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一出,兩個人都怔住了。
四目相對,彼此眼神裏都閃爍著情緒。
蘇瑾沫最終沒能堅持,收回了視線,反問道,“你也看的出來宸寶在爭寵?”
那小子就差把爭寵兩個字寫臉上了,陸景銘怎麼可能看不明白。
隻是之前覺的都是小孩子的玩鬧,他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最近,陸旭宸的舉動越發的頻繁,似乎在用行動告訴陸景銘,蘇瑾沫最愛的人是他。
陸景銘本不在意,可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讓他下意識的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開始在意起來。
跟個小孩子爭寵,這還是他嗎?
陸景銘輕咳兩聲掩飾尷尬,內心有股衝動讓他點頭,可理智讓他不要那麼幼稚。
陸景銘轉動著眼球,找補理由,“阿宇回來了,這個新聞現在發布是最好的時機。”
答非所問,陸景銘不願意繼續剛剛的話題。
蘇瑾沫也沒在那件事繼續耗費心神,提及陸宇,她的心空落落的。
陸宇現在失明了,他怎麼就把自己過的那麼可憐?
如果他好好的,蘇瑾沫會心安理得的過好現在的生活。
可他對她的感情卻一點都沒有減少,一如最初,甚至更深。
蘇瑾沫反問道,“能不能動用關係將這個新聞下架?”
陸景銘不解,“為什麼下架?”
“太招搖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蘇瑾沫避開陸景銘審視的目光,不敢將心裏真正的想法透露出來。
陸景銘態度嚴謹,不願妥協,“我們的生活在外界眼裏一直都是招搖的,這幾天讓你熟讀以前的聊天記錄,還沒改變你的想法?還是說,你怕阿宇看到會難過?”
陸景銘的問題很犀利。
蘇瑾沫沒有他那麼厲害的心理防線,倉促逃避的眼神證明她開始慌了。
陸景銘抓住她的手臂,語調僵硬,“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隻要你不想和阿宇複合,提出的其他條件,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他眉目冷硬,銳利的眼眸緊緊的鎖定她。
蘇瑾沫搖了搖頭,“我沒想過和他複合,你不要多想。”
說著,她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手中抽回。
陸景銘心裏沉悶,目送著蘇瑾沫轉身離開,不知為何,他覺的蘇瑾沫有意疏遠他。
因為陸宇回來了嗎?
……
陸宇聽完了最新的新聞,哪怕身處陽光下,他依舊覺得渾身冰冷。
仰起臉,沐浴在陽光下,他努力讓自己多靠近溫暖中。
汪柒月站在門前,等陸宇聽完了新聞內容,她才將雞湯送進屋。
“聽阿姨說你早飯沒吃,我特意去廚房給你熬了雞湯,新鮮的草雞,熬的湯特別鮮。”汪柒月盛了一碗湯端到陸宇的麵前,他伸手將雞湯接過去,自己摸索著低頭喝湯。
汪柒月心情複雜,陸宇不吃家裏傭人做的飯,卻願意喝她親手熬的雞湯。
但,自從回到陸家後,陸宇不再接受她親手喂食。
有意和她拉開距離。
“五年前,我和她一起去過農家樂,在那裏吃了農村土養的雞,也是這麼鮮……”陸宇低頭又喝了一口,臉上染著失落,“不,沒那時候的鮮。”
汪柒月絞著手指,掙紮著自己別去在意,她道,“應該是沒放蘑菇在雞湯裏,我現在再去洗些蘑菇放進去,肯定更鮮。”
汪柒月轉身匆匆進了廚房,將冰箱裏的蘑菇拿出來,洗幹淨,切碎後放進雞湯裏接著熬。
熬完了之後又盛了一份送到陸宇麵前,像是獻寶似的遞過去,“你再嚐嚐,這次肯定鮮。”
陸宇很給麵子的嚐了一口,輕笑道,“的確比之前的鮮。”
“以後我都會在雞湯裏放蘑菇,保證讓你喝的開心。”汪柒月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壓抑在心底的慌亂,不敢讓人發現。
陸宇卻沒有再多嚐一口,將剩下的雞湯放在桌子上,“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汪柒月注意到手機上的新聞,有關蘇瑾沫和陸景銘的。
汪柒月沒有多逗留,“需要我的時候叫我。”
陸宇臉色微變,“你今天的話有些多。”
汪柒月小心翼翼的道了歉,悄然離開房間,順手將門關上。
屋子裏靜悄悄的,陸宇抬手將桌子上的碗掀翻在地上,‘砰’的一聲,雞湯撒了一地。
站在門口的汪柒月聽著裏麵傳來的響聲,卻不敢再進去。
猶豫片刻,汪柒月去找了徐翠蘭。
徐翠蘭放下手中的毛筆,因為心思雜亂,今天的字寫的龍飛鳳舞,她已經沒了再練下去的心思。
“阿姨,我過來找你是有件事想擺脫你。”汪柒月扭捏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徐翠蘭意識到不對勁,主動問,“什麼事?你直說。”
“陸宇他被雞湯燙到了,但他不讓我進去,我隻好來找你了。”
“什麼?”徐翠蘭從座位上站起身,興衝衝的前往陸宇的房間裏。
陸宇的右手被燙紅了一大片,但他沒有吭聲,手機上依舊響起陸景銘和蘇瑾沫的新聞內容。
一遍接著一遍,他像是聽不膩。
徐翠蘭衝動的走上前,將新聞頁麵退出。
“媽?”汪柒月沒有那個膽子隨意動他的東西,這個家裏敢這麼做的,現在隻有自己的親媽。
陸洪軍一早就出去了。
徐翠蘭臉色難看,拿來了醫藥箱幫他處理手上的燙傷。
陸宇乖乖的不動,徐翠蘭故意在他的傷口上加重力道,陸宇不僅沒有喊疼,反而露出了笑容。
“笑什麼?不疼嗎?”徐翠蘭質問道。
陸宇搖了搖頭,“疼習慣了之後,也就沒那麼疼了。”
“你這孩子,故意在我麵前賣慘來了。”徐翠蘭瞪他一眼,手中的力道輕了許多。
陸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可不會賣慘,隻是訴說親身經曆而已,媽,這些年我悟出了一個道理,隻要心疼了,身體上的傷再疼也就那樣。”
徐翠蘭捂住了他的嘴,汪柒月還在門外,她不允許這小子現在發瘋。
“少在我麵前裝深沉,明天我找個心理醫生過來給你看看,需要吃藥就吃藥,需要住院我就把你送醫院去,少在家裏亂霍霍。”徐翠蘭腦袋已經大了。
她發覺局麵正在以一種她難以控製的方式不斷的進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