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王博文跟我們分享了關於死者的消息,他說,自己和死去的王強一樣,是在同一個警察局工作的警察。這一次,他們難得休了一次假,偶然間看到這個比賽,心裏覺得有趣就報了名。本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思,可是誰知卻遭遇到了這種事情。
王博文還跟我們說,那個叫王強的人,一直都是非常口直心快,以前在單位裏也沒少這張嘴而得罪別人,屬於心裏麵壓不住事兒的那種。所以,昨天才會沒管住嘴,想啥就說了啥。昨天,王強和大家吵完,他便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一整天這右眼皮都跳得厲害。沒想到,今天早上出門一看,被票死的果然就是他。
對於故友的死,王博文非常難過,卻什麼都不能做。
“真是造化弄人啊。”
這個叫做王博文的警察感慨了一句,眼眶有些發紅。
看著他悲悲戚戚的樣子,我有些不忍心,安慰道,“這種時候,說得越多錯得越多。昨天,我也預感到了大家可能會針對他,但是我沒有投他的票。”
“嗯,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無克勸慰著,但臉色表情卻有些木然,我看著他那副模樣,明顯是口不對心的,“我們都活著出去,也算是沒有讓他白白犧牲。”
這安慰還真是敷衍啊......我瞅了一眼無克,心裏暗暗笑了一聲,我的大教授啊,你這一副木訥樣子完全就不會讓人感到一絲安慰的好嗎?!
時間有限,待會還是每個人錄口供的時間。於是,我們趕緊進入下一話題,也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的原因,對於現在的形式有什麼看法。
其實,我差一點就將宋若若和吳千語是好人的事情說了出來,可是這麼一說就相當於暴露了自己是預言家的身份。這裏的人都是同盟,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打緊,可是若是誰嘴不嚴說了出去,給殺手聽見了,那我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所以我留了一個心眼,沒有將自己手裏的信息跟他們共享,最起碼也要抓出一個凶手之後再往外跳。
而且,這兩個表明身份的人和我非親非故,我實在沒有必要為了她們的安全鋌而走險。
而事實表明,我當初留的這個心眼兒,就這樣陰差陽錯的救了我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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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緊要,我們得抓緊研究一下,待會兒還要進行第二輪投票。
“我倒是有一個發現,”見萸站出來,眼睛往我和無克這邊瞟,說道,“住在我隔壁的那個玩家,很奇怪。”
她這話一出,我立刻警惕起來。因為,見萸旁邊的玩家,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我懷疑了很久的宋若若!
也就是說,見萸也開始懷疑她了?
見萸是發現了什麼她有什麼異常嗎?可是,昨天我明明驗過了這個人,她是好人才對呀。
我連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問見萸,“你覺得她哪裏奇怪了?”
見萸看著我,我知道她定是看出了我眼神中同樣存在著的懷疑,“昨天晚上投完票,我想著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然後,在一樓的時候,我看到宋若若從左邊走廊深處走出來,見到我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一樓左側走廊深處?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那裏麵不是沒有房間嗎?一條空走廊而已,宋若若從那裏走出來幹嘛?
葉饒問,“然後呢?”
見萸看了他一眼,目光隨即又轉向我,“我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再張開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揉揉眼的功夫就能不見了?我懷疑道,“你確定不是當初眼睛花了?”
這宋若若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能在眨眼之間就消失了呢?要麼她是鬼會隱身,要麼那裏有暗道,她鑽進去了。
可是,怎麼想象都不像是在當下這種現代文明的社會裏會發生的事情啊......
然而,見萸卻非常肯定自己昨晚見到的人就是宋若若。
“不會,絕對不會,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就是宋若若,白白瘦瘦的短頭發女生,不會有錯。”
如此說來......我揉揉下巴,想不通了,“這事就有些蹊蹺了啊......”
一直沉默在旁的無克,突然俯身在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昨天晚上死掉的那個人,就住在一樓。”
我一聽,渾身一個激靈,張嘴就要喊出來。在我出聲之前,無克前一步拽了一下我的胳膊,提醒道,“別打草驚蛇。”
我白了這人一眼,多虧了我末梢神經發達,不然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叫一聲。以為誰都像你似的,火燒眉毛還能那般淡定,說正事之前不會先叮囑一句嗎?
