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寧柔,你又不聽話了

一路吭哧上了三樓,不知道是因為晚飯吃得太少低血糖,還是因為走得太急,寧柔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她趕緊扶住樓梯扶手,深吸了幾口氣後,一屁股坐到了台階上。

將手中的紅薯放在地上後,她趕緊從包裏掏出了一顆巧克力,打開包裝小口地吃了起來。

巧克力瞬間在她的嘴中融化,一股微苦的甜意順著她的喉間傳到她的胃裏。

過了幾分鍾後,她的頭暈才得到了緩解。

寧柔暗自慶幸包裏還好還剩一顆巧克力,也暗下決心明天開始一定要好好吃飯。

“又頭暈了?”突然,一道男聲在黑暗中響起,嚇得寧柔渾身一震,包也從她的膝上滾落。

是江臨?就算化成灰,她都記得他的聲音。

“你跟蹤我?”寧柔答非所問。

所以並不是她的錯覺,真的有人跟在她後麵。

江臨沒有回答,邁著腳步上了台階。

一片昏暗中,他的眼透著精光,如同獵鷹要捕食一般鎖定著他的獵物。

寧柔見他一言不發,還步步向她靠近,下意識地從台階上起身,轉身就想跑走。

可惜,江臨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他用力扯住她的手臂,單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輕壓在牆上,他健碩的身子緊貼著他,有效地製止著她的抵抗。

“寧柔,你又不聽話了!”江臨的語調森冷,看著她的目光就好似要把她吃掉一般。

“我準點下班都不可以嗎?”寧柔撇開臉譏諷道。

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她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燙紅了她的臉。

“看來你還沒認清你現在的處境?”他繼續威脅道。

寧柔沉默。

看著她的倔強,江臨沒有生氣,反倒低笑起來:“你似乎在挑戰我的底線?”

“江臨,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以後。”

她將殘酷的事實再說了一遍,提醒他,也在提醒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說了要跟你重修舊好嗎?”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著她的眼與他對視:“還是說你已經有新的目標了?是林哲謙還是便利店的大學生,或者是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也是,你向來招蜂引蝶……”

怒火轟隆一聲衝進寧柔的腦子裏。

誰都可以因為她的長相說她招蜂引蝶,說她水性楊花,就是江臨沒有資格。

她紅著眼,咬著唇,舉手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閉嘴,你沒有資格這麼說我!”

江臨的頭被她打偏了一邊。

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他緩緩轉頭,一臉渾不在意地繼續說道:“怎麼,我說錯了嗎?難道便利店的那個男孩子不喜歡你,還是跑進店裏的男人不是想要吃你的豆腐?”

江臨被怒氣和妒火燒紅了眼。

自從在餐廳與她重逢後,他就一連跟了她好幾天。

一邊驚訝於她為何要搬到如此破敗的小區來居住,一邊又惱怒著她在便利店拋頭露臉地兜售商品。

進便利店的雖然也有正常的顧客,但大多顧客就是為了看她進去的。

站在便利店的透明窗戶外,他看著那些男人用貪婪的、色情的眼神盯著她時,江臨恨不能上前挖出他們的眼珠,並惡狠狠地警告他們不要再覬覦他的女人。

而羅子才對寧柔的愛意,更是被他盡收眼底。

看著那個男孩子紅著臉一臉傻樣地對著寧柔笑,她還無知無覺,窗外的江臨差一點捏碎了自己的手指,才克製住要上前打人的衝動。

還好聽見了她冷硬拒絕的話,不然他或許真的會動手。

寧柔咬著唇,瞪大著眼,努力地想將眼中的淚水憋回去。

可是,她忍了又忍,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碩大的淚珠滾落,滴在了江臨的手背上,灼傷了他的皮膚。

她哭了?!

江臨震驚著。

她雖然叫寧柔,但其實一點都不柔弱。

從樹上摔下來,腿上擦傷得嚴重,流了不少血,她都沒有落過一滴淚。

現在,她卻哭了。

為什麼?

因為他說的這幾句話嗎?

