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好了……”剛回到無常殿,文語便喘著粗氣,匆匆忙忙地跑到我的麵前。
“怎麼了?”我問道。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女皇陛下……她……她中毒了!”
什麼?我的心漏了半拍,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女皇陛下她突然昏倒,太醫,太醫說她已經中了很深的毒,恐怕……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文語低著頭,一直不敢看我。
不會的,母皇不會有事的。
我越過他,趕緊往皇宮趕去。
母皇此時已經不再穿著明黃色的鳳袍,臉上的倦容讓她蒼老了幾分,卻絲毫沒有減退她的一絲英氣。
我到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在這裏了。
“太醫怎麼說?”
我的問話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你們怎麼不說話?”
鳳玥瑾起身:“七皇姐,母皇中的是慢性毒藥‘斷腸’,發現得太晚了,你先別激動,大家都很難過。”
我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她,一如曾經看著我父後被葬入土中。
“其實,這毒也不是沒有解藥的。”九天的聲音響起,我看著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什麼辦法?”鳳玥萱平靜地問道,成熟的她已經有了些帝王的氣息。
“以皇宮裏的藥材能讓她撐多久?”九天反問。
“大概兩個多月。”
得到鳳玥萱肯定的回答,九天說:“我知道日落森林有一種藥草叫‘相思’,可以解斷腸的毒。”
我問道:“你能找到它麼?”
九天有些遲疑:“它們一般生活在森林的最深處,這個有些難。”
日落森林處處潛藏危機,而且相思草很稀有,九天說的道沒有錯。
“我明天就去找,母皇就拜托你們了。”我對鳳玥萱說道。
“嗯。”
無常殿。
九天看著下人收拾東西,有些擔憂地問:“你想好了麼?”
“母皇倒了,這個國家就要靠三皇姐了,五皇兄又是男人,十皇妹是個病秧子,交給他人我又不放心,我沒得選擇。”是的,隻有我才是最好的人選了。
“我們陪你去吧。”修開口說道。
“嗯。”他們武功都比我好,去了也多個照應。
九天有些惋惜:“看來訂親的事隻能等回來再說了。”
我白了他一眼:“虧你還有心思想這個。”
“為了明天能安心上路,咱先去沐浴休息吧。”九天說著,把我推出房門,朝浴房走去。
安心上路?這個形容詞怎麼怪怪的。
九天把我推進浴室,修也走了進來。
我汗。
我轉身要出去:“你倆洗吧,我到書房看會兒書。”
“唉,吃虧的又不是你,怕什麼?”九天把我拉住。
浴池的上空飄著些霧氣,整個空間都彌漫著濕熱的氣息。
我又沒說我會吃虧,隻是明天還要趕路好吧。
“明天一早啟程,今天還是好好休息吧。”說著,走了出去。
院子裏的風徐徐吹來,樹上枯黃的葉子被吹得脫離了樹枝,紛紛下落,想來,現在已經是秋季了吧。
眼前突然閃過一個人影,我狐疑,跟了上去。
我看著他進了一間客棧,便從窗口跳進隔壁的房間。
“主人,事情已經辦妥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雖然很小聲,但我還是聽得真切。
“很好。”這聲音有些冰冷。
我聽著,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貌似在哪裏聽過。
“接下來的事不用你了,去領賞吧。”
我驚愕,羅莉竟然沒有回去?她到底在做什麼?
“多謝主人。”
待隔壁歸於平靜,我才離開牆邊。
轉過身,床上坐著的人把我嚇了一跳,才發現自己闖進了別人的領地。
“抱歉,叨擾了。”我雙手抱拳,帶著歉意說道。
“的確是叨擾了,你可是打攪了我的好夢呢。”那是一個男子的聲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起身,走了過來。
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讓我看清了他的模樣,他皮膚白暫,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得一塵不染。
“我本是無意,還請公子見諒。”這的確是我的不對。
“一句無意就能掩蓋你的所作所為?”他看著我,靜靜地說道。
我暈,長得那麼好看,幹嘛那麼計較?
“你想怎樣?直說了吧。”我也不想惹麻煩。
“我叫白珞,不知小姐明日有空一起遊山玩水?”
莫名其妙。
“我的日子可是忙得緊,公子還是另找他人吧。”說著,從窗口躍了出去。
次日。
昨晚又去了一趟煙柳居,折騰了不少時間,早上起來腦袋還有些暈暈的。
我頂著有些發黑的眼睛起床,發現九天和修都已經起來了。
我納悶,他們不是情敵麼?為何可以相處得那麼好?他們似乎做了什麼約定,兩個人不再吵架,安靜地睡在我的兩側。
九天盯著我,問道:“你昨晚很晚回來?”
