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大姐已經去了三日了,這幾日又連連大雨,若還不將大姐安葬隻怕……”
屆時凡間的蘇州城裏,蘇家大戶也正在辦著喪事,氣氛卻是詭異的很。
空氣中焚香的煙火味四處飄散再被屋外的綿綿細雨漸漸衝淡,那幾乎掛滿了白燈籠白布條的蘇家,堂前的棺木前卻沒有一人在哭泣,隻有嘈雜的嗩呐聲不斷的在回蕩著。
方才說話的人是蘇家的二小姐蘇荷,之見她一身粉色衣裳隻在發間別了一朵白色花兒猶如一朵出水的芙蓉,那施滿粉黛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的難過。
蘇老爺坐在那裏一直未曾抬頭看過那棺木一眼,臉上的表情在外人看來更多的是呆滯。
外人都知道蘇家大小姐蘇秋止是最不討蘇家老爺歡喜的,隻因她那娘親一生下她連月子都未坐滿便拋下她離家了。
傳言是同奸夫私奔了。
蘇老爺自打那以後就再未管過蘇秋止半分,直到三日前蘇秋止與陳家的婚事被退,繼而又傳來她跳池自盡的事,他這才頭一遭踏進那小別院。
抬頭望向棺木,無力道,“釘棺吧。”
這話落音,一旁的蘇荷不禁嘴角微勾,看著那前去釘棺的人。
蘇秋止,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你死了,這次我就不信你還能從棺材裏爬不出來不成。
一陣風過,這春日濕潤的涼風帶著幾絲冷意讓蘇荷不禁後背一冷,打了個寒顫。
“你們都輕些,別擾了姐姐的安靈。”
蘇荷踩著蓮花小步移到那棺木前,細心的招呼著那蓋館的仆人們,卻在瞥向那棺木中的人後也不免心生嫉妒。
蘇秋止什麼都生的不好,唯獨那張臉,放眼這整個蘇州城都沒人能比的過她的美貌,自小蘇荷就不喜歡她這張臉,可不管她怎麼克扣她的月銀和夥食,她那身段和容貌就是比她要好!
如今都死了三日了,那臉竟還這般的紅潤,真是天生就跟你娘一般,是勾引男人的胚子!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棺木中的蘇秋止,蘇荷冷哼一聲,她這話雖是在心底想的,可卻不知為何竟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棺木中已經再度活過來的某人耳中。
眉頭微微一緊,那靜躺在棺木中的人忽然神識放空,五感恢複,各色各樣的聲音不斷的湧入她的耳中,嘈雜的讓她有些頭疼。
她這是在哪……
無法睜開雙眼的雲卿瑤連身子都沒法動彈一下,隻覺全身都僵的猶如死屍一般。
她不是應該已經魂飛魄散了嗎?難道是父王救了她?
指尖微微用力,手腕上一處溫熱的感覺似乎正在席卷她的身體各處,眼前感覺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刺的她的雙眼有些生疼。
“蓋館上釘”
隨著一道尖細的聲音傳入雲卿瑤的耳中,不禁讓她心中一愣,腦海裏突然劃過許多陌生的場景和記憶。
不待她去消化,那由頭頂傳來的聲響便讓她這身體求生的本能反應刷的睜開了雙眼,一道藍光由眼底閃過,纖細的手腕一抬便直接阻住了那馬上就要合上的棺木。
眉眼緊皺,雲卿瑤稍稍用力便將那棺木輕而易舉的一把推了出去,棺木重重的飛彈出去摔在地上,當即將那一屋子的人都嚇得朝這邊望了過來。
雲卿瑤徑直的坐了起來,冷眼掃了一眼這裏,卻在看到那外麵的場景後微微怔住了。
她這是在哪……
看著那滿屋子披麻帶桑的人,雲卿瑤還來不及去看清她們是誰,整個大堂便哄鬧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驚嚇過後慌不擇路的朝外奔去,就連那幾個釘棺的大男人也在看到蘇秋止坐起來後嚇得連滾帶爬的遠離了她。
“啊!大小姐詐屍了!”
“天呐,大小姐的鬼魂回來了,有鬼啊!”
靜靜的坐在棺木裏,雲卿瑤隻覺得她們的叫喊聲著實吵得她耳根生疼,就連靈魂都要被吵得脫離身體了。
在堂內掃視了一眼後,雲卿瑤便將視線落在了離她最近的蘇荷身上,隻見她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裏看著自己,那驚恐的表情仿佛是看到鬼了一般。
雲卿瑤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正思索著這人是誰,腦海裏便閃過幾個畫麵。
蘇荷,蘇家的二小姐,一直將蘇秋止視為眼中釘恨不得她立馬去死的惡毒女人。
眼簾微垂,雲卿瑤不禁大概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她現在應該是附身在了一個剛剛死去不久的凡人身上。
冷冷的望著蘇荷,雲卿瑤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隨後起身從冰涼的棺木裏爬出來,還不等她說話,那蘇荷突然大喊了一句。
“爹爹,大姐,大姐她一定是被妖物附身了,快,快讓人抓住她,不能讓她給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