江臨心中不由得慌亂起來,可是他的嘴卻總是言不由衷:“哭什麼,我哪裏說錯了?”

“對,你說的都對,你滿意了嗎?”寧柔脫口喊道,然後迅速抹去眼淚扭開臉。

江臨聞言,心中的妒火再起。

雖然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但是四年前的慘痛經曆,讓他對她這個“騙子”喪失了信任。

她的眼淚也實在太惱人,讓他看著心煩。

下意識地,他就用力將她拉向自己,掠奪的唇傾瀉而下強硬地蓋上了她柔軟的小嘴,無情地肆虐著。

寧柔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他又強吻了她!

他憑什麼強吻她?

一股惡心感由心而發,寧柔氣憤地開始捶打起他的手臂。

“唔……”她語靨不清地控訴著他的惡行,身體也開始劇烈掙紮,試圖脫離他的掌控。

江臨反應很快,立馬揪住她的手腕就反手扣在她的身後。

她的掙紮、抵抗被他悉數納入懷中。

他盡情地吻著她。

天知道他想念這種感覺有多久了。

上次在辦公室的一吻,根本無法滿足他這麼多年來內心中的渴望,反倒勾起他心中的“饞蟲”,恨不能將她立刻推倒在地,就地法辦。

她的掙紮和抵抗都被他悉數壓製,他清冷的氣息更是將她團團圍住,不給她喘息的空隙。

直到吻得盡興後,他的唇才舍得從她的柔軟處離開。

而她早已淚流滿麵,一雙眼空洞著,任憑他為所欲為。

江臨何曾看過她這副模樣,眼中頓時慌亂不已。

他迅速抬起手,忙著替她擦去淚水。

可是,他越抹,她的淚水卻滾落得更加厲害,如同流水一般刹不住車。

“小柔,不要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他耐心地輕哄著,一如多年前他哄過她的模樣。

然而,他不哄還好,一哄,寧柔的眼淚更像是斷了線一樣。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她哽咽著控訴著,然後一把推開了他。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又招呼到了他的臉上。

她這一次用的力氣比上次更重,而江臨的頭再次往邊上一偏,他能感受到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意。

他沒再說話。

寧柔趁機撿起地上的包和那袋紅薯,迅速抬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窗外微弱的月光投射進來,加上寧柔的視力還不錯,讓她不至於在昏暗的樓道裏摔跤。

而江臨立在原地並沒有追上去。

一口氣跑了兩層樓,寧柔一刻都不敢停留,抖著手從包裏掏出鑰匙,立刻打開了門。

隨後“砰”的一聲,將一切隔絕在門外。

門上傳來的聲響驚動了在屋內準備睡覺的寧母聞英。

她推門而出,看到的就是女兒殷紅著眼,臉色潮紅,倚在門上不住喘息的樣子。

“小柔,你怎麼了?”

聞英快步上前,殷切地問著:“哭了嗎?”

寧柔確認江臨沒有跟上來後,才跟母親解釋:“剛剛在樓下絆了一跤,磕到了,有點疼。”

聞英一聽這話,急了,忙上前上下打量著寧柔:“磕哪裏了?嚴不嚴重?”

小區的狀況如此,走夜路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聞英在家老是為女兒下夜班的安危擔心,一定要等到寧柔回家後才能安然入睡。

可是,母女倆又沒法改變現狀。

現在租住的這個房子,已經是她們最好的解釋。

寧柔擺擺手:“沒事了,媽,你早點睡。我明天去跟陳大爺說一聲,讓他找物業把樓下的壞了的路燈換了,省得你也著了道。”

聞英見女兒恢複如常,這才安心下來。

母女倆又說了一陣話,聞英才催著寧柔去洗澡,早早睡覺。

樓下,破敗的路燈下閃著猩紅一點。

江臨沒有走。

他點著一支煙,卻沒有抽。

抬起頭,他一直盯著寧柔的家,想起她剛才的模樣,他心中有著懊惱。

直到寧柔房間的燈亮起,直到手中的煙傳來了燙意,江臨這才猛吸了一口,用手將它捏滅扔進垃圾桶,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