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查抄齊國公府

說罷,也不管眾人如何想,直接大手一揮,命人開始查抄齊國公府上所有財物。

今日在場的賓客多半來的是與齊國公交往密切的官員,有問題的官員,眼下哪裏還有心思關心齊國公能否安然無恙,隻想盡快脫身,以免被殃及池魚。

鳳傾歌一一掃過這些人的表情,心中冷笑,哪裏不知道他們的想法。

等待三日後才動手,如今準備已經充足,豈會再放任這些害群之馬,繼續禍國殃民。

查抄貪官,罪證確鑿,她倒要看看坐在皇宮那些人還能不能繼續安心睡覺。

“還有沒有王法天理了,長公主私闖朝中大臣府邸,信口開河便要將這等大逆不道的罪名,扣在本官頭上,本官不服。”

齊國公年僅四十,長相身寬體胖,肥頭大耳,一看就知道平日裏吃的山珍海味,美味珍肴。

小小的一個國公府,辦個庶女出閣宴,隨便一個菜都抵得上尋常百姓一年甚至數年的日常開銷。

可是,他的錢財卻是靠陰謀詭計,販賣私鹽從東陵百姓手中得來的血汗錢。

“本宮不在朝中這幾年,先有淑妃在後宮橫行霸道,魅惑君心,後有齊國公在朝堂之上蒙蔽君心,令陛下聽信你等讒言,破壞與楚國的友好邦交,加重關稅,令兩國商貿幾乎斷絕。

而你利用禮部尚書之職,低價收購邊關走私鹽,轉手高價販賣給東陵各州百姓。”

“你等的罪行遠遠不止這一樁,本宮身為東陵長公主,有責任替東陵百姓除害,為陛下肅清奸臣。”

齊國公府的人麵麵相覷,這長公主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不會是陛下要奪她兵權,自知日時無多,便想臨死前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齊國公精明一世,也沒有算到今日長公主會直接殺到他的府上,強行抄他的家。

“長公主帶兵打仗才是你的專項,這抄家治罪可還有大理寺在那,你這是想要越俎代庖,不將家國律法放在眼裏,無視陛下的存在嗎?”

“今日本宮能來,定然是掌握了證據,萬不會冤枉了你..至於陛下,他自然也不會包庇貪贓枉法之徒。”

鳳傾歌笑吟吟地盯著一眾人,她明明在笑,可在坐的眾臣看到她的眼神卻覺得如芒在背。

話裏有話,句句在理,難不成長公主真的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

眾人,一陣心虛不已,直歎要完了。

見眾人麵色慘白,臉色各異後,鳳傾歌又道:“今日本宮便給諸位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若是現在站出來認罪,本宮可以讓他戴罪立功的機會,根據罪責大小,減輕或可避免抄家流放之禍。”

“你等之中,可有人想要檢舉自罪的,現在不出來,等本宮去了府上可沒有反悔的機會。”

這時一個官員從裏麵站了出來,隻見他滿臉憤憤之色,直接跪到了鳳傾歌的麵前。

“微臣禮部侍郎周之清請罪,要向長公主舉發禮部尚書科舉舞弊,暗中泄題給考生。”

鳳傾歌微微挑眉,周之清?

頓了頓,她的眼神直視著前方眾人,擲地有聲道:“好,很好...就周大人一人覺得自己有罪,說明眾位都是忠君愛國,盡忠職守的好官,真乃我東陵國之幸,陛下之幸啊。”

“要是那天抄家抄到諸位頭上,各位千萬別說本宮沒有給過機會。”

說完,這時皇家暗衛軍行動迅速地搬著一箱箱金銀玉器,古董字畫,各種寶物數不勝數前來。

鳳傾歌看著這琳琅滿目的財物,嘴角微彎,麵上的笑意更深了,那是一種帶著死亡的殺意。

“殿下,屬下已經清點完畢,黃金五百萬兩,白銀一百萬兩,銀票三百萬兩,金銀玉器字畫,價值連城其它暫且無法估計...”

她唇角微揚起一抹冷笑:“齊國公,你府上藏了這麼多的財物,總該不會是你為官多年,積讚下來的吧!”

