種累積的傷害力。

緊緊抱住依淩,呼喚著,“淩,淩,淩,別想了,別想了,忘了它,忘了它,那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雙手按住太陽穴,林總刺耳的話語卻一字一句清晰的在大腦中重複播放,她是個災星啊!隻是啊啊的尖叫著,說不出一個字,一句話,淚水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濕了臉龐。

“淩!”龍宇捧著依淩的臉,“別再想,別再難為自己,是他們對不起你,是他們的錯。”心似乎被撕成碎片,這樣的癲狂,淩從來沒有出現過,即使是麵對分魂之痛也是坦然微笑的她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樣的脆弱不堪一擊。是啊,生生世世的分魂之痛,千千萬萬的輪回之苦,這樣的一次又一次的打擊,終於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嗎?

心疼著,卻找不到方法控製她癲狂的方法。

依淩幾乎喘不過起來,隻張著嘴,淚水不斷的湧了出來,雙手轉而去抓傷自己,被龍宇擋住,在他的胳膊上留下道道血痕。

“淩,別這麼傷害自己,如果你想發泄就來咬我,打我,隻要你別傷害自己,你承受的已經夠多了,放過自己好不好?!好不好?”龍宇控製著依淩的雙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出於混亂狀態的依淩如何能夠聽得到他所說的話,隻是反應性的抓傷了他,張嘴咬住了他的肩膀。

龍宇輕輕拍打著依淩的後背,毫不理會肩膀的疼痛,“淩,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你是多麼的信任他,多麼的尊敬他,視他為親人,為自己的長輩,即使是知道他是對愛不負責任的人,還是認為他並不是眾人知道的那樣。你認為他那樣盡心盡力的教授你繪畫技巧,他應該是善良的。

“可是,就是這樣信任尊重的人卻傷害了你,用最不可思議的方式侮辱了你,你在認為是你自己在什麼地方做錯了,對他有過錯誤的暗示,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過不去自己那道坎。淩,我說過,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更不需要去自責,放過自己,好嗎?”

溫聲軟語,輕柔的聲音,一遍遍讓她放過自己,同時安撫著焦躁不安的心,解開層層保護的癲狂,讓她恢複了那份清明。

她張著嘴,唇角有著血痕,這不是她的血,是龍宇的。他的肩上,已經是血色一片,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她的癲狂程度。

滿眼淚光的望著龍宇,疑惑的,無助的,期盼的,眼神複雜,讓人心疼。

細細親吻著她的臉頰,吻去淚水,輕聲呢喃,“別再懷疑,別再為難自己,受傷害的是你,並不是你做錯了什麼。”

在這柔軟的聲音中,依淩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不隻是累了,還是真的聽了他的話語,安靜下來的依淩閉上了眼睛,窩在龍宇的懷裏睡著了。

用指腹摩挲著依淩的臉頰,細細揉搓,試圖消除臉上的蒼白。

輕輕搖晃著身體,抱著她躺在床上,他不知道現在的安靜是不是代表了她已經接受現實,已經勇敢的承擔了這一切,若答案是否定的,那麼他該擔心的便是她是不是能夠過得了這一關。他設想過眾多的場景,但是終究沒有想到那個人會以這種方法來愛依淩,痛恨自責的同時,又倍感無力,對於未知的恐懼,而恐懼的中心就是依淩是不是可以走出這個自己給自己設置的圈。

這個夢境之城中有她熟悉的東西,也有讓她心安的東西,這就是他帶她來這裏而不是去別的地方的原因。蓮花池畔,隻是才是最好的地方,以她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能進入那個地方,退而求其次,隻能選擇了這個地方。

設置結界,控製任何人的進入,保護的同時也隔絕了依淩會莽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