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桓離開的背影毅然決然,我張了張嘴,卻沒有鼓起勇氣叫住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一襲青衫融入這無邊的黑夜中。心思亂極的輾轉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想起來,昨天浚桓沒跟我說聖上那邊的情況,自己也沒告訴他已經和葉饒約好了今日闖天牢之事。
糾結了一下是否知會與他,後定了定心思,還是不說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看了眼飯桌上悶頭吃飯的浚桓,今日仍是青衣掛身,卻透著股冷漠的勁頭,任我看了他好久,這廝硬是沒有一點抬頭回應的意思,真真浪費了我一派想要和好的苦心。想當初,他與無克一黑一青,在洝水縣不知迷了多少小姑娘的心智去。我還為了這事,生了好幾天的悶...
我低下頭,把碗裏的飯都扒進嘴裏,把這些兒女愁腸統統從腦子裏刪掉。今日又會是一場惡戰,體力好了才有續航的能量。
葉饒想是整個晚上都在安排人手,第二天早上我來到葉府時,他已經把一切都打點好,如此速度的辦事能力,倒是頗有一番王侯將相之風。我看著他暗青色的眼眶,心裏想著,見萸啊,這葉饒對你的心意也真是足夠了,他日你若負了人家,我定也是不允的。
葉小傻子卻一絲疲憊神色都沒有,見到我便一把抓住,興衝衝地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躍躍欲試:“人我都打點好了,就等你了,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我猶豫了一下,下了最後的決心,浚桓和李懷那邊,還是不要和他們說這件事情了,不然又可能生出許多無用事端,定不能讓葉饒這些準備都付諸東流。
向葉饒投去一個堅定的眼神,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同我先到天牢附近候著,告訴死士們,我們一放信號彈,他們便開始行動。”
四處靜謐無聲,這嚴嚴冬日裏,連聲蟬鳴都沒有。天牢大門的不遠處有一簇茂密的灌木叢,我和葉饒正躲在這裏,信號彈已放,我們倆就等著死士們從天而降,打亂局麵。
葉饒滿臉緊張神色,雙手緊緊抓著灌木枝,眼睛死死盯著天牢的方向。想來劫獄這等子事情,對於向來衣繁錦貴的公子哥來說,著實是太過刺激了一些。
我看著小傻子,心裏不禁輕笑一聲,“待會兒你在這守著別動,我進去就好,你不會武功,刀劍無眼,別再傷著你。”
“那怎麼...那怎麼行啊!”他魯莽的一聲大叫被我用眼神壓下,複又小聲反抗:“我一個大男人當然得保護你們倆啊,你不要瞧不起人。”
大男人...我忍住了沒有揶揄他,隻是擺事實講道理:“你連個輕功都不會,到時候我一飛就進去了,你怎麼跟?不要拖後腿啊你。”
小傻子被戳到痛處,這年頭,不會武功的男人確實相當於二級殘廢。但是吵架關頭,不爭饅頭也得爭口氣,“我是不會武功,但是我...我跟他們臉熟啊,誰敢碰我一下,我爹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