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快要掛掉,而且已經想了無數個未完成的願望時,纏住我的藤蛇鬆開了我的身體,肩上的疼痛也減輕了幾分。
“沒事吧?”藥仙婆婆從天上飛了下來,落到我的麵前。
我木木地搖頭,又突然想到自己被藤蛇咬了一口,當下沉下了臉,身體卻不敢亂動,“我……似乎中毒了……”
藤蛇的毒,毒性是會要命的,現在,我不是被它吃死,而是中毒身亡。
“讓我看看。”藥仙婆婆走了過來,揭開我那件染了我的鮮血和藤蛇的毒液的衣裳,卻愣了許久。
我這下慌了,帶著哭腔問:“我不會是真的沒救了吧?”人家還想著要見引渡上仙一麵呢。
我這才修煉出人身多長時間,看來英年早逝的事情是要發生在我的身上了。
“走吧。”她似乎鬆了口氣,把我的衣裳重新拉好,然後沒再停留,轉身便走。
“啊?”這算是什麼?
“要死早死了。”她歎了聲,語氣恢複了疏離。
我應了聲,隨後跟了上去,卻聽到她的聲音傳來:“這體質不多,你還是好好珍惜吧。”
我沉吟,是百毒不侵嗎?莫非是這個軀殼,想不到它還是有點用處,不是,是大大的用處,若不是它,我怕是要去見見閻羅王了吧。
回去之後,剛要煎藥,眼角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回頭,卻見藥仙婆婆正倚著門口,看著我。
她的表情淡然,眼裏卻有些打量,我放下手中的活,神情很不自然,“有事嗎?”
這樣看著我雖然不會要了我的小命,不過,我看著也覺得怪滲人的。
她這時方才回過神來,站直了身子:“沒事,繼續做你的,待會兒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談談。”
“哦。”這女人真是冷情,我自從來到這裏,就沒有看到她露出除了淡然以外的表情。
她也沒再說什麼,便離開了。
雖然我不曾進過廚房,但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但看起來我似乎做的不錯,至少沒有把人家的廚房給燒了。
藥熬好之後,我沒有洗臉就把藥給修端去了,進了門,見他還沒有睡,而是在看書。
我有時看他這副模樣,就一陣感慨,修果然是一個愛學習的孩子呢。
“都中毒了,還那麼認真學習,又不用考取什麼功名……”我看得有些心疼,不禁有些嗔怪。
他笑笑,把書放下,語氣卻還是有些有氣無力的:“沒什麼,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我把藥放下,端起藥碗走了過去,在他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來,“我把藥熬好了。”
他有些失神,在我正要把藥吹涼的時候伸手擦掉我臉上的汙跡,“看你,辛苦了。”
“這是我應該的,來,張口,啊……”說著,小心翼翼地把藥送進他的口中。
他喝完藥,在我收拾的時候突然苦笑起來,看我的眼睛也似乎蒙上了一層紗,竟看不清他的神情,“為什麼有時候又這般待我。”
“你這樣,真是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有時候就覺得,我還有機會。”他說著說著,慢慢聽起來像是在自嘲了。
“修?”我讓他難做了麼?可是,我帶他好,隻覺得這是我理所當然的事啊。
“沒事,你出去吧,我想,我需要好好想想。”
看他這樣子,我有些惴惴不安,但還是應了聲,就離開了。
有些事,他不懂,我就更不懂了。
出了門,藥仙婆婆已經在外麵等著了,看我出來,看我的眼有些若有所思過後,又不動聲色地恢複了正常,“跟我來吧。”
我東西也沒有放好,就跟著她去了她的書房,這是一件極其簡潔的房間,隻有幾個大書架,上麵堆滿了關於藥材的書籍。
正對著門的裏麵,是一個紫檀木做的書案,還有兩三把椅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讓我進去,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書案上,自己卻坐到了椅子上,臉色不驕不躁,看不出她想要和我談的是什麼。
“那個,藥仙婆婆,你叫我過來,是要談什麼?”我坐到了她的身側,率先打破了這個僵局。
“你知道你為何百毒不侵麼?”她沒有扭捏作態,直接就進去了正題。
“啊?”我不知道她為何問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
“你父母是誰?”見我不解,她幹脆循循善誘,打算一步一步來。
“我沒有父母,我就是重靈宮的,原本是一棵植物來著,前幾個月剛修煉出的人形。”我直覺她會問,幹脆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省得她老是問些我不懂的。
“重靈宮的?”她審視著我,又一陣沉默,隨後眼睛一亮,突然問道:“你莫不是那顆引渡上仙跟百花仙子討的種子?”
