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軒的院子裏,芷兒同文子悅將草藥碼好,走了過去。傾塵一覺醒來,記憶零零散散的恢複,恍恍惚惚的泡了壺茶。現在,吹著這清風,傳來這陣陣藥香,她慵懶的坐著,手捧一杯清茶。倒是清神了許多。
“多謝郡主,此茶甚為清甜。”芷兒坐在另一邊,端茶聞香品,輕語。文子悅自顧自喝茶,並未多語。
傾塵端著茶杯,言:”有茶無果,品之無味。芷兒,我方才醒時聞到從竹林那邊飄來的清果香。現下想想倒是想吃的緊,不知你?”
“好,郡主既想吃,芷兒去摘些來便是。”說著便朝著竹林去。
“嗯,好茶!琴塵姐的茶藝倒是更進一步了。我當時還在想是誰動了我雅軒的器具。”文子悅輕啜一口,感歎。
傾塵舉著茶杯,眼神凝視著它,漫無邊際的說:“想來,除你我怕是無人動過?不,應是除你我,無人敢動?”
“琴塵姐說笑了,這區區杯盞罷了,怎會無人敢動?”子悅放下杯盞,陪笑著說。
“子悅,你該知曉我是知道你有所隱瞞,故支開芷兒。”
“原來琴塵姐是故意支開芷兒的,我倒是真不知。”
傾塵放下杯盞,茶杯碰在木桌上發出響聲,她話中有話,威脅之音字字透出:“我的耐心有限,這你總該知道吧!”
“我知道,我也不想瞞你。18歲生日宴會那天晚上,我偶然來到這片大陸。也是那天,我的記憶就多了一些有關我前世的訊息。至此後,雲城,大陸任我穿梭。我苦心經營多年爭得這片淨土,取之名為雅軒,設結界,能進來的不過了了無幾。那天,你被人追殺,一男子救了你們。因世人早知雅軒不可擅闖,便將你們放置結果外不過幾米,隻是,你們怎麼進來的我就不知了。”
傾塵毫無半分波瀾,唯這塊記憶零散又模糊,她閉眼沉思皺眉,眼皮輕顫。霎時,她睜開眼睛,盯著子悅,言:“救我之人像極文子墨,他說,恩情已了。”
“像極我大哥?莫非……”是他?文子悅眼神飄忽,輕吸一口氣。
“莫非什麼?”
文子悅眨巴眼睛,睫毛相碰,半開玩笑的說:“墨菲定律!”
“哈哈,你還是那番調皮!”傾塵忍不住笑,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她們也是如此,要不是文子墨,或許子悅早同玲玲一般同她親如姐妹。
文子悅吐了吐舌頭,托著臉說:“其實你笑起來比不笑好看多了!”
“或許是,我想你應該是這大陸的強者。”傾塵恢複那清冷麵容,不徐不慢地說。
“怎麼可能?”文子悅幹笑,看著她那一副認真臉,她微歎,“好吧,是的,不錯!其實我是……”
“誰!”子悅話未說完,傾塵轉動杯盞,杯旋轉著穿過草藥的藤架,朝著那抹身影而去。芷兒側身而轉,隨手丟過果籃,籃子穩穩地立於桌上。杯,落地,碎。茶水,就此滴落,方才,竟無半分溢出!
芷兒看著已碎的殘片,不禁皺眉,緩步走了過來,問:“郡主怎會如此武功?”
“方才我教她的,郡主有慧根,練武奇才!”傾塵吃著籃裏的果子,不語。子悅在一旁解釋。
“原來是這樣,可……”可這功力這內力之深絕非一時半刻所成!她終還是未將疑慮道出。
傾塵望著芷兒,言:“很多事知曉便好,何必執著過程。譬如:這果長於哪如何長?怎樣摘?你會執著於此嗎?不會,你隻會想著這果是否甘甜罷了!”
“芷兒明了。”
傾塵不再言,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如今,她還無法全麵相信芷兒,隻能謹慎的走好每一步。
“今日陽光正好,我出去逛逛。”傾塵向著竹林而去,方才子悅用秘音告訴她竹林的靈氣最適合鳳凰。她的玉佩中多了一汪靈泉,以泉養竹再植株梧桐,倒是應了那番話: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
她還說這雅軒能踏足之人少之又少,何況那雅軒深處的竹林,隻能去碰碰運氣了。
此刻,竹林內。兩男子正在下棋,風起,竹響,葉落。若細細看去,其中一人像極文子墨!
“這盤棋,已死。”一男子下一白子,飲一杯清茶。
另一男子笑,幾分邪魅,幾分妖孽,言:“今日,你不在狀態。”
“我等一個人,她來幫我下。”
“哈哈,這天下,除你,誰能贏我?”
男子盯著竹林外,笑言:“她來了,萬不可傷她!”
“誰?“他回頭望著竹林外,這女子氣質倒佳。隻是,這容貌,除那雙眼睛外,倒是尋常無其的,“誒,你確定,這樣模樣的,世間還少?”
不一會,爆出一陣聲音:“咦,人呢?又跑了!”
傾塵毫不費力地穿過結果,這姑娘定不是尋常女子,竟能穿過他所設的結界。想來,他看上的,也不會是普通的。
“不知姑娘來我竹林所謂何事?”
男子在她身後突然發音,著實顫了一顫。她扭頭,看到一絕美男子。一身妖豔紅袍,丹鳳眼,帶幾分邪魅的笑。若是加點白胡子倒像極了那個小老頭。
“誒,老頭,你怎麼在這?胡子被刮了?”傾塵一貫清冷疏離的聲音倒是讓男子震驚了。
男子額頭冒黑線,有些慍怒的說:“叫誰老頭呢?本公子有這麼老?”
“哎呀,認錯了,公子太像我一位故人了?”
“少廢話,先下棋。”言罷,衣袖一揮,二人來到才方下棋之地。
此地倒清幽雅致,棋旁杯中,尚餘幾分熱氣。此棋局,尚剩一白子。
傾塵撚起白子,指著一點道:“若下這,我贏。”又指著另一點道:“若這,平局。”
“姑娘好棋藝!”
“所謂棋藝,巧在這藝上。不過方寸棋盤中,各施謀略,暗中周旋。因其落子無悔,故凝神三思而落。棋藝之道,不過如此!”傾塵在習慣性的胡謅後,輕抿棋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