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福利

此後的日子,煙柳居暫時歇業了一個多月,在此期間,柳簫讓人把煙柳居裏裏外外重新裝修了一遍,也購置了些新的衣物和首飾,又添了個皮像姣好、能歌善舞的男子,而原來的人,也請人做了相應的培訓。

果不其然,新開張那日以至此後都是生意興隆的。

煙柳居的事情算是解決了,讓我鬆了一大半,時間也充沛起來。

而鳳玥萱跟陸紫陽倒是開始慢慢地熟識,以至於我每次出門大多能在街上看見他們。

江雨闌也開始很少能有機會約陸紫陽出來,這被她歸咎於我的錯,有好些日子都對我惡言相對,那段時間,我真的見到她就躲。直到後來羅溪文對她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她想通了才對我好了些。

時光匆匆,轉眼,已經半年過去,鳳玥萱也宣布跟陸紫陽訂親,聽到這個消息,我起先倒是吃了一驚,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

江雨闌終究沒有鳳玥萱厲害,說到底鳳玥萱還是比她老道。

雖然不知道鳳玥萱是不是真心,但我也隻是有些震驚。

我跟陸紫陽並沒有什麼交集,但因為是自家皇姐訂親,我還是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心裏也不想跟他為難。

她訂親的前一日,江雨闌把我們拉到酒館喝酒,那一夜,耍了很久的酒瘋,借著酒意肆意地發泄。

她醉了,羅溪文卻一直看著他哭著。

我看著這樣的變化,心裏不是滋味,卻真切地體會到感情真的會折磨人。

次日,天空有些陰沉,布滿了灰色的厚重雲層,像是抹了一層灰色的哀傷。

婚禮還是照常進行,但在沉重的天氣下,一切的熱鬧都像是覆上了不易察覺的悲涼。

我剛換好衣裳,正要出門,卻有個下來帶來了一封信,我伸手接過,狐疑地打開,展開,便知道那正是江雨闌的留書。

每個字都剛勁有力,如飛龍一般在紙上飛舞,看著,心裏不由得慌亂,她,已經去參兵打仗了。

聽下人說,這是方才在門口看見的,看來她真不想讓我知道她離開的時間。

天空開始下著春季獨有的蒙蒙細雨,帶著濕濕的氣息,在整個皇都飄灑,模糊了皇都的一片風景,潤著這冬季過後的大地。

心裏似被蒙上一層灰霧,耳邊斷斷續續傳來成親所奏的樂聲,沒有一絲喜悅之感,我隻覺得異常悲涼。

我並沒有準時去參加鳳玥萱的婚禮,而是匆匆趕往羅溪文的住所。我知道,他現在也已經知道了,也明白自己這時候應該給予他些安慰。

冒雨趕了一段路程,因為有輕功的緣故,我也沒有花多少時間,但我還是晚到了。

推開門,裏麵是空落落的,一片死寂,一眼望去,隻有桌麵放著幾張生宣格外顯眼,它們被一塊光滑的石頭壓著,上麵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墨跡。

風從門口吹進來,帶著細雨潮濕的味道,輕輕把它吹得翻起一角,卻又因為被壓著而重新鋪展好。

腳步沉重地跨進去,我的手止不住微微顫動,抖著手輕輕移開石子,拿起那幾張書信看著。

一張是江雨闌留下的,跟我手上的那封大抵一樣,看來是江雨闌留給羅溪文的。而剩下的兩張是羅溪文寫的,是他留給我的,墨跡已幹,看來很早就寫了。

看了信,我才知道,他並不怪江雨闌,感情的事從來不能勉強。而且,他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表白過了,隻是江雨闌委婉地拒絕了他。他希望我不去找他,也希望來日見到江雨闌,不要跟他吵架……

心裏比天氣還要陰沉幾分,冷了下來,這暖和的春季卻讓我想起了冬天,一日之間,便失去了兩個最好的朋友,這讓我怎麼受得了。

“在想什麼呢,魂都要丟了。”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才回過神,抬頭看著現在身旁一臉不悅的九天,心裏卻隻想要抱緊他。

當然,我也照做了,把他拉到懷裏,伸手環過他的腰間,緊緊地抱著,把頭埋在他的腹部輕輕地靠著,“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事罷。”

聞著他身上散發著沐浴後的的清香,深呼吸,才感覺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有什麼好想的,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感覺頭發被他放在手中把玩,竟有些安心的感覺。

也對,過去就是過去了,現在做什麼也回不去,即使回去了,也沒什麼意義了。

許久,頭上傳來九天打哈欠的聲音,隨後聽他問道:“你什麼時候放手?我可困了。”

抬起頭,望著他一臉的睡意,眼角還掛著兩滴淚花,卻又任性地說道:“幫我沐浴。”

“你自己沒手沒腳麼?自己去!”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伸手拉開我環在他腰間的手,又打了一個哈欠。

“我受傷了嘛,再說,傷口不能碰水的是吧。”連大夫都說要大半個月才能恢複!

