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再三保證,絕對沒有看不該看的,但我在他麵前,卻還是覺得怪怪的。
不過,後來我也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隨風,一個我聽起來卻很是心酸的名字。
他說他是魔界的魔君,權利很大,但還是受人控製,至今無法擺脫。
“那個人的能力比你還要強大麼?”像他這些,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還會有怕的人。
他隻是歎了口氣,“有些事,不是想做,就可以做了。”
想來也是,不過我倒是常常忘了這個道理,那麼多年還是一根筋。
不過,現在並不是什麼閑談的好時機,還是想個辦法出去再說吧。
這四周布下了結界,不過,地麵應該沒有。
雖然挖地洞有損風度,但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你幫我留意外麵,我弄個地洞,咱先逃出去再說。”現在他行動應該不便,再加上那個滿不在乎的模樣,我也不想多指望他了。
“好。”頓了頓,他加上了句:“注意安全。”
“嗯。”被他當成妹妹,也真的做了他妹妹了,不過,對於一個完全毫無印象的人,我還是持著敬我一尺還他一丈的態度。
剛做到一會兒,便聽到隨風叫我,我這才匆匆離開,蓋住剛挖了不久的洞,拍掉一身泥土之後,我才悠閑地坐了下來。
來的人是九天,似乎是來送飯的。
他走到隨風的牢房門前,打開牢門之後在我的注視之下走了進去。
我靠,他進出怎麼沒有問題?
把飯菜放好之後,他才走過來我這邊,不過,上次的事我可是沒有忘記,當即轉過身,不去看他。
“常?吃飯了。”
肚子有些不爭氣地叫了幾聲,不行,一定要把持住了。
“喂,你不會是那麼小氣吧?”他走到我的麵前,蹲下身子平視著我。
“小氣?虧我還那麼信任你們。”生氣一下不為過吧?
“給我一個理由。”隨後,又想著自己生氣也真的不夠厚道。
再說,對著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還真是狠不下心來。
“好。”得到我的寬恕,他隨後高興地坐到了我的身旁。
“其實,這都是魔族蓄謀已久的陰謀,解封聖魔獸,也隻是為了讓魔王順利蘇醒。”
幾百萬年前,在一次魔族與仙人之間的戰爭中,魔族的最高統治者因為遭到小人的暗算,在戰場上倒了下去。
說起來,這個“小人的暗算”,也沒有那麼簡單。
為了打倒這個魔王,上仙們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最後,這個如金剛石般的男子,終究還是敗在了美人計之上。
魔王雖然倒下了,但事情卻沒有平息。
他一直在尋找他的“容器”,把他的魂魄供養起來,這就得需要擁有強大的魔氣的人了。
如今,他的魂魄日益強大,但他需要真正地蘇醒,那就要借助聖魔獸的力量,才能夠擺脫對“容器”依賴。
“而這個容器,便是修。”
怎麼……會是他?身體禁不住微微顫抖兩下,心更是像被一隻手抓緊了一般,隨時會被它給捏碎了。
“那……如果魔王真正蘇醒了,修會怎麼樣?”鼓足勇氣,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竟然會隱藏得如此深,任誰也無法擦覺。
“就像是母蜘蛛和它的孩子一樣,孩子出生了,母蜘蛛也該死了。”他緩緩說著,卻還是聽出了他淡淡的哀傷。
也就是說,修會死是麼?
“所以,你現在更應該把我們放出去,把聖魔獸解封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能夠用聖魔獸把他淨化了,也就不用擔心魔王會蘇醒了罷。
“你想得太簡單了。他就是擔心你們會解開封印,才把你們暫時留在這裏的。”他的眉頭緊鎖,並不讚同我的說法。
“為什麼?”雖然也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但我還是想要抓住哪怕是一絲絲的希望。
“魔王是帶著仇恨重生的,他若是得到了聖魔獸的力量,那天地之間,就會毀於一旦。”
那就是說,這事,沒商量了?
癱坐在原地,感覺腦子開始打結了。
一定有辦法。
但還沒等我想出個可行的辦法來,卻見九天已經要起身了,“別想了,你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裏。”
臨走之前,還不忘補上一句:“挖洞沒有用的,結界深入地下幾百尺。”
我一聽,差點沒有暈過去,我白做了一個上午!
