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希望你能真心實意地回答我的問話,行嗎?”郭莎麗表情嚴肅地問。
“我啥時候對你撒謊過呀?”李偉男攤攤手,顯得很委屈地答:“我對你一向都是真心實意的,你還沒有感覺出來嗎?”
“好,行,我就先信你這一回吧。”郭莎麗還真想不出來他在哪些方麵欺騙過她了,因此她就不再糾纏於他是否言行一致的問題上了,而是直奔主題,“我這幾天一直在考慮我肚子裏孩子的事情,真是寢食難安,我想還得問一下你的意見為好。所以我現在最後問你一次,我肚裏的娃,你是想流還是不流?”
李偉男緊蹙眉頭想了許久,最後吐出一個字:“留(與流諧音)!”
“你,你,你……”郭莎麗誤以為他是說流產的“流”了,一時被氣得連話都說出來。強忍悲憤,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有氣無力地說:“行,行,李偉男,算我瞎眼了,原來你就是一隻豺狼,鐵石心腸,沒人性……”
郭莎麗越說越來氣,不停地抖動著右手,居高臨下地指著他的鼻眼,繼續數落他:“你不就是想退縮嗎?你不就想讓我把孩子拿掉,你才好與我脫離幹係嗎?行,行,我成全你,從此以後我們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說著,郭莎麗轉身走向房門,準備開門離去。李偉男迅速站起身來趕到她的前麵去,並用背把門堵住,不讓她去開門。
“你讓不讓開?再不讓開我踹死你了我!”郭莎麗抬腿正準備對準他的老祖宗踢上一腳了。李偉男見狀先把身子閃到一邊,並對她嬉皮笑臉起來:“你這一腳下去還得給我做人工呼吸,你不累啊?”
“走開,沒心思與你閑扯!”郭莎麗氣憤憤地,伸手去開房門了。李偉男忙把她的手拽住,再笑嘻嘻地給她作解釋:“你聽錯話了,我說的是要你把孩子留下來的‘留’,你誤聽為我逼你把孩子流掉的‘流’了。”
“哦……,‘留’?‘流’?”郭莎麗細辨這兩字的讀音之後還真是這麼回事,她的心情馬上變得輕鬆起來了,就微笑著嗔怪他:“誰讓你說話隻說一字,還是文科尖子生呢,說話都詞不達意嘍,活該挨罵,哼……”
“好,好,好,我活該,我活該行了吧?現在你罵也罵過了,氣也該消了吧?我們是不是好好坐下來談談呢?”李偉男仍然一副無賴相,卻已把郭莎麗玩得服服帖帖的了。
“行,那就坐下說吧。”郭莎麗坐到沙發上,等候李偉男給她沏茶。
很快李偉男就沏來了一杯紅茶,擺放在她的麵前,並在她的身邊落座,很貼心地提醒她,“水有點燙,說一會兒話再喝吧。”
“行!我正有話要問你。”郭莎麗說話的語氣變柔媚了許多,“你老實回答我,以前我常拿你來開涮,你對我也不是很感冒,特別是鳴鳳縣汽車站門口,我把你未婚妻氣走時,你用充滿仇恨的眼睛瞪著我那一刻,我猜想你此生一定是恨死我了。怎麼突然一變,你卻跟我纏在一起,還發展起了地下情呢?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沒有陰謀!”李偉男斬釘截鐵地答:“你想聽我的內心獨白嗎?那我就坦白告訴你吧。是你的直率、美貌、睿智、柔媚與善解人意征服了我,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做回我自己,不用遮遮掩掩做人;跟你在一起,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矯情,明明不喜歡的東西還要違心地說喜歡,我受不了。”
“嗯,看你說的,我有這麼好嗎?看你油腔滑調的樣子,還不是在哄我開心,騙妹上床啊?”郭莎麗嘴上雖這麼說,但是心裏卻是很高興的,她還從未發現過自己有這麼多優點呢。現在這些優點又是出自於她所愛的人之口,夠她開心一輩子的了。
“我哄你開心?”李偉男假裝詫異地說:“你會是一個很好騙的女孩嗎?是你高估我說謊的能力,還是你太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呢?”
“行,算你會說話!”郭莎麗話鋒一轉,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你真不怕我肚子一大起來,讓表姐發現了我們的地下情之後,你先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將會付之東流嗎?”
“名利乃身外之物,我本來就是一個貧窮的農家孩子,打小就跟父母一起幹農活。即便你表姐發現了我們的關係,那也無妨,大不了我們回鄉下種地去。男耕女織、夫唱婦隨不是千百年來人們所孜孜追求的小日子嗎?你難道不願意跟我回鄉下種田嗎?”
