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菖蒲正在同三隻妖獸對弈,兩隻極為凶悍,一隻極為柔弱,菖蒲在對待柔弱的那隻,下手就有些輕微,防備心也不似那兩隻那麼強。也是沒想到,柔弱的那隻最善於偽裝自己的實力,趁著菖蒲對自己分心,狠狠的刺向沒有防備自己的菖蒲。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菖蒲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邊的醉蝶卻看得清清楚楚,眼看著就要刺到菖蒲了,醉蝶想都沒有多想,飛身撲過去,擋在菖蒲對待身後,替下擋下了那一下。
菖蒲聞見身後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回頭看去,就瞧見了全身是血的醉蝶撲向自己。菖蒲奮力一揮,手中的劍順勢割掉背後妖獸的頭顱,摟著受傷的醉蝶,反手又是一揮,割破了另外兩隻妖獸的喉嚨。
三隻妖獸在地上痛苦的扭曲了一陣,然後不再動彈,一陣風吹過,妖獸的屍首隨著那道風化為了一灘血水。菖蒲查看了一下醉蝶的傷勢,好在沒有傷及要害,隻是流了很多血。
菖蒲捏了個訣,對著醉蝶的傷口,迅速止住了還在汩汩而出的鮮血。
“不要……這樣做,會……對你不好的。”醉蝶氣若遊絲的說著,他這是再用仙法為自己療傷,這是違反了仙界的規矩的。自己雖然不是仙界的人,但也是屬於仙界的管轄範圍,知道仙界的規矩。
“知道後果還撲上來,你當真是我不曉得它的用意嗎?”菖蒲雖是滿臉的慍怒,但說話的語氣卻比以前溫柔的多。
醉蝶的心裏開出了無數個豔麗的小花花,一臉的幸福,看著菖蒲,多希望此刻可以多停留些,時間過得緩慢些,自己的幸福感可以長久些。
他的眉似流星劃過的那道彎弧,叫人越看越喜歡;他的眼,如滿天的繁星,卻是最為明亮的那一顆,叫人心生明亮;他的鼻子,堅挺又俏皮,心裏忍不住想要去摸一摸;他的唇,又薄又飽滿,粉粉嫩嫩,好想即刻撲上去輕薄一番。
醉蝶看的如癡如醉,完全是忘我的地界,全然忘了自己的傷勢,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自己是哪一個。
菖蒲見醉蝶身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剛要說些安慰她的話,卻瞧見她那滿麵桃花的盯著自己,又改了心意,冷生說道:“看夠了沒?”
醉蝶幡然醒悟,迷迷糊糊的應著:“嗯?什……什麼?”
菖蒲撒開了醉蝶,將她從自己懷抱裏生生硬拽了出去,撲了撲身上的塵土,“你的傷口已無大礙,你先靜養些時日,慢慢就會痊愈。據我所知,貓生來是軟骨頭,就算是跌斷了腿,隻需靜養幾天就會痊愈的,又可以上躥下跳了。”
醉蝶死死拽著菖蒲的衣袖,卻被他狠狠的給拽開了,心裏好不留戀。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好聞,淡淡的清香,既不濃烈也不豪邁,斯斯文文的,還很有安全感,歡喜的緊。
委屈的看著菖蒲又恢複成以往待自己的模樣,哎,這個男人,真是無情,自己連小命都不要了,他卻是說變臉就變臉。可是自己這賤兮兮的模樣,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反倒是自己越發的無法自拔,越發的深陷於他的這處泥潭裏了。
“就算是靜養,也需要人照應的呀。”醉蝶期期艾艾的說著,不停的偷瞄著菖蒲的臉色。
“我一會兒拜托這片土地,讓他照佛你幾天,我正在凡間曆練,所到之處都似之前那般艱險,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知道貓有九條命,剛才那個傷我也是折損了我的修為的,我們互不相欠,就此別過。”菖蒲說完這話,就走了。
醉蝶看著越走越遠的身影,心裏很是委屈,聽他那話音,好像自己為了救他是別有居心一般。說的自己那九條命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似的,我受傷也是很疼的,好吧?我也是會大失元氣的,好吧?我可不是見誰都這般舍命相救的,好吧?
滿肚子的委屈無處可說,在家裏又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哪一個見著自己不像哄著心肝寶貝似的。偏偏是你,當我像臭狗死似的,橫眉冷對,要來喝去,想訓斥就訓斥,想白眼就白眼。
要命的是,自己還這般犯賤的恨不起他,隻會自己生著悶氣氣自己,氣自己沒有,氣自己怎麼就得不到他的好感。莫要說他的笑臉了,就連一句溫柔的話都沒有。
想到此處,醉蝶越發覺得委屈,眼眶一紅,眼淚忍不住簌簌的落了下來。
有道是貓哭主,主必有禍。待醉蝶養好了傷,又踏上了茫茫尋主之路,她卻怎麼也不會想到,她這次的尋主之路,卻是叫她徹底斷了自己的念想,徹底根盡了他們之間情分。
隻因自己的一時貪念,動了貪欲,卻沒想到斷送了冬陌淡淡性命,也葬送了自己的美好的懵懂愛情。造成了一死兩傷的結局,也是自己萬萬不想的,自己真的是悔斷了腸子,悔爛了心。
如果真的可以重來,醉蝶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做出那等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自己搭進去一條命不說,還被菖蒲徹底的嫉恨上了。縱然自己死上千萬次,他也不會原諒自己的,現在的自己,不敢再去觸及他的眉頭。
說了這麼多又能怎樣,事實擺放在眼前,人命換不回來,唯有年年來祭拜她,減輕自己心頭的一些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