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兒執筆,寫下懿旨,蓋上鳳郡主的印章。手心在半空拂過玉佩又拂過懿旨,那玉佩的鳳字便印入了懿旨中。
“懿旨在此,爾等接旨!”那謝都尉同一眾侍衛立馬跪地,子書嗣音欲跪卻被芷兒和貼身丫鬟嫋嫋製止。芷兒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讓她在一邊站著就好。
“應天順時,郡主有令:今都尉謝氏藐視本宮,著吏部撤其都尉之職,革職察辦,速議再奏!”
芷兒念完後,對嫋嫋使了個眼神,嫋嫋拉著樂音郡主邊走邊言:“郡主,我們快進去探望夫人吧!這兒自有芷兒姐姐處理。”
兩人很快進了閣樓,芷兒無心看二人的背影,隻聽見謝都尉言:“你這個小小婢子,竟敢假傳郡主懿旨!”
“那又如何?至少,你非都尉大人了,丞相也救不了你,不是嗎?”芷兒同情的看著他,不識好歹的人,“來人,押至吏部!請吏部尚書裁度。”
芷兒轉身回了來鳳院,不聞不問後麵那不堪入耳的吼叫聲。
回到來鳳院,她站在屏風外,言:“姐姐,事已辦妥。隻是,您這樣可與丞相僵化了。”
“無妨,小小都尉,不成氣候。芷兒妹妹辛苦了,來我旁邊坐會。”
窗旁有一個半人高的木台,中間放上一個小桌子,一白瓷花瓶。兩旁正好放上兩坐墊,供兩人坐。
傾塵閑坐於右邊,芷兒徑直坐在左邊。丫鬟奉上了兩杯熱茶,二人閑聊了會。芷兒便聽見正廳有了喧鬧聲。
“姐姐今日這麼早便傳了晚膳?”芷兒聽見了器皿同木桌的碰撞聲,疑惑的問道。
傾塵看了看沙漏,解惑道:“廚娘今晚要回家一趟,本宮應了她,早些用晚膳。況且,本宮給了她們一炷香的時間,該是足夠了!”
暖瑤閣內,嫋嫋看了看天色,對著樂音郡主說:“郡主,差不多了,來鳳院已經傳晚膳了。”
“母親,兀自珍重!女兒有機會再來看您!”子書嗣音屈膝,含淚離去。
嫋嫋攙著她回了子衿閣,她讓嫋嫋替她向鳳郡主道謝,順道歸還玉佩。兩院隔的太遠,子書嗣音早已疲憊。
五王府進門有一前廳,過花園,有一正廳。正廳後麵便是一庭院,院中被溪流所環繞的便是王爺與王妃居住的閣樓。
東西廂各有一庭院,鳳郡主住於東院來鳳院,而閔夫人同樂音郡主則住在西院的兩座閣樓中。
三院後有一大花園,那裏有五王府的溪流活水源頭。有亭子可以小憩,有歲寒三友,也有各式花木。後廳在花園之後,有幾座不起眼的閣樓也在那,穿過閣樓便是王府後門。
“她,可說了些什麼?”子書傾塵正剝著柑橘,橘汁浸到指甲中,恬靜閑適,慵懶之態盡現。
“稟郡主,那閔夫人說了什麼‘七月流火,音兒當是添些衣裳。母親囑咐她們做了件雲攜鳳舞華服,想來鳳兒生辰給她再合適不過了。’還有什麼‘外祖父身子不太痛快,替母親去看看吧!’嫋嫋覺得有問題。其餘的,想來也沒什麼,那閔夫人也是極聰明的。”
回話之人正是嫋嫋,她安排在西院的“心腹”,不過子書嗣音一直將她當做心腹。
子書傾塵將剝好的柑橘遞於坐在一旁的芷兒,言:“嗯,本宮知曉了。告訴西院的人她要什麼還是給她置辦,畢竟她還是王府的夫人。”
“諾!”
待她走後,芷兒言:“雲攜鳳舞?姐姐住的閣樓正好叫雲鳳閣,她又是以舞娘身份進府,這不是指明了您挾持了她嗎?後麵又讓樂音郡主回閔家看看,有心人一聽便明白了!”
“嫋嫋都能猜到的,本宮當然知曉。”子書傾塵笑,“不過,本宮敢做就不怕她知曉。隻是,這閔瑤似乎很想本宮滅了閔家。”
看這時辰想著昨日午時一刻,閔夫人起身,正欲向西院暖瑤閣走去,卻被傾塵擋下。
“本宮一向便知夫人何許人也,故,想和夫人談筆賣賣。”
閔夫人疑惑,饒有興趣道:“什麼買賣?”
傾塵起身,笑著言:“本宮替夫人保全閔家,夫人從此疏離嗣音,如何?”
“嗯……這筆買賣對本夫人來說並不公平。”閔夫人閉眼,緩緩睜開,清冷的說。
“哦?這麼說,夫人是不想做這筆買賣了?”傾塵眯著眼,半真半假的說道,“也好,夫人當初是怎麼得到這一切的,現在本宮就怎麼讓你失去一切!如何?”
閔瑤切齒,看著那雙精明又自信的眼神,卻又無可奈何,言:“你!本夫人應了便是。”
“哈哈,本宮知曉夫人一直是個聰明人!”傾塵大笑,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不過,本夫人有個條件。”
傾塵看著她,凝眸言:“你沒資格提條件,不是嗎?”
閔瑤輕咬唇,手做拳狀,輕吸氣,垂眸而道:“我,求你。再讓我見樂音郡主一麵。可以嗎?”
“看本宮心情。”傾塵移蓮步,扶著芷兒,留下一句便離去了,“來人,押下去!”
拂曉,一晚風平浪靜,迎接她的隻有朝露和晨光的熹微。今日的她沒有再賴床,也沒有拒絕郡主應挽的發髻和應佩戴的服飾。芷兒很好奇,盡管她知曉這些都是郡主應該做的,可是她還是不相信郡主如此配合。
“姐姐怎麼今日竟如此配合?”芷兒將發簪輕輕插入傾塵的發髻中,對著鏡子裏的郡主好奇的問道。
傾塵此刻也抬著頭,看向鏡子,塗著口紅,玩味的說:“妹妹這話,可是,希望姐姐再睡兩個時辰?”
說著,傾塵便打了一個哈欠,扭頭笑著起身,任發簪輕敲銅鏡。芷兒按住了傾塵,幾分怒火,賭氣地說:
“姐姐知曉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您可是故意要逗妹妹。既如此,今日您就自己戴發髻吧!”
“好妹妹,怎的姐姐說點玩笑話就惱了妹妹了?今日我可還要出府,芷兒要不好好幫姐姐梳妝,可就失了這五王府的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