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台,那幾起偷盜的案子辦的怎麼樣了,有眉目了嗎?”
老頭子坐在案堂之上,前所未有地喚了我的名字,臉上也是百年一遇的正經樣子,如此嚴肅,我一時間消化了一下,才勉強接受。
這難道是終於有了父母官的覺悟?
“沒有呢,這小偷真是狡猾啊,現場一點痕跡都沒留。”
“抓緊吧,別耽誤事。”
“哦。”我瞅了一眼老爺子,有點納悶,今兒是怎麼了?吃錯藥了嗎?
撇撇嘴,最近的老老小小都不省心啊是鬧哪樣?
那‘小小’是在說浚桓仵作。雖然說,,他自從拿了冠軍之後整個人的境界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但是也沒必要對研究毒藥如此癡迷啊?飯桌上也不見人,衙門裏也看不到他,如此廢寢忘食,假公濟私,勤奮程度已經直逼蕭見萸。
本來案子就夠惡心了,再加一味鬧心,生生地和了鍋漿糊在我腦子裏,搖頭晃腦時候都要蕩幾蕩。揪了一朵桃花,真是討厭啊,一點頭緒都沒有。這小偷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連無克都聞不出一絲氣味來。又揪下一朵,看得出此人必有武功底子,能把自身氣味都避了去,想來這功力不會差。再揪一朵,那我的簪子怎麼辦啊,丟的那些個奇奇怪怪的東西裏,數我的簪子最值錢了,好舍不得我的簪子。
“花也是花她媽生的,求放過。”
我向聲源望去,竟是幾日不見的浚桓仵作在朝我走過來。仔細瞅了瞅他,發現這廝並沒有因為泡在毒藥裏而出現任何麵綠頭白的症狀,微微失望。
“舍得出來了?這些時日可有研究成果?”
“那是自然!”果然,一提到他的藥,浚桓臉色立刻被點亮,得得瑟瑟從懷裏掏出個小綠瓶子,“好東西,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好玩意你能想著我?冷笑鄙視之。
將那小綠瓶子挪開到遠一些,我敬謝不敏,“不必諂媚,自己留著用吧。”
“你都還沒問我,這藥是治什麼的。”被拒絕了好意,他很委屈。
“好...這藥治什麼的啊?”
浚桓眨眨桃花眼,湊近了對我說,“你和無兄能用到的,嗯?對幸福生活有好處的,嗯?猜到了沒有?”
他說得輕鬆,我的臉卻騰地燒起來,瞪著浚桓仵作,這下流胚子!
這種東西就算說得再隱喻,有心人也是一聽就能會意的!
一把推開他的臉,稍微沒有掌握好力度,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浚桓大叫,“你沒良心啊你,我好心好意幫你,這麼多天的心血都在這啦!”他一手捂著臉,彎起的眉眼不知道有多委屈。
“誰要你多操心啦!老子身體好得很!”我挺胸抬頭,想在氣勢上打壓他,後又想著似乎不夠,“無克身體也好得很!”
他絲毫不讓步,“胡說!我昨天還看見無兄咳了好久!”
聽到無克吐血,我的心思全都揪在他那裏,“啊?無克怎麼了?嚴不嚴重啊?”
許是我問的時候表情實在太過嚴肅了,浚桓有些扭捏,眼角瞄著我,一番話說得小心翼翼,“就是...昨天桃花樹下,我好像...好像看到他...咳了幾下來著...”
桃花樹下?“因為什麼咳起來的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樣子是練功時氣息沒調理好吧,我每次氣流紊亂時候都會像他那般,宮血逆流,三環穴發黑。”
“這事他一點都沒跟我說,真是的。”低下頭,心裏有些不舒服。
心髒在胸膛裏一蹦一蹦的,濃烈的不祥預感正在往外冒。思及自己好像將他的帶傷之身完全拋之腦後,根本不清楚那強行化作人身時對氣血的傷害是否痊愈,內疚之情便掩也掩不住。
這次氣息紊亂,難道是舊病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