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安娜夫人眉頭緊鎖,聲音不覺拔高:“他好大的膽子!”
“艾德先生他一直對公爵的位置心存覬覦,他利用了公爵對他的信任,在公爵的酒中下了毒藥。”
安娜夫人聞言,臉色瞬間蒼白:“伊恩的屍體呢?”
麗茲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公爵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後,就命哈裏斯管家來找我,讓我帶著江小姐從密道逃生,這是公爵的戒指。”
說著,麗茲從懷裏掏出一枚精致的戒指,上麵鑲嵌著一顆璀璨的藍寶石,戒托裏雕刻的是瓊斯家族的族徽,正是公爵身份的象征。
安娜接過戒指,在看到戒托上的那一抹血跡後,她終於也撐不下去,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莊園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安娜夫人壓抑的哭泣聲在空氣中回蕩。
等到江晴醒來時,她已經置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她試圖坐起來,但身體虛弱無力,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經被抽空。
然後,她記起了暈倒前麗茲說的話。
伊恩死了!
眼淚止不住地從她的眼眶中湧出,她的眼神也隻剩下了空洞。
守在一旁的麗茲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動靜,立馬奔到床邊:“小姐,您醒了!”
麗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和擔憂。
江晴沒有理睬她,仍舊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對伊恩的死訊更是百般不願相信。
“小姐,您不能哭了,您現在要做的是保重身體。”
“麗茲,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伊恩根本就沒有死,他沒有死對不對?”江晴一把抓住了麗茲的胳膊,眼神中充滿了哀求和絕望。
麗茲生怕她再暈倒,連忙將他擁入懷裏,然後搖響了床邊的鈴鐺。
“叮鈴”兩聲很是清脆。
接著,她眼中含淚地安慰道:“小姐,我多麼希望這是一個玩笑,但公爵他真的被人害死了。”
聞言,江晴在她的懷裏猛搖著頭,痛徹心扉的嚎哭了起來。
麗茲見狀,連忙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小姐,您別這樣,公爵在天堂看到您如此會難過的,更何況您肚中已經有了公爵的孩子了,為了孩子,您也要支撐下去,這可是公爵留在世間的唯一血脈了。”
江晴陷在自己悲痛的情緒中,並沒聽清楚麗茲說了什麼。
直到被麗茲傳喚來的醫生進了門,江晴才漸漸從悲痛中回過神。
在麗茲的盯視下,醫生詳細地為江晴又檢查了一遍,確認她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導致的暫時性的暈倒。
至於她腹中的孩子,大概已經有兩個月了,目前沒有問題。
但醫生還是叮囑江晴要好好休息,並且保持心情平和,不然孩子可能隨時有流產的風險。
醫生臨走前又對麗茲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而江晴重新躺回床上,手輕輕撫著小腹,仍然不願相信伊恩死了,又為肚中的孩子感到悲傷。
她從小沒有爸媽,她的孩子也要和她一樣,一出生就沒有爸爸了!
麗茲看著她如此的哀痛,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沉默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說:“小姐,您不可以這麼繼續消沉下去,公爵的仇還等著我們來報,你肚中的孩子就是新一任的公爵,公爵的位置和城堡還等著他來繼承。”
江晴好像是把麗茲的話聽了進去,轉過頭,緩緩開口:“告訴我,伊恩是怎麼死的,他死前有留下什麼話嗎?”
麗茲猶豫了一下,最終將她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又告訴了一遍。
“公爵的屍體現在在哪我不知道,我也沒見到公爵最後一麵。”
因為麗茲這句話,江晴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
然而,安娜夫人帶來的一個消息,徹底將她的希望打碎。
兩天後,伊恩的死訊傳到了安娜夫人的莊園裏。
原本在得知伊恩死訊的那天,安娜夫人就想去城堡裏一探究竟,但被聰明的麗茲攔了下來。
因為,隻要安娜夫人一現身,那麼麗茲和江晴的行蹤就會暴露,艾德很快就會猜到麗茲帶著江晴躲到了莊園裏。
安娜夫人一聽有理,就按捺下了心,一直等著艾德找上門。
結果,等來了伊恩的死訊,並請安娜夫人出席葬禮。
艾德還給伊恩的死安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葬身於大火。
伊恩的屍體被燒得麵目全非,就能徹底掩蓋他死於中毒的事情,而知道真相的哈裏斯也被艾德一起安排在了火場中。
知道真相的安娜夫人在葬禮上提出了質疑,但一一都被艾德擋了回來。
伊恩和查爾斯都沒有留下孩子,公爵的位置順其自然的就落到了艾德的手裏,而族中的一些長輩早已被艾德收買,紛紛替他說起了好話。
安娜夫人見情形不對,就沒再過多暴露,隻是提到了戒指。
“艾德想要繼承公爵的位置我不反對,但是戒指呢?伊恩死了,戒指應該留了下來,這是家族的規矩。”
族中的長輩聽到安娜夫人這句話,麵麵相覷。
艾德聞言,臉色更是變得異常難看。
瓊斯家族的人都知道這個規矩,那枚戒指才是家族的象征,才是公爵的證明。
如今伊恩死了,戒指去了哪裏呢?
不過,沉默了一陣後,艾德給出了理由:“戒指早就和大火一起燒沒了,您讓我去哪裏找?”
安娜夫人繼續提出疑問:“那燒壞的戒指呢?伊恩的屍體在這裏,如果戒指一起燒毀了,照道理應該戴在伊恩的手上才對!”
艾德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離公爵的位置隻有一步之遙,誰也不能阻攔他。
不過,安娜夫人終究是他的姑媽,艾德還是給了她一點好臉色:“姑媽,伊恩都已經死了,他也沒有留下孩子,作為順位繼承人,理應我來繼承公爵的位置。”
他轉移著話題。
安娜夫人仍不想罷休,剛想繼續開口,就被艾德揮手攔了下來:“好了,姑媽,這是伊恩的葬禮,別的事情我們容後再談。”
族中的長輩紛紛開始應和,讓將伊恩先行下葬。
安娜夫人見大勢已去,隻能應承下來。
當然,她也清楚艾德說的“容後”基本沒有可能。
所以,悄悄的,她在心中也有了盤算。
雖然伊恩和艾德都是他的侄子,誰當公爵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但艾德顯然心術不正,瓊斯家族百年的基業遲早會毀在他的手中,安娜夫人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