“那你別洗好了。趕路都累死了,誰想幫你。”麵對我的一臉笑意和兩眼無辜,他顯然不吃這套。

看著自己的福利落空,我也頗有些欲求不滿地黑了臉,不幫就不幫,哼一聲,嘟囔道:“我找修幫忙去!”

“唉!人家都睡了,打攪人家做什麼。”

我看著他微紅著臉嬌嗔,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蔓延。

次日,我跟他們介紹了江雨闌,也宣布了她將會在無常殿住下的事。

早膳過後,陸紫陽便登門拜訪,我看了眼江雨闌,見她癡癡地盯著他看,便知道她一直都沒有把他忘了,或許,更是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更愛得入骨。

陸紫陽隻是朝她看了一眼,禮貌地打了聲招呼,表情淡然,像是對一個陌生人。

“王爺,這幾日可是恢複了些?”陸紫陽行了一個得體的禮,我讓他坐下後便聽到他的問話。

往江雨闌撇了一眼,見他一副受傷的表情,我也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勞煩陸公子掛心了,其實並無大礙,你也不必太在意上次的事。”

“沒什麼事就好。”他語氣輕緩,微皺的沒有有所舒展,顯得有些安慰。

“紫陽?”江雨闌見陸紫陽沒有搭理自己,實在是覺得受了不少打擊,輕聲試探地叫了聲。

陸紫陽方才回頭,認真地注視著他眼前的這個穿著一身黑色長衫的女子。

他眼角微挑,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不知江公子有何賜教?”

他的態度冷淡,有些疏離之意,連我看了也不禁皺了眉,卻又不想在插手他人感情上的問題,也就沒有出聲說些什麼。

察覺江雨闌努力克製住的悲涼,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團,他不語,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味道。

“可否,去敘敘舊?”許久,她才說出了那麼一句話來,表情誠懇,兩眼滿是小心翼翼。

陸紫陽一臉為難地朝我看來,隨後委婉地拒絕:“在下現在才剛來探望七王爺,就要離開,這……怕是不妥。”

感覺到江雨闌射來的眼神,帶著詢問的意味,我隻能尷尬地咳了聲掩飾著,說道:“無礙,你且去罷,畢竟你們那麼多年沒見。而且你什麼時候再來拜訪也是可以的。”

最後,陸紫陽在我的勸說下跟著江雨闌離開了無常殿,我沒有跟著去,畢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何必去插上一腳。

“哎,他們認識?看起來關係挺好的。”九天碰了碰正在失神的我,朝江雨闌離開的方向望去。

我丟給他一記白眼,毫不留情地批評道:“你管得了人家?自己的事都沒顧好。”

“唉,我哪裏沒顧好自己了?”九天不悅地質問,帶著些微微的火藥味。

“沒,當我沒說。”夫郎生氣了,承認是自己的錯就好。

“會友的比賽準備得怎麼樣?”沒再理他,轉而問一旁沉默不語的修。

他笑了笑,頗為自信地朝我挑眉:“你認為你的男人我需要準備麼?”

嗯,這句話說得不錯,我倒是覺得中聽。不管怎麼樣,最起碼敢跟皇都七大才子叫板。

“不見得你能贏。”九天卻不給麵子地打擊著,看來是挺看好陸紫陽。

“要不你也去參加試試。”修見他這樣損自己,也不惱,反而笑著提議讓他也一起參加。

我聽到修這麼說,才暗自後悔當初沒有想到這一點,隻可惜現在報名的期限早過了。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現在已經不能報名了。”九天有些得意地笑道,卻還要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不,我有機會讓你上台表現一下自己。”修顯然不想就這麼放了他。

九天突然一改態度,伸手過去挽住他的臂膀,一臉狗腿地朝他笑道:“好哥哥,我錯了,我現在突然覺得你一定會贏。”

真是個牆頭草,我心裏不由得好笑,暗罵他剛才的氣勢都丟到姥姥家了。

修一臉嫌棄地把他的手拉開,鄙視地說道:“拜托你不要這麼惡心好麼,我可沒有斷袖之癖。”

我聽了,也趕緊把九天拉開:“有什麼事衝我來就好,不要對修毛手毛腳的。”

這個大陸,早已有男人愛上男人,女人愛上女人的例子。

我雖然對這些事沒什麼感覺,不怎麼支持,但也並不反對,心裏想著隻要它不是發生在我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