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隨著一聲啼哭,整個天庭都喜笑顏開,玉帝心裏的石頭也總算是落下了。
“你瞧,這八公主還真是美豔得很。”趕來祝賀的人紛紛讚美。
“這才剛出世,究竟能看出什麼來?”王母冷冷地笑了一下,識相的都閉了嘴。
王母這個人,可是最討厭別人奉承的。
過了幾日,王母的身體好了些,玉帝便讓掌管命運的北鬥七星算了一卦,倒是讓玉帝和王母起了紛爭。
“這八公主,命中與狐妖相撞,會帶來毀天滅地的災害,留不得啊。”北鬥七星剛說完,王母就趕了出去。
“簡直是胡說八道!”王母氣憤,“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這個孩子受到一星半點的傷害,我也不容許你傷害她!”
玉帝很是無奈。
一個月後,天庭災難頻頻,玉帝實在坐立不安。
這幾日,王母身體虛弱,病倒在床,搬雲仙人從醉酒的北鬥七星口中得知八公主的厄運,便趕來玉帝麵前要人。
“恰好我有個徒弟,能與她一齊玩樂,待她長大,身上的厄運便會被仙氣所消散,自然,便可回家認親。”最終,玉帝將八公主付於搬雲仙人。
“隻是,八公主身上所具有的玉帝的靈氣需要涅槃才能消失。”搬雲仙人語出,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去吧。”玉帝應允。
那日,搬雲仙人帶回一個女嬰,在後山吸收靈氣後,涅槃重生,身上再無仙氣,宛若普通人,天生仙骨折斷。
十二年後。
“師妹,師妹!”墨白無奈地看了一眼緊緊抱著被子的鬼楚,有些無奈。
“搬雲師父來了。”墨白冷冷地說著,鬼楚突然驚醒,有些慌張。
“啊!”鬼楚四處看了看,“你又騙我。”
“你這幾日總是被師父責罵,要是遲到,可是有你好果子吃的。”墨白將幾個包子遞給鬼楚。
“切,搬雲師父這個頑固的老家夥。”鬼楚哼了一聲。
“咚。”鬼楚剛接過墨白給的包子,突然靈山震了一下,鬼楚手一抖,包子掉在了地上。
“手無縛雞之力。”墨白皺了皺眉頭,起身想要上前看看,空中卻傳來搬雲師父的聲音。
“你們且別亂動,有不幹淨的東西想闖入結界,此人法力高強,不是你們二人可以抵抗的。”
“聽到了吧?太好了,又可以繼續睡了。”鬼楚剛趴下來,就被墨白拉了起來。
“話雖如此,可是你和我今日不在靈山修煉。我們要去妖界的花海采藥。”墨白剛說完,鬼楚就一陣哀嚎。
一路上,鬼楚擦了擦掉在地上的包子,心裏真是一萬個不情願,咬了一口,沙子在嘴裏哢哢作響。
“師兄,妖界那地方會不會有豺狼虎豹啊?”鬼楚這個人,一向是愛惜自己小命的。
“我定會保護你。”得到墨白的承諾,鬼楚有些小開心。
“你以後也會一直保護我嗎?”鬼楚探過頭,問道。
墨白開始不語。鬼楚有些泄氣。這個悶葫蘆!