我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低聲問了聲:“這事,您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說都是一件小事吧,想不到她深居於此,也會知道這些八卦,我倒是有些被嚇到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咳。”察覺自己有些失態,她這才重新坐好,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那顆種子是聖魔獸化的,我自然會在意一些。”
“哦。”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所以,藥仙婆婆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看我這身板不錯,想要收我為徒吧。
正當我想入非非,心裏正為難著要如何拒絕她的好意的時候,她的話又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
“是這樣的,你知道白芷的身體一直都不大好,都是因為我身體裏的毒性遺傳給她了……”
哢擦,我似乎聽到了某種東西破碎的東西,看來隻是我想多了,人家恐怕根本就沒這個意思。
原本還糾結著如何拒絕來著,我現在卻有些失落,不知為何,怕這人心這就是有些難搞懂罷。
“我用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能夠把她體內的毒性清除幹淨,是因為缺了藥引。”她說到這裏,又欲言又止,不再說下去。
“我能夠幫助白芷姐姐,也是很樂意的,請藥仙婆婆直說吧。”我幹幹地接下去,卻又為自己剛才的多想感到一陣羞愧。
“我也知道,讓你哥中毒是我的不對,但你能夠幫助白芷,我這個老婆子也會感恩戴德。”她的表情有些複雜,一直冷情的她為了女兒做到這種地步,也不容易了吧。
“藥仙婆婆嚴重了,畢竟白芷姐姐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就應該盡力去幫助啊。
“那我需要怎麼做?”想來她親自提出來也會有些尷尬,我便自覺地問了出來。
“就是,我需要你的血液做藥引。”她說罷,接著解釋:“雖然當初那顆種子已經死了,不過,照你現在這樣,應該還是可以用的。”
不是吧?原來我的血液還有這等用處。
“聖魔獸真的那麼厲害麼?”我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這也是值得讓我困惑的事情,隨後又想到了什麼,“那我的血液可以救修麼?”
“你哥的毒,不需要你的血液。”她聽罷,連忙阻止,“雖然聖魔獸的血液可以解毒,但你若是失血過多也是會死的。”
好吧,怎麼說也沒那麼好。
“不過,你放心吧,我需要的血液不多,而且,每隔兩天才需要一次,持續七七四十九天也就夠了。”見我沉默了下來,她以為我在害怕,便給我解釋了一下。
“哦。”我給了她一個微笑,讓她安心下來,白芷的事,我是會幫忙的。
“對了,你的事不好傳了出去,若是被惡人知道,你怕是會有性命的安危。”她給我提了個醒,隨後便離開了。
這我自然懂,再怎麼也有些常識吧,不過,若是被引渡上仙知道了,他會不會擔憂呢。
想到這裏,我才發現,現在離引渡上仙離開,隻是一個多月罷了,這時間怎麼就過得那麼慢。
晚上,又給修燒了泡澡水,隻不過,裏麵加了今天剛采來的藥材,隻是聞著味,也能夠感受到其中的苦澀。
晚飯過後,我捏著鼻子才努力把藥水抬到修的房間,好在可以用法術,要不然,我也不知道需要用多長時間才把這整個過程給做完。
“今天開始就要用藥水泡澡了。”我走到修的麵前,有些同情地看著他。
我也沒有辦法,想要盡快解了他體內的毒,也隻能夠這樣做了。
走過去把他扶起來,卻聽到他有些傷感的聲音:“其實你不用這麼做……”
“你不要想太多了,要不是我把你帶到這裏來,你也不會中毒,我這樣做,純粹是為了減輕心裏的罪惡感。”
說罷,抬頭,又看他黯然傷神,便加了一句:“你日後就這麼想,就不會感到別扭了。”
他輕笑一聲,表情卻有些苦澀:“好……”
這幾天,修因為中毒,行動有些不便,都是我幫忙給他擦身的,他似乎把我當做了小孩,也沒什麼介意。
而我,根本就不用做什麼思想工作,直接就上了,就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一般。
莫不是我骨子裏就是那種淫蕩的女子?
呸!呸!呸!
絕對不是!肯定是哪裏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