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詠梅的爺爺,在江陽市本地,咖位不小。
陳默隻聽過對方的大名,並沒有見過,上次蔡禮信組局時,他以為會見到陸泰安的,結果,並沒有。
後來聽蔡禮信解釋,東西出現的一刹那,人就知道了。
陸泰安對那些沒有興趣,因此沒有出現。
至於對什麼有興趣,連蔡禮信自己都不知道。
蔡禮信也不敢問。
聽到蔡禮信說陸詠梅的爺爺,可能知道宗承想要什麼,陳默感覺解開這個謎團,並不容易。
這事兒將來問陸詠梅,不知道是否有機會,了解真相。
將一大箱珠寶首飾,交易完成,蔡禮信便沒有繼續呆著,而是選擇了離開。
陳默聽著一筆筆轉賬進來,也揮手跟蔡禮信告別。
時近一點。
陳默雖說還是有點兒不開心,但錢如流水一樣,湧進賬戶的感覺,還是衝淡了之前的壓抑情緒。
第二天一早。
陳默還在床上睡著,手機鈴聲就不合時宜地把他吵醒。
見是陸詠梅的來電號碼,陳默又閉上了眼睛,把手機放在耳邊。
“才七點,你幹什麼啊?”
“蔡禮信跳樓了。”
“跳就跳……”
陳默本想隨口敷衍一句,繼續睡,昏亂的大腦,意識到不對,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蔡叔?跳樓?”
“嗯。”
“什麼時候?”
“昨天夜裏三點多。”
陳默仔細想想,蔡禮信從自己這裏走的時候,已經快要兩點。
也就是說,從這裏走後不久,就跳樓的。
“不,蔡叔怎麼可能會跳樓?”陳默整個人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塊石頭,呼吸困難。
與陸詠梅又聊了幾句,問清地址,陳默抓起衣服,起身下樓。
半個小時後,陳默便開著自己那輛麵包車,來到了一家酒店後麵的停車場內。
有一小片區域,已經被警戒起來。
很多帽子叔叔在忙著。
陸詠梅從人群中看到陳默後,把他拉到一旁,安撫道:“你先別急,昨天蔡叔去你那兒,是不是又交易了一批文物?”
陳默點頭。
陸詠梅道:“那批文物有幾件?”
“很多件。”
陳默說完,看著陸詠梅,“你懷疑有人因為那批文物,與他起了衝突?”
陸詠梅點頭道:“酒店裏的監控,拍到有兩個陌生人,領著他進入1919號房間,從進去就一直沒有出來,等人發現他的屍體,再報警,他就已經在這兒了。”
陳默抬頭向上看。
酒店的十九層,看起來非常高,根本看不清是哪一扇窗戶開了。
他想到了宗承與那兩個壯漢保鏢。
因此,隱晦地提起這件事。
陸詠梅聽完,走進了警戒圈裏,找到一位年長的警員,低語了幾句。
很快,就有人邀請陳默上前問話。
陳默被詢問一通,做了不少的筆錄,還根據陳默的口述,有人用計算機給宗承三人畫側寫照片。
他沒想到,宗承那個人,竟然敢真的殺人!
蔡禮信剛拿到一批文物,都還沒有出手,而且性格很穩健,怎麼都不會跳樓的。
那除了宗承,陳默想不到還有什麼人,想要蔡禮信的命。
一直到蔡禮信的屍體被拉走,陳默都跟陸詠梅待在一起,給帽子叔叔提供線索。
大概到中午的時候,出了結果。
這件事還沒有對外公布,但是有些意見性的信息,已經商量好了。
蔡禮信屬於抑鬱症,有自殺傾向。
於淩晨三點,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沒有任何別的因素。
當陳默聽到這樣的消息時,人都懵了。
他看向陸詠梅,有些錯愕,他知道陸詠梅的認識當時調查的那個警員,而且關係可能還不一般。
於是,他道:“怎麼能這樣?”
陸詠梅再次安撫住陳默,說道:“所有調查都做了,沒有任何證據,能指明是宗承這個人幹的,因為事發到現在,他一直跟一個有影響力的人在一起。”
“什麼有影響力的人,能左右他們的調查?”
“事發時,宗承跟我爺爺在一起。”
“跟你……”
陳默看著陸詠梅,整個人感覺頭皮一麻,身上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哪怕你說的動機再怎麼充足,可是,你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我爺爺親自出麵,保下了那個叫宗承的。”
陸詠梅自己都一臉的問號。
陳默這下徹底被動了。
陸泰安在江陽,是那種跺跺腳,江陽都要顫三顫的大人物。
有他出麵,帽子叔叔不可能信自己,而不信人家。
況且,因為文物的原因,陳默也沒法實話實說,否則,交代的越多,自己越是扯不清。
還更容易給蔡禮信身上抹黑。
人都走了。
沒有什麼比給他留一點體麵,更好的送別方式。
但陳默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他想起當時宗承出現,他把一切難解的題,都推給蔡禮信時,蔡禮信並沒有怪他,而是選擇了大包大攬,結果,這竟害了他一條命。
陳默越這麼想,心口堵得就越厲害。
走出派所。
陳默與陸詠梅並肩而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在了兩人身前。
後排車廂的玻璃搖了下來。
一位年輕六七十歲的老者,看著兩人說道:“上車吧。”
陸詠梅輕輕叫了聲爺爺,陳默這才知道,原來這人就是陸泰安。
陳默現在對陸泰安可沒有好感,不想上車。
但被陸詠梅強行拉進了車裏。
“你跟蔡禮信認識多長時間了?”
一上車,陸泰安就盯著陳默,淡淡開口問道。
陳默道:“有些天了。”
陸泰安道:“我跟他認識二十年了。他出這樣的事,我比你更難受。”
陳默納悶。
他看了看陸詠梅,總感覺陸泰安突然說這些話,叫人費解。
“既然您跟他認識這麼些年了,為什麼不幫他一把,把真正的凶手找出來?給他一個公道?”
陳默很焦躁,想要發火。
可是,坐在對麵的陸泰安,輕輕歎了口氣,“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就是那個真正的凶手。”
這話一出,陳默與陸詠梅當時就僵住了。
陸泰安才是蔡禮信死亡的真正凶手?
難怪他想這件事草草了結。
原來根子在這兒!
陳默突然對開車的司機說道:“麻煩您停一下車,我要下車!”
“你冷靜一下,”陸詠梅死死拽住陳默的胳膊,看向陸泰安,“爺爺,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