剛到花海,鬼楚就賭氣自己跑開,墨白也沒說什麼,鬼楚更加氣憤了。
“臭墨白,死墨白。”鬼楚猛地坐在地上,突然聽到嗚嗚的哭聲。
“誰?”鬼楚突然彈起來,看了看周圍。
不遠處的花叢抖了抖,鬼楚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卻看見一身血漬的白狐躺在那,那白狐也看到了鬼楚,眼神裏的哀求讓鬼楚動了心。
“你怎麼了?”鬼楚剛要靠近那白狐,它卻縮了縮,有些害怕。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鬼楚抱起白狐,也不顧自己的白裙上沾了血,笑嘻嘻的。
“我包你藥到病除。”鬼楚打開墨白給自己隨身帶的醫卷,隨手翻了翻,皺起了眉頭。
“算了這些東西太複雜了。”鬼楚甩開醫術,隨手摘了一棵仙草,“我知道我這樣隨便有點不太對,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
白狐的眼神裏有一絲絲不滿。
“師妹!”不遠處傳來墨白的聲音,鬼楚急忙將白狐藏在自己的懷裏,卻覺得有些奇怪。
“師妹,你……”當墨白走到鬼楚跟前時,發現鬼楚傲人的胸部,嘴角有些抽搐。
“哈哈,我吃不完你給我的包子,索性塞進懷裏。”鬼楚哈哈了兩聲,覺得有些尷尬。被師兄看到自己這麼無恥的一幕,真是丟人。
“你的裙子上……”墨白還未說完,鬼楚急忙後退,“沒什麼,剛才我被紅果沾到,留下的印子罷了。”
師兄這個人,向來冷漠,肯定不會讓她收留小動物的,說不定還要把她懷裏的小狐狸折磨一番。
畢竟墨白的世界觀裏,妖沒有好壞。
“我肚子疼,先回去啦!”鬼楚笑嘻嘻地踩上仙雲,走了。
墨白還想說什麼,隻能沉默。肚子疼,還有血跡……
墨白的臉紅了紅,低著頭繼續采草藥。
鬼楚看到昔日的靈山結界竟然如此薄弱,有些驚訝。
而懷裏的白狐卻抖了抖耳朵,似乎有些得意。
鬼楚歎了口氣,好不容易從懷裏拿出那隻白狐,師父卻走了過來。
鬼楚機警地把白狐往身後一放,搬雲仙人有些不開心。
“頑劣的九尾狐族,竟然打破了靈山千萬年以來的結界,氣煞我也。”看著師父怒氣衝衝,鬼楚一向在師父麵前不討喜,所以急忙跑回了房間。
鬼楚看著自己的裙子和邋遢的白狐,燒了水,準備沐浴更衣。
看著熱氣騰騰的水,鬼楚脫下衣服,抱著白狐踏入水中。
“你看看你這麼髒了。”鬼楚仔仔細細地用香皂把白狐抹得全身都是泡沫。
“你的臉怎麼紅了?”鬼楚戳了戳白狐的臉,笑了起來,“你要是個男孩子,我會挖了你眼睛的。”說完還冷哼一聲。
“那真要如姑娘所意了。”富有磁性的男聲低低傳來,鬼楚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別嚇我……”鬼楚抱起白狐,眼神裏有些恐慌。
沒得到回答,鬼楚隻覺得自己手上的白狐似乎越來越重,隨之出現的是一個男子,而且還是裸著的……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很久很久……
“流……”氓還沒說出來,鬼楚突然被眼前的男子捂住嘴巴。
“是你帶我一起洗澡,怎麼?現在想起來不太對頭了?”那男子笑眯眯的,一臉無辜。
鬼楚嘀咕了幾句 看著男子,發現他竟然長得如此驚豔!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眸子裏仿佛一潭秋波,加上一雙丹鳳眼,顯得更加妖媚,雪白光滑的皮膚和健壯的身材,如墨長發隨意披散,顯得更加誘人。
“你該不會就是打破師父結界的……”
“是啊。”那男子回頭看了一眼鬼楚,笑得燦爛,“不過我也受傷了,真可惜。”
可惜你個頭啊!鬼楚差點就說出口,但還是忍住了。
“你房間裏隻有一張床?”那男子挑眉。
“難道你房間裏兩張床?”鬼楚翻了個白眼。
“那隻能今晚一起睡了。”
不不不,我睡地上。”鬼楚隻能認慫。眼前的這個人可是能破掉靈山結界的厲害人物,她還不想死那麼早。
“和你一個女孩子搶,我倒是過意不去,而且你還這麼小。”那男子覺得有些不妥。
“你也知道我小啊。”鬼楚委屈地看了男子一眼,“你叫什麼?你長得真好看。”
“我喜歡嘴甜的孩子。這樣我便告訴你我的名字吧 ,記好了,我叫蒼耀華錦。”蒼耀華錦笑了起來,看著鬼楚苦苦思索。
“好耳熟的名字啊……”鬼楚撓了撓腦門,“啊!妖界少主!”
