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青村是一道明媚的憂傷-真大結局(上)

痛,好痛,真特麼要痛死了!!

金藝聲你過來!你過來你過來我絕對不殺了你!!啊啊啊啊!!

我在心裏麵大聲吼著,齜牙咧嘴的,雖然那個名叫金藝聲的男人就坐在我的床邊,還抓著我的手。

是看準了我沒有力氣殺了你嗎?!真是可惡!!還有,不許對我笑!!!

我惡狠狠地瞪著床頭坐著的那顆腦袋,奈何不論我如何用眼神威逼,他卻一直是笑嘻嘻的模樣,讓我看著心煩。

我都這麼疼了,他卻那麼自在,這是什麼道理?不公平啊不公平!看來,這個世界終歸還是男女不平等的,唉,什麼都不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

我索性不再看向他,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可是,我剛閉上眼睛,肚子裏又傳來一陣絞痛感,讓我立刻躬了身子。腦門上一層冷汗打濕另一層,我緊緊咬著嘴唇,卻絲毫緩解不了小腹處的劇痛。

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波了,我心裏暗罵一句,真特麼的要命了。

“怎麼了,是不是又痛了,嗯?”

正當我疼得人神共憤之際,一股輕柔的聲音鑽進耳朵。

想也知道這聲音是從誰那裏傳出來的。我已經沒有力氣翻白眼了,你這不廢話嗎,不是疼的難不成我還能是因為戲癮上來了給你演一段的嗎?

真是木頭,我的意念在翻白眼。

可是,我還沒腹謗完呢,卻隻感覺到一股暖流上了全身,立刻讓這疼痛緩解了許多。

眼睛勉強扡開一個縫,旁邊擠了一個龐然大物。原來是腦袋同學也上了床來,從後麵輕輕地抱住了我。

我轉過身來,朝他懷裏拱了拱,嗅著他身上好聞的薄荷味道,心裏想著,這麼小的一個床啊,可別再塌了。

“不要怕,我在呢。”

我聽見他輕輕說著,聲音暖暖的,聽得人心裏暖和,拐帶著好像肚子也不那麼疼了。

“我不怕,”埋頭在他的懷裏,聲音有些悶悶的。我剛說完之際不怕,就有點後悔了,坦然承認,“我也有一點怕。”

要生孩子了,我一個一年前還是黃花大閨女的女孩子,怎麼能一點都不怕呢?

他聽我這樣說,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道,“怕什麼啊?”

我繼續埋頭做鴕鳥,“怕你有了寶寶就不喜歡我了。”

他愛撫地順了順我的頭發,“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呢,我抬起頭,讓他直視我的眼睛,“我媽說,每個男人都是這麼說的,可是有了孩紙之後,卻都是更喜歡孩紙。”

他趁機親了我一口,“我跟他們不一樣。”

個色狼,我翻了個白眼,撒嬌,“哼,我不信。”

“你啊,”他笑著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信誓旦旦道,“我跟你發誓好不好,這輩子,都最愛你。”

真肉麻,我趕忙把臉埋進他的懷抱裏,心裏麵喜歡得要死。

雖然在這個角度上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能想象到這顆腦袋定是又無比嚴肅了,每次他跟我發誓的時候都是一本正經的死樣子,好像在做一件多麼莊嚴的事情。

雖然,每一次發誓,他也確實都做到了。

沒錯,各位看官肯定也都猜出來了,今天是我臨盆的日子。

懷胎九月終於到了今天,經曆了各種行為不便之後,我一代新世紀的女強人,終於要解放了了了!!

可是,這解放的過程真可謂是艱苦卓絕。

從早上五點鍾第一波痛感來襲到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這個小兔崽子還沒有跑出來。

我媽聽完我的抱怨,十分嚴肅地說了一句,應該是這個小貓崽子還沒有跑出來。

雖然不知道她現在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問題,但是我真的很痛很痛,痛到渾身乏力卻十分想打人。

不過還好,看著一直守在床邊寸步不離的腦袋同學一臉比我還痛的模樣,我的心裏稍微得到了一絲寬慰。

大約晚上九點的時候吧,又一波痛感來襲,不過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終於有醫生來把我拉進了手術室。

這一刻,我是真的有點害怕了,扯破了嗓子大聲哭嚎,也不顧什麼淑女形象(?)了,仿佛要把大腸頭子都哭出來了一般。

淚眼婆娑地看了一眼依舊守在旁邊的金藝聲同學,我撅嘴,“完了,我要死了。”

他給我擦了一把眼淚,又揩了揩鼻涕,“胡說什麼呢。乖,馬上就好了。”

我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心裏想著你別給我擦了,反正待會還得哭,還有,你穿著一身藍色的隔離服真是醜爆了。

後來的事情......因為整個生產過程都太激烈了,我實在太累了所以有些記不全了。隻是,朦朦朧朧之中,我聽到醫生無數次充滿母愛的鼓勵,“拉,你使勁拉!”