齊國公一怔,抬頭便開口道:“不錯,這正是本官祖上積讚下來的,還有家中女眷的嫁妝,及私產。”

“證據確鑿,休想抵賴,本宮有周大人的檢舉,還有他人實名認罪書,你齊國公能耐再大,也休想蒙混過關。

來人啊..財物先搬去公主府充空,這些人全部先關進公主府地牢看押。待本宮整理清楚,齊國公貪汙挪用的公款數目後,自會昭告於天下。”

齊國公雙目帶著火光,憤恨大叫,恨不能上前咬死鳳傾歌:“長公主憑什麼私自關押朝中重臣,就算老臣有罪,也該由大理寺看守,陛下親審定罪,更何況這一切都是你的說辭,本官無罪,這些都是莫須有的罪名。”

“這個本宮自會與陛下親說,到時也自會滿足齊國公等諸位大臣,交由大理寺卿審問,有罪定罪,無罪自會還你等清白,當庭釋放。”

說罷,鳳傾歌看也不再多看一眼,道:“走,繼續去下一家。”

鳳傾歌剛離開齊國公府,巡防營已經出動趕了過來,宋江帶著兩百多人,將鳳傾歌的去路阻攔住。

“長公主殿下,這樣直接抄齊國公的府邸,讓下官很是為難呀。”

坐在馬上的宋江,身健體壯,三十幾歲的人並未在臉上看到過多的風霜,尤其是這幾年回了京城,春風滿麵,很是風光。

他本身便是安東伯的嫡次子,出身世家,後又做了平陽公主的駙馬。

這麼多年,他一直風生水起,風光無限。

哪怕遇見了長公主,也沒有覺得低人一等,他更並未下馬行禮,甚至眼中滿是不屑與輕蔑。

“宋指揮,齊國公罪有應得,待案件弄個水落石出,本宮自會進宮麵見陛下。”

鳳傾歌都沒有多給他一個眼神,又接著道:“你若是有疑問可以一路跟隨本宮去各府瞧瞧,這些抄家的官員,到底能從他們府上查出多少巨額贓款,沒有證據本宮自然不會這麼做。”

宋江眯了眯眼。

齊國公被押在後麵,剛好看到宋江,便大喊救命:“宋大人,救命啊...本官是被冤枉的,長公主這是不滿小女嫁給蕭世子,這是在惡意汙蔑朝廷命官呐。”

就在兩方人馬快要劍拔弩張之際,秋雨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

鳳傾歌這邊便一下子成了上千的人馬,比宋江的人馬一下子,就多了數倍。

宋江眸子微縮,心知剛才前來失算了,本來以為長公主府最多幾百府兵,卻不想她手下底竟多出了這麼多人馬。

看樣子,情報有誤。

他見這些人,個個精神抖擻,身姿挺拔,不像是簡單的府兵。他懷疑這些人是長公主暗中培養的勢力,隻是眼下他還不清楚長公主暗中還有多少人馬,穩妥起見,不能直接衝突。

巡防營的人總共才兩萬,還需看守巡視各大城門,與街道安全,這片及時趕到也才不過上千,如此一比較,起打起未必有勝算,還是隻能回頭與太後稟報今日之事,再作打算。

秋雨翻身下馬,站到了鳳傾歌的麵前,她看了一眼宋江,“宋大人,平陽公主以及府上的小姐,此刻正在長公主府中做客,我勸你,切莫惹火燒身。”

宋江緊捏著韁繩,不說話。

這時,宮人也派了一隊禁衛軍前來。

最先打頭的正是禁衛軍統領司冥。

鳳傾歌抬了抬眼皮瞧向司冥,卻默然不語。

秋雨開口:“今日真是熱鬧,殿下替陛下肅清朝中奸臣,司冥大人怎麼有空前來湊熱鬧。”

聞聲,司冥微微皺眉,“陛下聽聞長公主已醒,特命微臣前來恭賀長公主新婚之喜。不巧,去了定國公府才知道蕭世子尚公主,長公主確不在府上,反而來了齊國公的府上。”

“司冥統領這是在責怪本宮?”聲音冷冷地帶著威懾。

“微臣豈敢。”

鳳傾歌將手中長槍遞給了秋雨,翻身上馬,便對秋雨道:“本宮乏了,回府。”

秋雨看了一眼宋江與司冥,朝著身後的一千多名義的‘府兵’道,“將這些人都帶回長公主府,誰也不許放過。待長公主查清真相,沒有犯罪的便還他自由。”

司冥故作不明,開口發問:“長公主,你們這是何意,齊國公這是犯了什麼罪,還有這些大人們,勞你興師動重鬧出如此大的陣仗?”

