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最後,村長和小嬰兒都死了?”
老爺放下手中的瓜子兒,儼然一副聽書的模樣。
“嗯,本來我打算讓鏡台拿符咒封了那惡鬼的二魂七魄,留下命魂在嬰孩體內,幫他渡命,可誰知這厲鬼太過凶殘,迫不得已,我才使出了備用計劃。”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厲鬼是將命魂留在了這嬰孩身體裏?”
“命魂是人的三魂七魄中最為畏寒的,所以孤魂野鬼需要把命魂寄放在活物體內,沒有生命的溫度暖著,命魂沒法保留。到了張家村的第一晚,在床下見到那嬰孩時,我便覺得蹊蹺,嬰兒本應是世上生命之火最為旺盛的,但是我卻在遠處都可以嗅得到,這個嬰兒渾身上下散發出的一股寒氣。”
“然後你就知道是鬼魂寄生了?”
“沒有,當然沒有,”無克搖了搖頭,繼續道,“我一向淺睡,第二日天沒亮,便聞到一股鬼氣充斥在我們的房間裏。屋子裏當時隻有我,葉饒和嬰兒,哪來的鬼氣著實十分奇怪,我便起身想去尋個明白,誰知卻看到...”
“啊!”一聲慘叫從柴房裏傳出來。
是村長!無克飛到柴房門口,剛要推開門,卻聽到了兩個聲音在對話。在窗紙上捅開一個小洞,發現柴房裏竟隻躺著村長一人,閉著眼睛表情十分痛苦,好像是著了夢魘一般,在和自己爭吵。
“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殺了我!殺了我!”
“我當然不舍得殺你了,你可知那一隻天蠱幼蟲是我花了多少金子才尋了一條!”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哼,一顆小小的棋子,也配知道我是誰?”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隻是我張家村與你無冤無仇,阿飄也從未招惹你,你為什麼...?”
“一個小破村子當然入不了我們神上的眼,若是能除了神上的眼中釘,別說是一個村子,就是死了一個國家,那也算不得什麼。還有那個姑娘,哈哈,這也得怪她自己,我一進村子,就發現她的怨念最重,當然從她下手。讓她看見自己被先殺後奸,又...”
“住口!不要說了!你們,簡直喪心病狂!”
“哈哈哈哈,等你死了,也來索命啊。”
一個是無能為力的憤怒,一個是肆無忌憚的猖狂。
神上?阿飄?不就是那個被冥婚的女子?
看來張家村是遭了鬼魂迫害不假,但絕不僅僅是張麟飛的鬼魂索命那樣簡單了。
無克又細細嗅了嗅,發現這柴房裏的對話雖然古怪,卻並沒有西廂房中濃鬱的鬼氣,待村長又沉沉睡去了,他記下剛剛聽到的‘天蠱幼蟲’一名,又到別處找了找,但是好像隻有西廂房的鬼氣最為濃鬱。
思及這孩子的生辰是陰曆七月十四,正是一年中陰氣最重之時,無克心中約莫有了些估計。後來聽葉饒提起過,這小男孩妖氣得狠,抱著銅鏡子愛不釋手,無克在心裏自行假設了一番--
若這鬼魂真將命魂寄生到了男嬰體內,那麼這鬼魂極有可能是個女鬼,而命魂的寄主會十分懼怕除了自身五行屬性之外的其它四性,所以這條命魂應五行屬金。五行相克,所以若是對付這惡鬼,至陽至淳的天陽土肯定派得上用場。
所以無克又飛到了百裏之外的天陽山,取了一囊天陽土,又飛了回來。回來剛坐下歇息沒一會兒,我和見萸便從張守財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