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潛伏

酒兒支著下巴,暗想一會兒,心裏雖覺得這桃攸不咋地,但放在引魂獸身邊給她帶點麻煩也不錯。

“從今天起,你和我一起跟著他們,伺機下手。”

“但我以前一直在妖界……”桃攸怕自己會出差錯,壞了計劃。

“沒事,我會教你。”

從此,桃攸跟著酒兒,學著如何對待一個人類,在他們麵前偽裝,期間,又根據酒兒的要求偷看了一個人類的記憶。

酒兒漸漸忙了起來,能親自教他的時間越來越少,最後也就隻讓他自己學習,桃攸也不好說什麼,不懂的就隻是問問酒兒。

幾天後,酒兒跟他說有了機會,讓他占著一個人類的軀體,接近引魂獸。

“這……不好吧。”桃攸有些猶豫,覺得這樣子不大合適。

酒兒鄙夷地看著他,嫌棄道:“那麼優柔寡斷,就別想救你哥哥了。”

看著酒兒拂袖而去,桃攸狠下了心,咬著唇,叫道:“好!”

酒兒回過頭來,笑道:“這才是嘛。”

“那人類交給我處置。”桃攸軟聲說道,心裏想著把那人類交給自己的好友照顧,自己幻化成他的模樣就好,不想傷了無辜,因為那個人也是個可憐人。

“也好,你盡量讓她放下戒心,不要露出馬腳。”頓了頓,酒兒繼續說道:“你找個機會暗算她,在她受傷虛弱的時候把她的魂魄抽出來。那時,玲瓏鎖妖塔的結界會大大減弱,鎖妖塔裏的妖魔就可以打開結界出來。”

“這麼簡單?”桃攸皺眉,要是這樣就可以,那以前為什麼沒人去做?

酒兒當然不會跟他說不是這麼簡單的,那可是上古的神獸,玲瓏鎖妖塔也是萬年難得一件的法寶,哪有那麼弱。

但是,桃攸這樣做,倒可以讓引魂獸的本體受傷,也可以一解她的怨氣。

“你照著我說的去做就行,不相信我的話也沒關係,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著。”酒兒淡然,她的計劃進行得差不多了,桃攸的選擇也沒有多大意義。

“我答應你。”怕酒兒反悔,桃攸當即應了下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了哥哥,他願意放手一搏。

“可是,我現在竟下不了手……”耳邊傳來一聲歎息,若有若無。

感覺腦袋迷迷糊糊的,最後我還是抵製不住睡魔的召喚,再加上陸紫陽在耳邊碎碎念,就更想睡了。

故事也是聽得斷斷續續,跟沒聽差不多。

感覺額頭貼上一隻冰涼的手,伴著一聲長長的歎息,最後跟著睡魔聊天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覺得身上被冰冷的水從頭淋到腳,刺骨的寒冷讓我猛地睜開眼,卻對上了九天一臉的憤怒,修也是拉下了臉,從額頭黑到頸部。

靠!那麼粗暴!老娘還受著傷好吧。

我氣憤不過來,視線掃過九天濕漉漉的雙手,仰頭罵道:“你瘋了!”

想要起身,卻不料傷口因為剛才動怒扯開了,再加上冰水順著脖頸劃下,更疼得我想要揍人。

“我瘋了?你看看自己做了什麼!”他眼裏滿是失望,任性地朝我嘶聲叫起來。

做什麼?我還能做什麼?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但經他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自己隻是穿著一身潔白的xie衣,身上蓋著的,不僅僅是我的衣裳,還有一件厚厚的外套和一件長衫不是我的。

僵硬地轉過脖子,卻見陸紫陽也是一身白衫,我的腦袋轟的一聲,似要炸開了,這是誤會!

陸紫陽也是眉頭緊鎖,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澄清事實,卻又不自覺地漲紅了臉。

九天跑了出去,我趕緊取過衣裳,艱難地把陸紫陽的衣裳蓋在他的身上。

抬頭,卻見修也要離開,不禁叫住了他:“你去哪?想讓我死在這裏麼?”

“自己爬著回去!”

靠!這麼狠心?

陸紫陽很快穿好了衣裳,扶著我起身,一邊不住地道歉:“真是好意思,昨晚你發燒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

“無礙。”我幹脆地打斷了他的話,這不怪他,況且這事傳出去受到不好影響的會是他。

見我不願再提這個話題,他也禁了聲,默默地攙扶著我走著。

沒過多久,我們剛離開山洞幾尺,修就折回來了,還帶著白珞。

身體被修扶著,他摟緊我使著輕功離開,身後的陸紫陽也被白珞帶離了森林。

“他……生氣了?”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觀察著修的表情。

“在給你準備大夫呢。”他冷道,沒看我,似乎還在責備我今早做的事情。

我隻能在心裏喊冤,我也是不知情的好麼。但想想人家陸紫陽都沒有出聲,我若是把責任都退到他的身上,那還是女人麼。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可真夠狠心。”我悶道,想起早上九天的行為就覺得心痛。

“我也想這麼做,讓你清醒清醒,但他做了。”

所以他才沒有拿水澆我?