聽著李偉男給她描繪了一幅美滿的田園生活,郭莎麗真有些心動了,她深點著頭,意誌堅決地表明心跡:“隻要能與你廝守在一起,夫妻相親相愛,你到哪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好,好!”李偉男將她擁進懷裏,撫了一下她的發絲,“我一定與你永遠廝守在一起。”
“嗯……”郭莎麗眯上雙眼,盡情地享受著此時此刻的呢喃與溫情。
“不過……”
“不過什麼?難道你反悔了?”郭莎麗馬上警覺起來。
“不過,你還得給我一些時間,我還得去處理好我未婚妻——洪英子的事情的。”
“什麼?你到現在還跟她有瓜葛呀?”郭莎麗驚訝地看著他,頓時對他感到陌生起來。
“還跟她保持聯係,那肯定是免不了的。畢竟她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幫助過我,資助我上大學的費用,我總不能連這些恩義都不感念她吧?你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愛人會是這麼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吧?”
“嗯,對她的幫助當然是應該銘記在心啦。”郭莎麗讚同他的觀點。
“所以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去做她的思想工作,該補償的還得補還給她,你說是吧?”李偉男諄諄善誘,希望把她引進自己的思想陷阱中,逃不出他的精神控製。
“嗯,那是應該的!”
“畢竟她是個鄉下妹,沒什麼文化,我跟她並沒有共同語言,強扭在一起也沒什麼幸福可言,我想我真心實意地勸導她一番,她應該會放手的。”
“嗯,動不動就回娘家,實在太小家子氣了。”郭莎麗倒說起了英子的不是了,這讓李偉男聽著不是個滋味,可是這時候他又不能表露出真情,隻有“嗯嗯”附和她了。
“不過,想想她還真有點可憐。她在你危難時刻扶你一把,最終卻因為雙方的文化修養、興趣愛好沒什麼交集而無法廝守終身,她一定會想不開的。”郭莎麗這話是發自肺腑的,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不幸女人的同情,李偉男也是能聽得進去的。
這下令李偉男更加難受了,他已承受不了良心的拷問,就連連擺手試圖結束這一個沉重的話題,“不說這事了,咱們別再談論這事了,好嗎?”
“現在想起那天在汽車站的情形,我好後悔啊,我真不該對她百般淩辱,逼她拂袖離去。”郭莎麗說著說著竟然眼泛淚花,聲音都哽咽起來了,“如果,如果需要的話,我願意跟你回去,當麵向她道歉,求她原諒。如果,如果錢能夠彌補對她的虧欠,我們可以給多多的錢補償她。”
李偉男聽著她的這番言語,都不知道是喜是憂,也不知道她是說真心話,還是故意在他的麵前裝慈悲。但不管怎麼樣,讓她們有見麵的機會那絕對是不行的,所以他好言勸告:“嗯,這事交給我去處理吧,你去不合適,她會誤會你跟她搶男人的。那樣一來,事情就變得複雜化了。”
“也是,那你就耐心勸導她吧,可別讓她受委屈了。”
“我會好好勸她的,你放心吧!”李偉男隨口應承下來了。
不過,他越來越讀不懂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了,以前是明的暗的非得拆散他與英子的關係不可。可是今日她卻完全換了個麵孔,還會設身處地地為別人著想了,他都不知道是自己在玩弄她,還是被她所玩弄了。
也許是她初悉自己懷上孩子,即將作為人母了,心氣改變了,母性美在她體內發酵起作用了,她得為孩子積陰德吧。
對於這些,李偉男暫時可不想去計較那麼多。眼目之下,他得趕快把她哄走先,以免被外人察覺了他們的曖昧關係,到時可真得雞飛蛋打了。
“麗麗,你來我這裏好久了,你得先回去啦。不然,讓你表姐發現了那可不好了,畢竟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去處理好一些事情呢。”李偉男耐心勸說郭莎麗,“英子的事,我會抓緊時間去處理好的,不用一個月,我想就能把這件事給擺平了。”
“嗯,嗯,那行,那行!再過一個月肚子還看不出來,時間還來得及。”郭莎麗心算了一下自己的妊娠反應,認為還能瞞得住眾人的眼睛,因此她滿心歡喜地與他道別了,“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忙工作吧。”
“嗯嗯,回吧!”李偉男隨即再叮囑一句:“走路要小心點哦,以後有什麼事可不能再來這裏找我了,有事我們約個時間到農莊那裏去說吧。”
“知道啦!”說著,郭莎麗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向李偉男莞爾一笑,就喜滋滋地走出房間去了。
李偉男被她回頭一笑笑昏了頭,他都有點心虛了,隻好搖頭歎息起來,“唉,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