“今晚一起睡吧。”蒼耀華錦看著鬼楚,隨口說了句。
“男女授受不親!”鬼楚一口拒絕。
“那方才誰還把我放在她胸前來著?”蒼耀華錦痞痞的笑容,讓鬼楚恨得牙癢癢。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孩子呢。”蒼耀華錦從浴桶中站起,隨手披好了衣服。
“倒是讓姑姑好找了。”蒼耀華錦歎了一口氣。
妖界。
“沒想到這個臭小子居然真的破掉結界了。願賭服輸,我去燒了月老的姻緣樹。”赤色的身影晃了晃。
“二侄子,妖宮就交給你了!”那抹紅影極速消失在原地。
“唉。”蒼耀冰一臉懊惱。怎麼妖界出了這麼兩個沒責任心的主人。
月老本來還在姻緣本上寫寫畫畫,突然看到一抹紅影,以為是樹上的紅線,也沒在意。
“月老。”一個年輕的男子徐徐走來,看了看滿樹的紅線,輕輕一笑,儒雅至極。
“老夫拜見九天雷霆。”月老鞠了鞠躬。
“不敢。”那男子眉宇間的正氣有些刺眼。
“什麼敢不敢的?月老,你說我赤獄狐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心儀的另一半呢?”紅色的身影從樹上落下,笑眯眯地看著二人。
“這……”月老猶豫了一下。
“放心,我請你吃酒。”赤獄狐從身後拿出一罐小酒,輕輕晃了晃,酒裏的千年醇香飄了出來。
“妖女?”九天雷霆皺了皺眉頭。
“什麼妖不妖女的,這位小哥哥,不如陪我倆一起一醉方休?”赤獄狐挽著九天雷霆的脖子。
“放手。”九天雷霆一臉不情願。
“你叫我放我就放,我豈不是很沒麵子?”赤獄狐冷哼了一聲。
赤獄狐剛說完,覺得周圍的空氣驟然下降,月老看局勢不太對,急忙打圓場。
“行了,這是妖界少主赤獄狐。”月老撥開赤獄狐的手,笑道。
“這是……”月老剛要介紹,赤獄狐卻別過了頭。
“這是天下第一無賴,剛才還要非禮我。”赤獄狐突然反咬一口,九天雷霆惱怒起來。
“姑娘,你我不曾相識,我對你這種人一點好感也沒有。”
“喲喲喲,老娘就不信了,我一定要讓你對我負責!”赤獄狐揪著九天雷霆的衣領,眼神裏都是怒火。
“且聽我說,少主,您的姻緣就是雷霆大人啊。”月老急急忙忙勸架。
“放狗屁!看我不燒了你這破樹!”赤獄狐一個轉身,火焰直逼姻緣樹,突然一道天雷落下,將火焰吞噬。
“吃酒是假,燒樹是真。”九天雷霆挑眉,赤獄狐也不否認。
“你要失策了雷霆大人。”赤獄狐笑了起來,身體逐漸透明,身後的姻緣樹卻起了大火。
九天雷霆瞪大了眼睛,月老也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完了!我的命根啊!”月老嚎啕大哭起來。
“那人的法力竟然在我之上?”九天雷霆喃喃自語,月老急得跺腳。
靈山。
“你不餓嗎?”蒼耀華錦抬頭看了一眼正在認認真真研讀醫書的鬼楚,問道。
“餓也沒辦法啊,你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還要治好你的傷才行。”鬼楚不耐煩地應了句,“這都什麼鬼啊!”
“你以為你的年齡,能看得懂醫仙的書?我的傷口不用你擔心,狐心會自動恢複好的。”蒼耀華錦打了個嗬欠。
“你怎麼不早說?”鬼楚翻了個白眼,跳下椅子跑向廚房,出門前還不忘問蒼耀華錦愛吃什麼。
鬼楚悄悄跑到廚房,看到玉溪正在做飯。
“玉溪姐姐,你有必要天天跑來靈山嗎?就為了師兄?”雖說玉溪不比她大幾歲,可是玉溪小小年紀卻喜歡墨白,天庭人盡皆知。
“來,嚐嚐我新做的桂花糕。我聽搬雲仙人說,這是你倆的最愛。”玉溪笑了起來,撚起一塊糕點,塞進鬼楚嘴裏。
“玉溪姐姐,有肉嗎?”鬼楚想起來屋子裏還有個肉食動物等著她去喂養。
“有,自己去玉桌上看看。”玉溪說完,就繼續做飯了。
鬼楚走到玉桌前,用油紙包了幾塊肉,還隨手帶了幾個包子。
因為包子有些塞不下的原因,所以鬼楚隻好繼續塞在胸前。
“師妹?”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鬼楚本來還在努力塞包子,手一抖,包子掉在了地上。
不是吧?每次把東西塞在胸裏的時候都被師兄看見?嚇得鬼楚也沒敢應聲,隻是趕緊撿起掉下的包子跑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玉溪,你覺不覺得師妹好像對發育太過於執著了?”墨白走進廚房問道,玉溪頓了頓。
“看來你們靈山某方麵的教育有欠缺啊。”玉溪搖了搖頭。
這次是墨白愣在了原地。
鬼楚好不容易拿了東西回來,蒼耀華錦隻是坐在玉凳上無動於衷,偶爾抬起頭一瞥,竟然笑了起來。
