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環繞在這裏,沒有人多說,倒是這五姨娘趙氏趁勢就道:“好端端的,夫人的門口竟然冒出來六顆頭顱,這鮮血淋淋的,當真是怪滲人的,而且咱們都想不到是誰會這樣做,夫人,您可得好好想想,莫不是招惹了什麼人?”
二姨娘朱氏聽趙氏這話,立馬就道:“胡說什麼?這佛門重地,豈是能隨便妄語的?”
四姨娘呂氏平素不愛說話,這會子倒是冷不防的說了一句,“二姨娘,其實五姨娘說的也未嚐沒有道理,這件事情為的可是整個葉府的運數,這樣可怕的事情,誰不提防著點?”
三姨娘韓氏到底還是說著,“現在普真大師已經在做法超度了,自然無礙,咱們何必說這些呢?更何況夫人從來都是恪守本分,做好葉府的當家主母,也不知道是哪起子小人做了這些醃臢事?”
葉老夫人在旁邊,也是隨著旁邊念經超度的僧人一起,不斷的念著,轉著手中的佛珠,聽著她們左一句右一句的話,瞬間停住,眼睛睜開,看著她們,“說夠了嗎?說夠了就閉嘴。”
這下,誰都不再去多言,隻是葉老夫人並沒有就此停住,而是將視線落在楊氏身上,問道:“這件事,你做什麼辯解?”
葉寒尋見狀就道:“祖母,這件事必然有人暗中作祟,母親在府裏是怎樣的,您老人家還不清楚嗎?現在這如此可怕的事情,怎麼會出自母親之手呢?您可不能因此就冤枉了母親啊!”
葉老夫人看著這些,心裏當然是不開心,可楊氏是怎樣的,她還是有三分把握,可現如今出了這些事情,她哪裏是能輕易的就過去的。
站在一旁的葉傾城看著他們各自的那些心思,尤其是葉老夫人,雖然這位老夫人對楊氏平素是偏心看重的,也認為她就是葉府的當家主母,可現在不一樣了,可以說這好不容易誠心來拜佛,結果卻被這些血腥之色給破壞了,而不偏不倚的還落在楊氏門口。
就算再信任,對於葉老夫人這樣一個信佛之人來說,也是會忌諱的。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那普真大師已經站起來,將那些香案都撤走,然後又吩咐了底下的小和尚將那些血淋淋的頭顱處理幹淨,直接拿去焚化了。
普真大師走到葉老夫人和葉秉德跟前,雙手合十,微微一鞠躬,“阿彌陀佛!”
葉老夫人見狀立馬問道:“大師,此事可無有礙?”
“貧僧已經量力而行了,如若還有什麼偏差的話,那也是之外的事情了,隻不過此事蹊蹺,貧僧說句不中聽的,看來是夫人命裏犯了忌諱,正所謂是該放下的就要放下,不然隻會招致更多的麻煩,最終害了自己。”普真大師一本正經的將這話說完。
葉秉德詢問:“隻是如此就能化解嗎?”
普真大師笑道:“佛,講究的也是緣分,而人,講究的就是命數,若是自己都撇不清的話,那也隻是自己咎由自取,此事可見夫人身上必有戾氣,才會招致這些,貧僧言盡於此,多說無益。今日之事,貧僧以為,無論對於葉家而言,還是對於靈禪寺,都不宜聲張,葉老爺以為呢?”
“是!”
相呼應生之間,普真大師已經離開。
葉秉德看著身後的這些人再三強調了,誰都沒有繼續多嘴,最終各自散了。
葉傾城見狀,笑道:“父親,傾城瞧著庶母好像還是受驚沒有回過神來,不如,傾城暫且陪在庶母旁邊吧,畢竟大哥和二妹兩人也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葉寒尋眉頭一皺,“誰驚魂未定,這件事情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犯不著怕。”
“傾城,你?”葉秉德一臉疑惑。
“父親,傾城是葉府的嫡女,出了這樣的事情,理應站出來,才像樣子,父親此刻心煩,不如就交給傾城好了?”葉傾城十分淺然的說著。
葉秉德有些不敢置信,什麼時候,她如此鎮定自若了,剛剛那樣的場景,落在誰的眼中都是讓人無法輕易平複的,即算是他在外風風雨雨見多了,可是猛然想到這死人頭顱與那些詛咒之術聯係在一塊,不免還是會瘮得慌。
可是,她反而不怕,而且還十分淡然,總覺得,她的變化,遠遠不止那一點點。
葉老夫人此刻心早就無處安放,命人扶著,回到禪房去稍作休息。
眾人散去,葉秉德到底讓葉傾城留下來了。
禪房之內,葉傾城命人去打了一盆清水,放到了楊氏的跟前,“庶母,用這冷水洗洗臉吧,壓壓驚!”
楊氏站在那麵前,洗臉的時候,水清澈倒映出來自己的麵容,可瞬間就像是看到了那六顆頭顱一樣,一把將那誰打翻了。
葉寒尋看著葉傾城,冷聲一句,“你究竟想幹什麼?好端端的竟然會這樣好心?”
“好心?你可就說錯了,別人對我好心,我才會還他好心,若是別人對我不懷好意,我怎麼會好心好意呢!”葉傾城嘴角微微一揚,露出冷冽的邪色,“庶母剛剛看到那水中倒影,是不是都覺得那六顆頭顱血淋淋的還在自己眼前晃啊?真可怕,以後照鏡子都要避不開這些了呢。”
楊氏將眼睛閉上,但是閉眼的瞬間,全部都是血色沾染的東西,在那裏亂飄,根本不受她控製,“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當然不想幹什麼,隻是有些人還沒有點自知之明,我就讓她好好享受享受,日日擔驚受怕,處在驚悸之中是怎樣的感覺。”葉傾城笑道,“那六顆頭顱是誰人的,想必你們都清楚吧!”
葉萱驚訝,但還是飛快就否認,“葉傾城,你搞得什麼名堂,胡言亂語,這就是你說的要來陪著,我要去告訴父親。”
“你去啊,隻管去。”葉傾城完全不攔著。
葉萱的步子瞬間頓住,楊氏將那加速不斷跳動的心,努力的壓製下來,看來,她小看的遠不止有一點點。
葉傾城冷笑,“看樣子,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