這世界還有比我更倒黴的麼?沒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入夜,明明已經黑得不見五指,卻還是無法令我安然入睡。
並不是說這裏有多糟糕,而是心裏有多糟糕。
後來,迷迷糊糊地睡了,卻又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修的身體突然爆開,隨後,從他的身體裏,竟生生走出了一個惡魔來,那個惡魔,比任何一個惡魔都要強大多了。
被嚇醒時,天已經是大亮了,正好九天正端著水盆進來給我們洗漱。
“現在竟然要讓你做這事。”我表情有些難堪,在這裏不會是不用洗澡了吧?
“無礙,也不用很久。”
不用很久?心下一驚,想出了個大概,“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
他的表情有些躲閃,最終想要糊弄過去:“哪有?我出去準備早飯。”
“你一定知道他要做什麼對吧?知道我們該怎麼出去對吧?”上前去把他攔住,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雙肩,不再允許他逃避下去。
那個夢,永遠也不希望它會成為現實。
“我不知道。”他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冷著聲音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外麵卻出現了一陣騷亂。
九天見狀,連忙把我推開,“我出去看看。”
沒等我抓住他,他卻已經閃出了牢門,跑了出去。
但這卻更讓我感到不安了,外麵來的,絕對不是什麼善類。
正當我心焦得在牢房內徘徊時,我不想要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九天雖然恢複了記憶,但畢竟他的記憶裏,他也不過是一個高級的魔獸罷了,怎麼對付得了那些比魔獸還要殘暴的惡魔。
他被一個惡魔提著走了進來,隨後像一塊破布一般被丟開。
我緊握的手環節泛白,卻也隻能夠看著,無能為力去幫助他。
那些惡魔原本是想要用蠻力打破這裏的結界,但嚐試了許久,還是無果。
我看著被丟在角落的九天,想必現在的表情好不到哪去,但現在必須忍著,也隻能夠任心髒隨著九天的微弱的呼吸一陣陣抽痛。
待我出去,必將他們給全滅了。
他們見無法破了這結界,便把矛頭指向了九天。
一隻惡魔走到角落,提起九天,就像提起一個破爛了的布娃娃一般毫不憐惜,“說,怎麼破了這結界。”
忍住心痛,我也能聽到指環節傳來的脆響,他若還是不放開,那就注定要死定了。
平日裏,我都不舍得欺負的人,竟讓他在我的眼前隨意傷害……真是,不可饒恕。
“噗!”九天被他提著,臉頰已經被打腫了,一口血竟是這般生生地吐到了那個惡魔的身上。
他冷哼一聲,“門都沒有。”
那個惡魔似乎受了刺激,被吐了血不說,還要這般對他說話,便想要把九天給扔出去。
我一急,連忙叫道:“慢著!”
“嗯?”
我嘴角抽了抽,努力地陪笑道:“我來勸他……他要是死了,你們也就無法破了這結界了。”
他想了想,把九天扔了過來,雖然不遠,但我還是在他落地時不由得顫抖了,就好像那傷就在我的身上一般。
“九天,快點進來。”我盡量壓低聲音,說著話,眼淚卻不自覺地往下湧了。
我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隻想讓他進來避一避,畢竟性命要緊。
我一直認為,身在女尊國,麵對自己的夫郎,是萬萬不能哭的,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可是,我現在卻沒能夠忍住,他可是我的心肝,連我都舍不得冷落他半分。
這種明明就在眼前發生,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著實令我感到抓狂。
他躺在地上,離我很近,近到我可以看到,他裸露出來的肌膚已經是沒有幾處是好的了,我的心一陣湧動,那股怒氣蔓延得更加猖狂。
他掙紮著說了句話,我當時沒有聽清,隻是讓他快點開鎖進來。
“快點,別磨磨蹭蹭,我們可沒有什麼時間。”一個惡魔走上前來,不耐煩地踢了九天一腳。
“他現在都沒有力氣了,還怎麼做?”指甲陷入了掌心,我卻依舊隻感到心髒在抽痛。
“哦?那你想要我們怎麼做?”他倒是一副好笑地看著我,等待我的下文。
“把他扶過來,開了鎖,進來把血液滴在這個符上。”我說著,指著牆角被我暗中做了手腳的印記。
現在,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九天弄進來再說。
心裏默默祈禱,在這麼被動的情況下,就算拚了命地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也很難,至少我覺得是步步驚心。
這不能有一步的錯誤,因為一步出錯,便是滿盤皆輸,必須認真取舍,爭取最小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