鬼楚有些不滿:“笑什麼?我這樣還不是因為你!”說完,把包子一個一個拿下來。
“你們靈山夥食這麼差?”蒼耀華錦看了看那個掉在地上,髒兮兮的包子。
“是啊,可比不上你們妖宮的繁華了。”鬼楚冷哼一聲,拿起那個髒包子,擦了擦就吃了起來。
蒼耀華錦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這樣,心裏竟然有些不忍。
“給我吧。”蒼耀華錦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拿過那個髒兮兮的包子,自己吃了起來。
“你們妖界平常都吃什麼?”鬼楚突然聞到,蒼耀華錦思考了一下,“我一般辟穀,不吃東西。”
鬼楚嘴角抽搐。問了也是白問。
“我倒是想邀請你來我妖宮做客。”蒼耀華錦突然脫掉外衣,隻剩下一層薄薄的內服。
“我要睡了。”
“啊?……”鬼楚看了看窗外,“現在天都沒黑呢。”
“我的九條尾巴都要靈力,自然要休息多一些,丫頭過來。”蒼耀華錦坐在床邊,向鬼楚勾了勾手指。
“幹……幹什麼?”鬼楚本能往後退。
“一起睡啊,我都受傷了,身體冰涼,沒有人溫暖一下我 我怕半夜就會被冷死。”蒼耀華錦的理由聽起來有些蹩腳,但是鬼楚信了。
“那你不準吃我豆腐。”鬼楚小碎步走了過去,剛走到床邊就被蒼耀華錦拉倒在床上。
“你渾身包子味。”蒼耀華錦笑著,側身抱住了鬼楚,“不過很香。”
“你一定不能吃我豆腐!”鬼楚皺了皺眉頭,腰上的手十分安分地摟著,鬼楚才滿意地點點頭。
“沒想到你也是個正人君子嘛。”鬼楚剛說完,蒼耀華錦有些不樂意了。
“你的意思是,我看起來像登徒浪子?”
鬼楚搖搖頭:“你就是不怎麼正經而已。”
“睡覺。”蒼耀華錦拍了一下鬼楚的背,鬼楚差點沒吐出血來。這家夥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嗎?
鬼楚有些生氣,身後卻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這就睡著了?鬼楚有些尷尬。蒼耀華錦抱著她的腰,可是她保持這個動作很僵硬,隻能不斷地挪開。
突然看到蒼耀華錦的身體縮了縮,心裏有些不忍,還是挪回原來的位置,乖乖在蒼耀華錦的懷裏。
妖宮。
“天庭派我來和你談判。”九天雷霆冷冷地看著赤獄狐,赤獄狐也沒給他好臉色,兩人就一直互相幹瞪著。
“談判什麼?你們天庭拿什麼和我談判?”赤獄狐挑眉,順手打開九天雷霆帶來的卷軸,看了看裏麵的內容,眼神更加不屑。
“不就是燒了一棵樹而已麼,你們天庭真小氣。”赤獄狐指了其中一條——與月老一同恢複姻緣紅線。
“這不是小不小氣的問題,是凡間很多人都被你打亂了姻緣,無法相愛,一片混亂。”
“那月老還說你和我有緣分呢!怎麼?你就這麼著急想要和我在一起?”被赤獄狐這麼一調侃,九天雷霆竟然覺得有些道理。
“罷了,和你這個妖女講不了道理。”九天雷霆收起卷軸,“你若是不幫助月老恢複卷軸,你的侄子可就沒什麼好下場了。”
赤獄狐本來還對九天雷霆不屑一顧,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渾身不自在起來。
“你們把我的侄子怎麼了?”她的好侄子可是妖界未來的領主啊!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她怎麼和上一代妖王交代啊?
“他獨自破掉靈山結界,自己也受了重傷,雖然如今下落不明,但是天庭已經派人去搜尋,若是找到,再加上你燒姻緣樹這個罪名,你的好侄子可就要萬劫不複了。”九天雷霆一邊說,一邊看著赤獄狐的表情。
赤獄狐搶過九天雷霆的卷軸,惱火起來。
“你真是一副卑鄙小人的嘴臉!”赤獄狐咬牙,“愣著幹什麼?帶我去見月老啊!”
“我還以為大小姐你不願意呢。”九天雷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赤獄狐恨得牙癢癢。
“有沒有人說你特別欠揍啊。”赤獄狐笑了起來,捏了九天雷霆一把。
“疼。”九天雷霆甩開赤獄狐的手。
“再疼也不如我心裏疼!”赤獄狐翻了個白眼。
“同樣是妖界少主,你們二人還真是闖禍精。”九天雷霆突然說道,赤獄狐也不反駁,隻是點點頭。
“我做我們想做的事情,我做我們覺得開心的事情,沒有什麼不對啊?妖生在世,不留下點什麼,總覺得白活了,你沒有體驗過放縱自己的滋味,你是不會知道的。”赤獄狐說得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