鳳傾歌心中嗤笑,到底是給他一分薄麵,敵人的敵人,暫時可以作為朋友,這司冥極有可能是賢妃的人,賢妃巴不得看淑妃的笑話,若是齊國公一倒,那後宮除了皇後,便是最大。

皇後沒有子嗣,這淑妃的母族一倒,她的兒子便會成了太子的不二人選。

他豈會真的幫宋江,不過是為了演戲給大家看。

剛好,她也需要拖延時間,吸引這邊的注意,讓流雲去抄其它幾位貪汙受賄的官員府邸。

“就是司冥統領聽到的意思,有人實名舉報齊國公與這些大臣參與了販賣私鹽的案子,此案牽涉甚廣。

可本宮即已接到舉報,即便剛剛全愈帶著病體,但為了陛下的朝綱穩定,便也隻好親力親為,替陛下分憂,待查清實事真相,自會進宮麵見陛下。”

聽此言,司冥臉上沉思。

“長公主病中剛愈,不如讓微臣替你分憂,免得整日陛下操心長公主的貴體康健。”

“不必,陛下待本宮之心,本宮甚是明白。”

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司冥一時語塞,腦海裏飛速思索。

“微臣自當回宮如實向陛下稟告,長公主對陛下的一片赤誠之心。”

鳳傾歌點頭,在心底思索片刻,心裏計算著時辰,眼見流雲那邊抄家應該結束,不想再費口舌,彎彎繞繞。

“若是司冥統領想要前來長公主府討一杯喜酒喝,本宮萬分歡迎,樂意至極。”

於是,駕馬離去。

宋江眼見著鳳傾歌就這麼離去,又抬眼看了看前方的禁衛軍統領,臉色沉了又沉,這個司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要攔截長公主的時候就趕來了。

要不是知道禁衛軍隻聽從皇帝的命令,他要開始懷疑司冥是不是長公主的人了。

司冥看了一眼宋江,客套道:“宋指揮,本官還要回宮向陛下回稟,就不多聊了,告辭。”

末了,司冥嘴角勾起冷笑,離開了。

“啪..”

宋江麵色陰沉,將手裏的馬鞭重重一揚,打馬離開。

咬牙切齒道:“哼...甕中之鱉,不過是隻垂死的秋後螞蚱。”

回長公主府,秋雨便激動不已興衝衝道:“殿下,剛才可真是太解氣了,您是沒有看到宋江那張陰沉地快要滴水的臉,嘴都快要氣歪了。”

“司冥,那虛偽的表情,一看咱們的人馬上千,而他跟宋江兩隊人加起來都沒有三百人,便也慫了。”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賢妃想要本宮扶持大皇子為太子,她開心還來不及,司冥若是她的人,怎麼可能再想與本宮正麵為敵。看到本宮的實力遠比表麵了解的強,開心還來不及。”

鳳傾歌淺淺一笑,確實很爽,但還是不夠。

她要一點點地收回利息,讓她們都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

瞧見鳳傾歌臉上帶著笑意,秋雨心中也很歡喜,“好久不曾見殿下笑了,您笑起來真是太美了。”

“屬下真是懷疑駙馬腦子有問題,放著殿下這麼美好的女子不珍惜,那個顧湘,屬下瞧著平平無奇得很,長相比起殿下,還是差不止一點點。”

鳳傾歌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是了。

她也曾這般年輕過,明豔動人過。

她的姿容在京城也算是獨一份。

隻不過,前世她為了鳳輕宇籌謀,八歲就堅定的跟先帝上戰場,說真的,她那時並沒有多麼的喜好舞刀弄槍。

後來,她漸漸習慣了軍營肆意的生活,宮中規矩甚嚴,她覺得窒息。

軍營裏隨時都要麵臨生死,戰鬥。

從那往後,這麼多年,她是極少花心思將自己精心裝扮。

一晃眼,二十年華已至。

看著身邊的秋雨,從小一直長大的夥伴,不是親人卻更似親人。

想到前世,自踏入京城之地後,便落入了鳳輕宇的圈套中,一步未察,步步失去先機。

身邊親信全部因她而死,不得善終。

明明她們勝利歸來,是家國的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