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著，月嬤嬤很驚訝嗎？”
“不——”
“不！你明明已經死了？怎麼可能？！”
“如何不可能呢？”
雲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看著她驚恐恐懼的一張臉，她微笑著上前，一把扼住她的衣領，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給提起來，看著她驚恐害怕的樣子，雲姝的心中非但沒有半點報複的快感，反倒隻覺得可悲。
“月嬤嬤，你也是做母親的人。在看到自己的女兒站在你的麵前的時候，你也會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隻為了保全自己的女兒一條命。卻又為何！”
“你不憐憫憐憫別人的母親呢？她的一雙兒女，也在家裏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等著她回去呢。”
“你明知道我娘什麼都沒有做錯，若非是我娘，又怎麼會有她武媚兒的現在？又怎麼會有她現在的風光無限？難道，下等人，就活該被你們這些上等人欺負？難道下等人的命就不是命？在你們上等人的眼中，我們的命就活該卑微猶如螻蟻？”
“虧了我之前還覺得她武媚兒的命到底有多好呢，卻原來，也不過是一個下等人的出身而已。”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雲姝，你想要幹什麼！咳咳咳——”
因為語氣的加重，月嬤嬤忽然用力的咳嗽了起來。
見她恨不得將自己的膽汁都給咳出來，這副緊張又害怕的樣子。
雲姝笑著替她拍著後背順氣。
結果還沒有拍幾下，就被月嬤嬤給凶狠的一巴掌拍開，一臉怒容的瞪著她，儼然和方才的慈愛懺悔就是截然相反的兩幅麵孔：“你這個賤人，少在我的麵前惺惺作態！”
“真是枉我這麼信任你，卻沒有想到是你這個禍害！你可真是命大！那場大火竟然沒有燒死你啊——”
一聲慘叫，雲姝已是一把拽起了她的頭發。
將月嬤嬤整個人從地上拎了起來。
此刻滿身都是傷，生死不能的月嬤嬤又哪裏會是雲姝的對手？
就這麼被她一手給拎了起來，後背上的傷，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讓她給疼的大汗淋漓，倒吸一口冷氣。
雲姝拎著她的頭發，將她扯到一排釘子麵前，在月嬤嬤無比恐懼的目光下，一把將她甩了上去。
頓時，活生生的血肉，全部深深的埋沒在尖銳的釘子中。
痛的月嬤嬤又是發出一道淒厲的慘叫聲。
月嬤嬤的慘叫聲劃破雲霄，甚至月嬤嬤想要求救，但是在這種陌生的地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裏，這陌生的帝王她從未來過，也從未見過，甚至她現在到底在不在宮中她都不知道。
“該死的小賤人！你不得好死！即便你殺了我，你以為你就能徹底扳倒貴妃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即便你去找皇上告發又能怎麼樣？沒有人會相信你說的話，你別忘了，自始至終，哪怕我死在你的手上，在所有人的眼中，你都是一個身份卑賤，上不了台麵，注定被貴妃永遠踩在腳下的一個卑賤的奴才！”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一個身份卑賤上不了台麵的下等人，但是有一點怕是要讓月嬤嬤失望了，我會讓你帶著你這個對我的看不起，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我，是如何將武媚兒從高高在上的神壇上給拉下來的。”
“放心。”
不知何時，雲姝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匕首，鋒利的刀鋒劃在月嬤嬤的臉上，一遍一遍的摩擦著。
沒有人，在臨死的時候是真的不害怕死的。
哪怕月嬤嬤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但是在看到雲姝還這般羞辱自己卻不給自己一個痛快的時候，她到底還是怕的。
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為害怕，總之在這一刻，這兩種情緒都有，夾雜著，讓她整個人在這一刻都是顫抖的厲害。
“這兩年，我拜師學藝，倒是學了幾門不錯的手藝。不僅能保全月嬤嬤你一條命，還能讓你的四肢分離泡在酒壇子裏，再割了你的舌頭，將你做成人彘，還能保你多年不死，讓你眼睜睜的，親眼看著，你所看不起看不上的人，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權利的頂峰的。”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雲姝，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你給我一個痛快！”
“啊——”
又是一聲慘叫。
甚至在後麵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慘叫聲都不絕於耳。
……
迎春在攙扶著江柔從外麵進來的時候，被折磨的隻剩下半條命的月嬤嬤整個殘破的身體已經被裝在了酒壇子裏。
江柔進來後，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顯然迎春也聞到了，知道自家娘娘聞不了這種味道，她當即便道：“娘娘，您一向不喜歡聞這些過於重的味道，要不然等雲姝收拾好了再進來吧？”
“不。”
江柔搖了搖頭：“本宮有些不放心雲姝。”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尤其雲姝的爹娘還有大哥對她那麼好。
雖然月嬤嬤隻是幫凶，但是在手刃仇人的時候，江柔還是有些擔心雲姝到時候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直到江柔進來後，看到眼前一幕，江柔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想多了。
房間裏的一切狼藉，其實雲姝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沒有被散去。
其次就是被做成人彘泡在酒壇子裏的月嬤嬤。
在看到月嬤嬤大張著自己的嘴，無論有多麼的賣力，卻始終發不出半點聲音的淒慘樣子。
這一幕，本該是讓人感到同情的，但是無論是江柔還是迎春，都知道月嬤嬤是罪有應得，哪怕是最後落得一個這樣淒慘的模樣，也是作繭自縛！
聽到身後的響動，雲姝轉過身來，朝著江柔恭敬俯身行禮：“娘娘。”
見狀，江柔連忙快步上前將她攙扶起來。
在看到雲姝清秀的小臉上一副平靜的樣子。
但是那雙眼底，卻分明是向外透露了太多。
親自為雲姝拭去臉上的那幾滴血跡，江柔看著她，聲音中透著一抹無奈：“雲姝，可以報仇，但是記住，不能被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