對於見萸的見聞,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無克一樣,對宋若若持有懷疑態度。
剛剛加入我們的警察王博文對於宋若若的出現表示不以為意,“若是人家那女孩兒也和你一樣,想要四處走走找些線索呢?”
似乎是有些道理,不過經不起細細推敲。我反駁道,“倘若真是如此,她大可坦坦蕩蕩地上來打聲招呼什麼的,可是這剛一露臉就消失了,著實就讓人起疑心了。”
“沒錯,而且,”見萸接著道,“今天她看我時,表情也是乖乖的。”
說著,她學了一下宋若若的表情,簡直傳神。然後,見萸又說,“不敢直視我,目光一直在躲躲閃閃。”
葉饒插言,“典型的做賊心虛啊。”
話是如此說的沒錯,可是我明明昨天晚上驗過了宋若若,她並不是殺手啊。這個遊戲的主辦方既然沒有一下子全殺死我們,而是按照遊戲規則一步一步地進行,顯然是個規則控,不應該會弄出bug玩弄玩家才對。
“可是......”我開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實情,但是想一想還是不要說了,“算了,過了今晚再說吧。”
王博文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走上前一步追問道,“蘇小姐可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沒有沒有,”我看著他的眼睛,有點心虛,可能是自己的良心不允許我去騙一個人民警察吧。我打著哈哈,“明天再說吧,如果我們都能活到明天的話,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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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分隊的商議暫時告一段落,臨分別之際,我們互相承諾,今天這一次投票,一定不會投給隊裏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我特意瞅了一眼吳千語,這女人麵色上並沒有什麼異常,言語自如,仿佛坦蕩得很。
當然,我們也沒有對於投給誰達成一致。對於誰是凶手,誰都沒有準確的把握,若是率然就定了同仇敵愾的目標,這無異於草菅人命。
散夥之後,我看見無克跟見萸嘀咕了一句什麼,見萸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詭異,然後無克便跟著我來到了我的房間裏。
我拉著他到床邊坐下,扯著他的握在手裏。他的眸子依舊明亮,即便眼角紅紅的,眼眶周圍青青的一圈,想必主人定是很疲憊了。
這個人啊,總是逞強,這幾天定是沒怎麼合眼休息。
我伸手揉了揉他緊緊皺著的眉心,有點心疼,“說吧,你想問什麼。”
聞言,他輕輕地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模樣,“鏡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嗯,”我點點頭,他果然也看出來了,我們倆的默契從來都不是蓋的。
我依偎到他的懷裏,感受到那人粗壯有力的手臂環上我的腰身。
我告訴他,“宋若若是好人。”
聞言,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揉了揉我的頭發,歎了口氣道,“剛剛看你眼神閃啊閃的,我就知道了。”
語氣裏,透露出太多的無奈。
我知道他在歎氣什麼,剛剛,我們研究了半天的結果,就是把懷疑點落在了宋若若的身上,而我這麼一說,相當於將剛剛所有的努力一把推翻,我們從邁出了一步的位置,又退回到了起點。
對於我的話,無克無條件的相信著,也沒問個為什麼。
或許,聰明如他,恐怕早已猜透了我的預言家身份,所以才連個為什麼都沒有問。
我在他懷裏畫圈圈,他在我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口。從針縫兒裏擠出來的幸福讓我有些沉溺,“你覺得,誰最有嫌疑呢?”
“雖然沒有證據,”無克嗓音素來清淡,隻是這一刻有摻雜了一絲不確定,“但是我總是覺得,那個王博文,不簡單。”
“王博文?!”
我驚訝,直起身子不可思議地看著無克,他沒有懷疑吳千語,沒有懷疑別人,卻懷疑了那個警察?
但是無克卻是一臉淡定,朝我點了點頭,說得十分肯定,“這個人,很可疑。”
“可、可是他不是警察嗎......”我本來想要反駁一句的,但是說著說著聲音便弱了下去,也對,誰能保證他說的就是真的呢?
但是王博文不是和魏詢和王強都是認識的嗎?我問無克,“那魏詢呢?他也不靠譜?”
“不知道,”無克搖搖頭,“但是沒有那個王博文奇怪。”
我不解,“這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