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神的消逝讓世間又恢複了往日的景象,之前的那場動亂也平靜下來,似乎從未發生過一樣。
散聖仙君的心裏放不下母神的囑托,一個人來到雲山霧海,想著去看看她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遠遠的就瞧見一株極為高大的神花,周身散發著五彩的光暈,矗立在眾多仙草中,顯得格外耀眼。
那神花也感應到了有人來訪,擺動著碩大的身軀,揮舞著巨大的綠葉,似乎對來訪者很是歡迎,深怕來訪者看不見自己,不斷的擺動軀幹好吸引住來訪者的目光。
散聖仙君覺著有些好笑,母神將自己一大半的修為給了這個孩子,自己老遠就瞧見了她的仙氣。在說進了這珍草園,謔,那麼大一塊頭,同別的珍草一比較,反差之巨大,自己真是想瞧不見都難。
母神還真是用心良苦,深怕餓著自己這個孩子,千挑萬選的選了這麼大一塊頭的神花,如此的肥碩,營養定是缺不著的。看著它如此熱情的歡迎自己的到來,怕是再修煉百十來年,定是要成精了。
可惜啊,是沒那希望了,待到了孩子成型,瓜熟蒂落的那一天,也就是它被孩子吸食榨幹的時候,它怕是要化為一灘灰燼了,望來生能有個好造化吧。
看著孩子很是安全,也很是健康,散聖仙君沒有做過久的停留,深怕引起歹人的注意。隨手摘了幾株藥草,離開了珍草園。
轉而來到母神的夫家,也就是那座山裏,整座山被母神保護的很好,層層屏障,密密茬茬的,若不是自己熟悉她布陣的道法,還真是不容易進來。
一切還如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崇山峻嶺,鳥語花香,蔥蔥鬱鬱,溪水淙淙,魚遊淺底。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看來,這山裏的一大家子人還不知母神的事情。
進入山裏,就瞧見幾個孩子正在那研究道法,蹲在地上不停的比劃著什麼;道行高的幾個正在修仙,一板一眼的模樣,很是可愛,像極了母神;角落裏幾個正在晾曬藥草,一會翻曬,一會聞聞,還在紙上記錄著什麼。
“你是誰?”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滿是警戒的語氣。
散聖仙君轉身看去,一個健壯的,黝黑的漢子,背著一籮筐的草藥,一臉的憨厚模樣,死死的盯著自己。
“我是散聖君,你應該聽說過我的。”散聖仙君知道父神的來曆,自然是也曉得他應該知道自己的。
“原來是散聖仙君,有禮了。”父神還未成人型的時候,就聽聞過老祖的四個徒弟的大名,雖說不知道他們長得什麼模樣,但是這大名還是如雷貫耳。
“無需客套,說起來,我還應該稱呼你一聲姐夫的。”看著這個憨頭憨腦的漢子,散聖仙君倒也覺得母神下嫁於他也不是很虧,最起碼他對師姐的真心不假。
父神隻是摸著後腦勺傻嗬嗬的笑著,半晌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夫人呢,怎麼沒有同你一道回來?”
散聖仙君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知自己該如何說是好。
父神瞧著散聖仙君為難的樣子,心裏也大概有了些眉目,招呼著散聖仙君,“仙君,咱們還是進屋裏說吧。”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就在此處同你長話短說吧。”萬一讓滿屋子孩子聽見了這個噩耗,都哭鬧起來,若是再同自己要娘,這可如何是好,生平最怕的就是遇到此類場景。
“如此,也好,願聞仙君其詳。”父神雖說表麵上看著極其鎮靜,實則心裏已是慌亂成一團了。
“師姐她,已身歸混沌了。”
父神愣愣的看了散聖仙君一會,紅著眼眶,極力忍著心中的苦楚,弱弱的說道:“她出去已經一年了,一直沒有音訊,也不見她回來過,帶過去的那些孩子,也沒見回來過,我就料到了。”
“師姐她,也很是舍不得你們,臨終再三叮囑我要好生照佛你們,對了,你們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被她封印在雲山霧海的神花裏,囑咐我要好好照顧那個孩子。”散聖仙君再三猶豫,還是沒有將真正的理由說出來,怕這個男人傷心。
“也好,有你照顧我也就放心了,我又不懂得什麼仙術道法的,讓孩子跟了我也成不了什麼大器,研究藥草也隻能救命,卻救不了四海八方的安穩。”父神自然了解自己的女人的心思,她的心裏至始至終沒有放下四海八方的穩定。
原來他都明白。散聖仙君心裏也是暗暗佩服這個男人的胸懷,這對夫婦,還真是天造地設。
“師姐她,還允諾自己的子女要同隨她一道去的那對夫婦的後人,要永世交好。”散聖仙君一五一十的將所有事情和盤告知給了這個男人。
“哦,她決定的事情,都按照她的意思來吧。”父神的鼻尖一酸,眼淚再也止不住的留了下來,又怕被院裏的孩子聽見,極力克製著自己不要哭出聲。
散聖仙君瞧著這個大漢如此叫人心酸的模樣,心裏也是極為不忍心,匆匆同他告了辭,轉身離開。
伺候,又是若幹年沒有再去此處,直至有一年,自己心血來潮又去看了,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早已沒了主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