心裏一陣顫栗,真是太狠毒了。

看來我成親後的日子會很艱難啊,兩個男人那麼團結地對付我。回到客棧,大夫已經在等著了,是一個穿著一件灰色外套的老者。他臉上的皺紋深得像溝壑,眼袋深陷,但看起來卻仍是很精神。

“嘶!”我趴在床上,眉頭緊鎖,故意在他給我包紮的時候嘶叫一聲,眼角卻輕撇著,觀察九天的反應。

九天看著他給我包紮著傷口,眉頭擰成了一團,手要伸不伸的,一邊對大夫說:“輕點。”

我看著,心裏卻在偷笑,讓他今天早上用水潑我!

包紮好後,九天才鬆了一口氣,問道:“大夫,怎麼樣?”

老者皺眉,搖了搖頭,歎道:“傷口太深,怕是要休息大半個月才能恢複。”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五六天就能好的,但是,我決定聽太醫的,讓它晚點才好!

九天表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把大夫送出去。

“很痛?”修見九天已經出去了,走到床邊問我。

我沒看他,支支吾吾地說道:“要不然?你試試。”

身後突然被他按了一下,這次是真的痛了,我趕緊伸手去抓他,叫道:“嗷!你要謀殺啊?”

“哼,沒殺你是不是便宜你了,昨晚很快活是吧?”他放開手,看著我問道,眼神裏是諷刺,也是受傷。

伸手抓過他的手,一臉狗腿地笑成一朵菊花:“我這都受傷了,能快活到哪去是吧?你想多了。”

他黑著臉,把我的手甩開:“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受傷,你就會做了是吧?”

怎麼越說越離譜,越解釋誤會越深了。

看著情況不妙,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心裏堵得很,相信我一下會死?

門被打來,九天走了進來,附和著冷哼一聲:“就是,看你八成對人家有意思。”

我把頭埋到枕頭裏,悶悶地說了聲:“沒有。”這樣合著欺負我這個傷者,還讓不讓我活的。

九天看著我笑道:“說沒有誰信呢……衣服都脫了。”

火氣蹭蹭地從心裏冒出來,卻又被我強行壓了下去,這談話真的很累人,不能再進行下去了。

“我累了,你們先出去。”閉上了眼,不想再圍繞這個話題說下去。

兩個人在一起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還談什麼相愛。

“嘭!”門被重重地關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但總算是讓這個不愉快的談話暫時結束了。

躺了一會兒,覺得房間內悶得緊,便起身穿好衣裳,披了件外套,走出了房間。

一開門,便見陸紫陽站在門外,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眼睛失神地望著外麵,看來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

“陸公子?”我輕叫了一聲,讓他回過神來。

“在這裏做什麼,天氣怪冷的。”我說著,走了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他臉上紅撲撲的,像是被風吹得凍著了,見我出來,便走過來扶我:“想來看看你的傷,但是你睡了,也就不忍心打攪你。”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扶我,若是讓家裏那兩個男人看見,就別想解釋清楚了。

他了然,尷尬地笑笑:“抱歉,讓九天和修誤會你了。”

我苦笑,這不能怪他,不是他,也會有其他人,“無礙,是他們不夠信任我。”

聽我這麼說,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落寞,卻沒再說話,靜靜地跟在我的身邊。

往前走著,想去那個院子走走,看著還是挺大的,再加上我現在也不想出門。

“其實你不用自責,他們也隻是氣一陣子。”看他沉默不語,便知道他的心裏也不好受,我也就安慰著。

他抬頭:“嗯,我會跟他們聊聊,一定會讓他們原諒你的。”

點頭,算是謝下了:“那就麻煩你了”

如果有人幫忙,總是比自己說還要好的,他們氣的是我,我說的任何一句話,在他們心裏都顯得是在掩飾。

在院子裏走了幾圈,便叫陸紫陽先回去,自己則在院子裏吹風,這樣可以讓自己清醒些。

以前不曾讓自己停下腳步,因為這樣就給了自己胡思亂想的機會,純粹是浪費時間。但現在,不得不讓自己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你在這裏做什麼?”身後傳來一聲驚叫,我才發覺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回過頭,朝九天一陣傻笑。

九天走過來,罵道:“不知道自己受傷麼?還跑出來。”

看他漸漸走進,挽住我的手臂扶我回去,我便趁機對他說道:“還知道我受了傷?那還跟我鬧別扭麼?”

“陸紫陽跟我們說了。”

啥?那麼快?日後成親一定給他等一份大紅包做謝禮才行。

“那你相信我了?”雖然覺得他已經原諒了我,但還是親耳聽到他親口的回答才安心。

“別以為我就這樣原諒你,這件事還是要算的。”他伸手握成拳頭在我眼前晃了晃,警告著說道。

這樣也好。攬過他的腰,滿意地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然後漸漸地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