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埋下恩怨

“賢弟,我看這樣行不?讓龜丞相代愚兄前去,也許能與一卦準談得更好。”

“不行!”呂洞賓否定了老龍王的提議,“你去也許他能勉強同意與你談,你知道他的意圖嗎?他是想借此機會挑戰玉帝的權威,你親自出麵去跟他談,還不知道能不能談得攏。你要是讓龜丞相前去,估計連門都不讓他進去。”

“我說嘛,這瞎子太貪心。”老龍王進退兩難:去,有丟龍王的身價不說,還有可能碰一鼻子灰回來;不去,呂洞賓絕不會買他的賬。“怎麼辦?怎麼辦?”他在快速尋找折衷方案,突然他異想天開,講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是不是可以到西天極樂世界請如來佛祖出麵擺平此事呢?”

“何出此言?”

“你知道,與白素貞過不去的人是法海和尚,他可是佛祖腳下踩著的一隻老烏龜。正是這隻龜精抓了她的夫君,她為了救出夫君,才來私調我水族子孫為她助陣,最終造成水漫金山的人間慘劇的……”接著老龍王就給呂洞賓簡略地介紹了白素貞與法海和尚結仇的經過。

原來龜精趁佛祖打盹的時機,私自下凡來到了鎮江城周圍的水域潛伏下來,而白蛇也已在這一帶水域修煉多時了。期間,白蛇偶遇青蛇被水族中其它小輩欺侮,出於同類相惜,白蛇將青蛇救下了。而青蛇感念白蛇的搭救之恩,就認其為義姐,此後,她們就結伴在這一帶水域悠遊玩樂了。

起初,她們與龜精也能友好相處,相互之間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忽有一天,一位下凡的神仙來到了鎮江城裏閑遊,遇見一個小男孩,他臉色蒼白,根苗孱弱,一時起了憐憫之心。他先從湯圓攤點裏買來一碗湯圓,再偷偷放進一顆仙丹,喂給小孩子吃下去。

可遺憾的是,這孩子命薄,沒有神仙的骨骼,竟然被仙丹噎住了,臉色都憋得通紅,旁人大驚小怪,把正在觀賞其它景色的小孩子父親嚇清醒過來了。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身邊的孩子不見了,就往人群聚攏的地方趕過去。

當他撥開人群擠進內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孩子正一動不動地躺在一位中年男子的懷抱裏,那男子正輕輕地為孩子撫摸喉嚨和胸口。

他衝上去,二話不說,把孩子搶奪回來,還大罵那位男子是害人精。神仙好心辦壞事,挨了罵也不敢還嘴,隻是想幫小孩子先緩過神來再說,沒想那孩子的父親卻不讓他再接近小孩子。

在爭執不下之時,有位老丈提醒孩子的父親,讓他趕快把小孩子抱到橋頭上,再將小孩子倒提著,拍打他的後背,就能把喉嚨裏鯁塞之物吐出來了。

孩子父親覺得老丈的話有道理,就照辦了,果然很快就把鯁在小孩喉嚨裏的東西吐出來了。隻可惜白白浪費了一顆仙丹,反益了一直在橋底下悠遊的水族小輩了。

鯉魚、烏龜、水蛇、蝦蟹等一大幫小輩看見有一顆透亮的珠子正從水麵沉下來,它們一哄而上都去搶奪了。其中趕在最前麵的兩位就是龜精和白蛇,但畢竟白蛇春華正茂,龜精年老體衰,最終被白蛇搶先一步吞下了那顆仙丹。

水族這幫小輩頭腦簡單,目光現實,誰最有能耐,它們就追捧它為老大。這下子白蛇不但搶吃到了仙丹,還當起了老大來了。龜精在這幫小輩中年紀最大,卻得不到應有的尊敬,它懷恨在心,為日後它與白蛇之間曠日持久的爭鬥埋下了禍根。

十八年之後,白蛇為了報答一珠之恩,她變成了一位美貌的女子到鎮江城裏找那個小孩子來了。此時,那個小孩已長大成人了,名字就叫許仙。白素貞不忘恩情,委身給了許仙。而法海卻潛回佛祖寓所,偷走了一個金缽,再回到鎮江城裏找白素貞報怨來了。

“這就為水漫金山埋下了禍根,愚兄那些水族小輩以白素貞馬首是瞻,傻傻地被白素貞調去與法海鬥法了。這些隱情是出事之後,愚兄派龜丞相經過多次審問才審出來的。”老龍王講述了水漫金山的肇因,言語中帶有幾分憋屈的意味,其用意是想博得呂洞賓的同情,請他高抬貴手,不要逼迫他低三下四地去求一卦準談判。

然而,呂洞賓聽著這個故事,好像覺得很耳熟,仿佛是自己親身經曆一樣。

是的,當年那位多事的神仙正是他——呂洞賓。現在他已經想起來了,自己正是那個“肇事者”。

“怎麼辦?這事還全是由我引起的呢,我可不能讓老龍王知道啊!不然,按照他的邏輯,搞不好還會把責任全推到我的身上,非逼我去找一卦準講情不可嘞。”呂洞賓不敢把實情相告,隻是詢問老龍王的意思:“那依陛下所見該如何解決這次糾紛啊?”

“依愚兄之見,如果知道那個多管閑事的神仙是誰的話,當然由他來擺平此事最好了,畢竟事情全由他而起的呀。”

“老東西果然是這樣的想法啊!”呂洞賓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一時性子急,把自己給供出去了。但他必須把這件事情趕快解決掉,免得夜長夢多,所以他說:“可是現在我們並不知道那個好心辦壞事的神仙是誰呀,難道這事情就沒法了了?”

“那現在隻好請佛祖出麵來與一卦準商談了,畢竟法海和尚是他腳下的龜精化身而來的,怎麼說他都有一點失察之責吧?”

呂洞賓一聽此言,假裝火冒三丈,用拂塵點指著老龍王,好一頓數落:“你呀,你呀,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呀!佛祖是你想請就能請得動的嗎?他在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時候可是救駕有功啊,玉帝都要敬他三分,你卻想把責任推卸給他。別說佛祖不會同意,這要讓玉帝知道了,還不先掌你的大嘴巴呀。”

“這個……”老龍王被呂洞賓嗆住了,他一時語塞,隻好繼續聽他的教導了。

“我剛才還欣賞你勇於承擔責任,積極善後。可是現在,你卻推三推四,我看你是無心解決問題的了,我還是回去如實向玉帝稟報了吧。”說著,呂洞賓假裝氣愀愀的樣子,站起來準備要甩手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