我很聽話。可是這生孩子真是比拉屎難太多了,我真心很努力很努力地拉了,但是收效甚微。

而藝聲與我的十指相扣是陪我堅持到最後的最大動力,自始至終的陪伴,我這輩子都會記得的。

最痛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就會這麼死掉了也說不定,牙關緊緊地閉著,是不受控製的那種。

然後,我聽到醫生說,“腦袋出來了!再使勁兒!”

我反應了一下,看了一眼藝聲,剛想說,腦袋不是在我身邊嗎?可是牙關不給力,張不開,所以我隻能乖乖地使勁兒。

就在我感覺自己的牙床快要咬碎了的時候,一股溫熱貼上我的嘴唇。

“乖,張嘴。”

聽了這話,我勉勉強強將眼睛扡開個縫兒,然後我家腦袋那一張憂國憂民(?)的臉變出現在我眼前,而嘴邊那股暖熱的來源,是他那隻修長(?)的手。

如此一來,本就哭得滿臉鼻涕的我,更是忍不住想哭的欲望了。

他是怕我咬傷了自己,才把手伸我嘴裏,讓我咬著他。

金藝聲你太欺負人了,幹嘛對我這麼好啊,我除了生孩子啥也不會的!

一番折騰下來,這咬也咬了,嚎也嚎了,終於,肚子裏那團肉是順利排了出去,然後我清清楚楚地看見金藝聲這個大老爺們兒就這樣掉了一顆金豆。

真是沒出息,我都沒哭(?)。

但是我實在太累,剛鬆了一口氣兒,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臨睡著之前,我堅定地告訴自己,無甚啊無甚,你可得千萬記住這一刻的悲憤,等長大了這貓崽子要是不孝順你,就告訴他當初你是多辛苦才把他拉出來的。

也不知道這一睡是過了多久,待我終於睡飽了,醒過來之後,一睜眼就看到一張大臉放大在我的眼前。

那麼黑,不是我老公金藝聲還能有誰。

不過,能再次看到這顆腦袋,真是很幸福。

雖然心裏是這麼感歎著,但是在感歎之前,我還是被他那顆大腦袋嚇到了一下。

“媽呀!”

我一聲驚呼,然後我媽就衝了進來。

“甚甚你醒了啊?怎麼樣?還疼嗎?”

我媽一臉緊張地看著我,像是我生個孩子能少了一塊肉一樣。

雖然,事實上,我就是拉了一塊肉出來。

我看著媽媽,微微一笑想讓她不要擔心,然後張嘴跟她要孩子,“媽,給我看看。”

我媽這才反應過來,我從生完到現在,還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骨肉長什麼樣子呢,便大叫了一聲,“無克,快把外孫子抱過來!”

話音剛落,我爸便顛顛兒地跑過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腳步如此之輕盈。

我爸非常欣慰,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到我麵前,“這就是你的小寶貝兒啦。”

我將小寶貝兒抱過來,一瞅,然後絕望了。

這這這確定是我生的?

難以置信地望向床邊的腦袋同學,“你小時候長這樣嗎?怎麼這麼醜?”

而這繈褓中的小孩兒似是能聽懂媽媽的話一般,聽我這麼一說,立刻開始哭鬧起來,仿佛是受了多麼天大的委屈。

我媽趕緊把孩子從我懷裏搶了去,麵帶不善,“嫌醜你別要,你小時候還不如他呢。”

瞧瞧瞧瞧,這一臉護犢情深的樣子,真是令人發指。

我哪裏有嫌棄他醜,隻是想象中的太美好,我被現實晃了一下腰而已。

其實能生出個四肢健全的娃,我已經非常驕傲了。

瞅了一眼金藝聲同學,從他黝黑的臉龐上那慈祥的笑容上來看,我相信,他也一定非常驕傲。

“讓我再抱一會兒嘛!”

我張開膀子,對著我媽......懷裏的我兒子,要抱抱。

我媽拗不過我,畢竟現在全家我最大,不情不願地把孩子交到我懷裏,“你身子骨太虛,就隻能抱一會兒。”

哼,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是心疼小寶寶們,真是虛偽。

唉,這生完孩子,不僅老公不是最疼我的了,這珍貴的母愛也被分走了一些。

我看著懷裏的小長臂猿(?),跟他碎碎念道,“你看吧,現在全家都最喜歡你了。”

此話一出,大家都笑了出來。

我也笑,在心裏又添了一句,媽媽也最愛你。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啊,親愛的小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