我點了點頭。
“看你的眼睛,明顯是睡眠不足。”九天提醒道。
有那麼嚴重麼?我照了照鏡子,然後後悔了,怎麼一下子醜了那麼多。
修湊過來看:“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了,用過早膳就啟程吧。”開什麼玩笑,現在可是人命關天。
我們用過早膳,拿著早已收拾好的包裹便要啟程了。剛上馬,便有個聲音把我叫住了:“王爺,請等一下!”
我回頭,原來是宇琉。
他肩挎著包裹,小跑著過來,到我們麵前,氣喘籲籲地說:“王爺,帶上我吧。”
“你?”他不知道日落森林很危險的麼?
“一直沒能報答王爺的恩情,這次讓我出一份力吧。”他誠懇地說道,但我從沒有想過讓他報恩什麼的。
九天有些醋意:“你的魅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回他一個笑容:“多謝誇獎。”
修也不悅:“你不要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疾風也來了:“王爺,帶我們一起吧,日落森林實在太危險了。”
這個疾風,丟著煙柳居不管,跑來瞎湊什麼熱鬧:“你沒事做麼?”
“洛雅他們會做好的。”
好吧。
“備馬,跟上來。”說著,我拍了一下馬出發了。
深秋的清晨已經很涼了,迎麵吹來的風如刀一般割著臉上的肌膚,有些僵硬的疼痛。
據說,相思草是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靈草,而且,隻有在日落森林深處的無情崖上才會長出有靈性的相思草。
活下來而已,還那麼挑剔。我納悶。
日落森林分成三層,最外層一般是讓有些武功的人狩獵的淺獵區,中間一層是讓修為較高的人獵取動物的深獵區,而最裏麵那層,是範圍最廣也是最危險的,一般不會有人進去。
在淺獵區的時候一切都還好,但進入了深獵區後,我們不得不警惕起來,因為,即使不是最裏層,倘若遇到群居的猛獸,也是有些麻煩。
我們盡量屏蔽自己的氣息,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中午,我們下馬休息,突然,馬兒一陣躁動,我警惕地看著四周。
不會那麼走運吧,這裏才是深獵區的外圍耶。
疾風起身:“王爺,我去看看。”
“嗯。”我點了點頭。
“我也去。”宇琉起身,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疾風便回來了,衣角沾了幾滴鮮血,我便知道他已經解決好了。
“是什麼?”九天問道。
“幾頭熊而已。”
我是不是做錯了,怎麼帶的全是男人。
“休息夠了就繼續趕路吧。”我起身,但似乎又有麻煩了。
“看來暫時走不了了。”修皺眉。
我的運氣果然不是很好。
我看著眼前衝過來的十幾頭黑熊,召喚出鳳鳴刀準備廝殺一場。
沒辦法,我們已經盡量低調了,可還是有些畜牲不知死活。
持續了一刻多鍾,我們終於把它們給解決了。
修看著一片狼藉,說道:“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這裏的血腥太濃了。”
我點頭,和大家收拾好東西騎著馬繼續前進。
到了早上,我們才停下來休息。圍在火邊,冰涼的身子緩和了些。
“好多蚊子。”九天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扇走圍在他身邊的蚊子。
我有些不忍:“這裏沒有水,你忍耐些吧。我們也不好過。”
習慣了每天洗澡,突然不洗的感覺真的不怎麼好,再加上每天趕路,即使是秋天,也免不了出汗的。
“我想家,你抱抱我安慰一下吧。”九天伸出雙手,無恥地賣萌。
看著九天無恥的神情,我白了他一眼,走到一旁靠在石頭旁休息。
我知道他看見我們繃緊著神經,隻是想緩解一下,但這裏已經到第二層的中間了,隻能警惕些。
我安排每人輪流值夜後便準備睡覺了,一整天的趕路,還是快馬加鞭,再加上昨晚沒休息好,任誰也受不了。
“為什麼讓我第一個值夜?”九天不滿。
誰讓你那麼精神,我不理他。
修善意地提醒:“好好看著,提起精神,我們人多一會兒就好。”說完走到我旁邊挨著我坐下。
九天不滿:“哼,等一下就叫你起來。”他嘴上這麼說,還是跟著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