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隔壁鬼案不放心

“小人此番貿然前來委實有要事相求,希望各位大人能伸出援手,救我村民於水火之中。”說罷,堂中人向我們作了個大揖,語氣恭敬而疲憊。

話說那天我和無大帥哥在屋子裏大眼瞪小眼了一番,誰也想不出來怎麼找個話茬開口,尤其我還推了他一下,傷到了他一顆傲嬌的心,氣氛更是尷尬了。後來還是老爺子找了見萸來給我看傷口,才免了這尷尬繼續下去。

見萸對這多出來的大活人和失蹤的小黑貓沒有表示任何疑問,應該是心中已明白了八八九九,畢竟我們修煉多年,對於仙神鬼妖已經見怪不怪。倒是老爺子,總念叨著不見的小黑貓,而且每次都是當著無克的麵,好像是真心,也好像是試探一般,還理所應當地在衙門裏安排了無克的住處,似乎讓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住在家裏這件事,於他而言並沒有任何不妥。一個凡人做出如此舉動,還真是讓人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在鬧哪樣。

日子過了約莫有小半個月,不痛不癢的,倒是我的傷口愈合得奇慢,並且傷口上總有一點透明的紅色晶體析出,這讓見萸非常興奮。這些日子,她對我表達了有史以來最多的關心,每天晚上都會剝了我的衣服,對我的傷口細細查看,再以她的觀察和醫法調整藥方,對我灌之,如此反複。每天埋頭於醫術之中鑽研的時間也長了起來。

一個以下毒見長的人,能為了病人這樣廢寢忘食,真是不容易。

而煎藥的任務則被無克攬了過來,明明老王可以做的,他卻堅持親力親為,可能是他想報我的養育之恩吧。

那樣清冷的人,拿著扇子在煎藥爐子前,一坐就是兩三個時辰,煙熏風吹的,也是不容易。

而更不容易的,是處理我和無克這種莫名其妙的關係。明明應該是不太熟的人,但是卻曾經那樣親密,甚至勉強還算是一起洗過澡的,每次想到這個,我的神經就會有些錯亂。從前和現在的我,在他眼中自然是一樣,但是我卻很難把那坨小黑團子安到他的身上,畢竟他現在是個活生生的人的模樣。我實在沒辦法自然而然地把對黑團子的感情和態度過渡到他的身上。所以,他的主動難免遇到我的疏遠,幾番之後,無克也變得不大自在。彼時的我,在感情上完全是個新手,隱約中能嗅出他對我的態度中與其他人相比有一絲不同,但是除了裝作什麼都不懂,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先這樣糊塗著罷,我想。

就這樣,十月的某天,衙門裏來了一個衣著頗為破陋的白發老頭,自稱是臨縣張家村的村長,也就是開頭提到的那個。

張家村離洝水縣約莫有二十裏的路程,在洝水縣的管轄範圍之內。村裏有一大戶人家,當家的喚作張福財,膝下有一獨子名曰張麟飛。財主隻有這一根獨苗,自然渾家老小都對他疼得不得了,本人十分蠻橫任性。然而,就在一個月前,這個年僅十六的張麟飛突然患上怪病暴斃而死,而村裏的怪事也由此接二連三的發生。先是有村民家的畜生會突然發了瘋一般到處撞人咬人,後來有畜生的屍體被好多人發現,更有甚者,開始有人莫名其妙投井上吊。村子裏人心惶惶,便找了道士做法驅煞。此道士告訴村民,所有災難的始作俑者都是張家已故的張麟飛的鬼魂,因年紀尚小,還未體驗男女之樂便橫死於病患,怨氣積鬱,魂魄困在村子裏不得超生,故為患鄉裏。驅煞之法,隻需為其挑選如意美女,以冥婚撫慰其亡魂,待其怨氣消散,村子便可再複康寧。

村民一想,道長說得很有可能啊!村子裏發生的這些怪事,確實沒有一件是傷及張家的,而張麟飛生時就飛揚跋扈,欺壓百姓,死後若心有不甘繼續為非作歹...這樣一看,大師說得真有道理。

於是,張家村全體村民商量了下,犧牲了村裏一個無父無母的女子阿飄,給張麟飛舉行了冥婚。但是災難並沒有從此打住,而更為蹊蹺的是,喚作阿飄的女子,在冥婚的第二天,被人發現七竅流血,雙目被剜出,死於棺木之中。

想是此舉激怒了張麟飛的鬼魂,張家村的災難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