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站在容楚身後,聽到沈晏之這樣的一番話,不過是笑道:“大哥這話說的,還真是直白的很,絲毫不避諱的誇讚,看樣子,大哥對於這位南泱國的皇子十分了解呢。”
沈晏之看著跟前的兩人,倒也沒有什麼好回避的,更何況對於自己來說,過往的事情都已經是過去,就事論事的現狀,他也隻是照常說著罷了。
“我不過是就現狀來說的,南泱國的皇帝為什麼那樣看重他,並非全然因為他是嫡子,長子,想必當初他來陽城之前,定王府早就已經對他有過一番調查吧!雖未必能全麵,可該了解的表麵,還是能有的。”
容楚聽著沈晏之這話,輕聲一句,“怎麼?難道你真的覺得,將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本王可以選擇前往南泱國?”
“那都是定王的選擇,當然我同樣不否認沈軒的說辭。”沈晏之看著容楚,“但是很顯然,你確實無心其上。”
沈軒猛然聽到這一句,原來,並非隻有他心中覺得容楚非常適合,又想著剛剛葉傾城說已經無礙了,這會子,心中才算是徹底放下了,畢竟他那祖父可是做過天子師的人,他們沈家也並非是那等背棄君臣之道的存在。
容楚笑了,“所以,你覺得本王的選擇會傾向南泱國?隻是你也忒小看定王府的實力了,如果將來丞相之位換人,而夏侯翊想對我下手反而自食其果,皇後一心想讓皇長子成為太子,可偏偏是柳貴妃的兒子成為太子,最重要的一點,葉府,葉寒尋以為自己是長子,將來必然跑不了他的,可偏偏,他就沒那個機會。”
葉傾城站在容楚身後,聽著他說的這些,每一條每一件,全部都是現下造成夏侯謙會對定王府猜疑的存在,那些人都是傾向皇後那一邊,可是當這些到最後都成為烏有,那麼誰又能蓋過誰呢?
隻是她沒有想到,在容楚的心中,這樣的事情,全部都是已經有了一個輪廓。
“容楚說的很是,且不說別的,就葉家那回事,他葉寒尋根本就不適合挑起這大梁,反倒是葉楓十分穩妥合適,同樣是庶出的兒子,誰有比誰更高出一截呢,如今父親早就有了分辨。”
沈晏之隨之落下一子,“可是這葉寒尋畢竟還是長子,小妹說話有點過了。”
葉傾城攤了攤手,“一點都不過,上次我能讓楊氏暫時失了當家主母的權利,葉萱倒也變聰明,知道用皇後來壓住,可隻要再出事,我保管楊氏連當家主母的位置都坐不穩。”
沈晏之視線從葉傾城身上移到了容楚身上,“定王,該你落子了。”
容楚不急不緩,就好像那棋路早就已經全部映在腦子裏,隻要沈晏之走一步,他就能立馬做出反應。
沈顏看著那棋盤之上的布局,確實精妙,可又想到葉傾城剛剛的話,“小妹,如今你已經從葉府出嫁,葉府之中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少管?”
“二哥多心了,我當然不管,有人自然會管,我所做的不過是希望葉府不會敗在一個沒甚作用的人手裏,這也是權衡。”葉傾城回應道。
容楚笑了笑,“這樣做挺好,葉家不能成為楊家的倚仗和依靠,他們就已經失去一方了。”轉而,又看向沈晏之,“該你落子了。”
沈晏之此時看著棋局之上的棋路,無論自己怎麼走,下一步就會被困,根本沒有出路,多走也隻是做困獸之鬥,看來,定王府的局,沒有人可以輕易置喙,無論是之餘定王身上,還是之餘他這個小妹身上。
隨即,他不過是將那棋子放下,“定王的棋術果然高超,好像我每一步都是在被你計算好了一樣,我以為一開始是我在布局,殊不知,到最後,我所布下的局,也隻是你局中的一步而已。”
“你過謙了。”容楚淺聲一句。“不過你說過關於楚輕塵的種種,本王都會記在心中的。”
沈晏之看著他,隻是點頭,而身後的沈顏和沈軒也不解,明明沈晏之的棋還可以往下走,可為何他們大哥要這樣說呢?
葉傾城輕聲一句:“我們也應該回去了吧,不如現在就去告知外公他們一聲?”
“好。”容楚便站起身來。
“你去就好。”葉傾城凝視著容楚。
容楚當然明白,沒有拒絕她的要求,隨即一個人過去。
等到容楚走遠了,葉傾城看向沈晏之,“大哥當初既然與那楚輕塵有這樣一番的造詣,為什麼卻沒有直接去南泱國?大哥雖然是沈家長子,可是沈家早就已經脫離朝堂。”
“事情永遠都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我離開,對我,對他都好,他的身份將來是要繼承南泱國皇位的,我的存在,於他而言並不是很恰當。”沈晏之一笑而過。
葉傾城似乎越發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大哥想的太複雜了,做人就應該簡單一點,過分的因為某些而將自己困在其中,反而不得圓滿,就好比,當時我看那楚輕塵看大哥的樣子,還是滿心的期待,隻是大哥太冷了。”
“沒有結果,徒增期待又何必呢。”沈晏之燦然一笑。
沈顏見狀,看著葉傾城,“傾城倒是比從前好很多,再也不像當初那般了,現在這樣的傾城真好,隻是大哥有大哥的權衡,小妹就不要如此了。”
葉傾城攤了攤手,“好。”
沈晏之看向葉傾城,“小妹,謝謝你。”
最後吐出的這三個字,對於葉傾城來說依然明了,索性也是不用再去多言的,隻是衝著他點點頭,“大哥說什麼呢,我們不是兄妹嗎?又何必言謝呢。”
話音落定,那邊容楚已經過來,“好了,外頭的馬車已經候著了,我們該走了。”
葉傾城隻是看了一眼沈晏之,轉身便徑直離開了,這人世間的所有種種,太多的紛擾,她亦是清楚,每個人終歸是有每個人的考慮與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