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害怕了。
自從認識葉琉璃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心慌。
是真的心會極速跳動的那種。
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躺在診床上，陳默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葉琉璃在她的床榻上奄奄一息。
周圍伺候她的下人們，全都手忙腳亂。
還有幾位年長的郎中醫師，在加緊給葉琉璃熬藥。
葉琉璃儼然一副不行的狀態了。
陳默頭暈目眩，立即把袖子擼起來，讓老阿姨給他打點滴。
他不知道剛才是不是錯覺，自己喝下的退燒藥，與葉琉璃產生了化學反應。
本來不嚴重的自己，吐出的那口濃痰，好像不是自己的，是葉琉璃的。
他盡管難以接受，但還是死馬當活馬醫。
當點滴打上後，陳默很快就感覺身上的那股異熱，在冷卻。
閉上眼睛，她能看到葉琉璃躺在床榻上安靜地睡了。
再然後，陳默就失去了與葉琉璃的感應。
他也不再感覺身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整個人都清醒起來。
“嗯？”
陳默一隻手摸摸自己的腦門，感覺不熱了。
“阿姨，我好像退燒了！”
“哪兒有那麼快……”
的字還沒有說出口，女醫生的手已經按在了陳默的腦門上，果然不像剛才那樣燙手。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陳默剛才喝了一瓶的布洛芬，起了效果。
“奇怪了，我就沒見過退燒退這麼快的，你這額頭上，連汗都沒有。”
老阿姨醫生摸摸自己的腦門，一百個不信。
陳默也不知道是不是時空錯亂，但他沒把點滴撤下，仍是安靜地打完點滴。
他猜測，可能真的與葉琉璃重病有關。
這是係統起了作用。
聯想到昨天晚上葉琉璃取走排水泵車排水，陳默猜到，或許是因為水災生了大病。
都說大水之後有大疫，很有可能。
自己咋就沒想到給葉琉璃備上點藥呢？
等醫生拔下針頭，陳默用棉簽按著胳膊窩，坐在診床上道：“阿姨，如果病人在水中泡了一夜，上吐下瀉，很可能是得了什麼病？”
醫生皺眉，“這個不好說啊，什麼都有可能，看主要症狀。”
“如果是洪水過境那種被泡了一夜的呢？”
陳默又問。
醫生想了想道：“那通常要預防腸道傳染病和蟲卵傳染，用一些抗生素藥和止瀉退熱之類的藥，就可以了，如果這些藥不能在二十四小時起效果，就要立即就醫，進行更細致的檢查。”
“請給我準備些這樣的藥，我有急用。”
陳默扔掉棉簽，活動了活動身子，一點病的痕跡都沒有了。
醫生‘哦’了一聲，從櫃台裏給陳默取出來十盒諾氟沙星，十盒頭孢克肟，十盒蒙脫石散，十盒複方地芬諾酯片，和一些布洛芬緩釋膠囊。
陳默看後道：“我要的是一萬，不，兩萬個人的藥量。”
“啥？”
醫生以為自己聽錯了，正在拿塑料袋的手，停在了半空。
陳默想了想後，又改口道：“不，三萬人的量吧，多備一些，抗災的士兵，應該有兩萬多人，一個也不能少！就三萬人的量！”
“沒有！”
“這個可以有！”
“真沒有！”
老阿姨看陳默的眼神時，下意識躲避，她以為陳默看上她了。
又開始了！
陳默直接掏出手機，給老阿姨看了看餘額，“沒有就馬上送貨，我有急用。”
“開藥店啊？等大疫？你知道不知道這是犯……”
“想多了，我囤我家倉庫自己吃的！行了吧？快點，時間來不及了，我先給你一百萬訂金，等貨送到，我直接結尾款！”
說完，陳默就對著櫃台上的收款碼掃了一百萬。
一百萬到賬的信息，把老阿姨直接整得原地高潮了都。
啥時候見過這麼多錢啊？
然後，她就再也不懷疑其他的，直接聯係醫藥公司，開始訂貨。
到晚上九點的時候，三萬份預防傳染性疾病的套裝藥，就被送到了一家人超市。
被醫藥公司的人，直接搬進了倉庫。
老阿姨特意換了身性感些的衣服，雖然看上去年紀大了，但這一整，還真有點熟女的味兒。
“小陳啊！藥都在這了，一共是六百九十三零八千，零頭抹了，你再給五百九十萬就行！”
老阿姨宋䒕，說完還抿了一下耳邊的秀發。
像極了墜入愛河的小閨女兒！
陳默也沒含糊，立刻轉賬，有零有整。
因為他也看出來了，這老阿姨真把自己當那什麼了，這幹柴，一點就著，陳默可不趟這渾水。
送走了宋䒕後，陳默靜靜地等著晚十點的到來。
終於。
晚十點。
陳默看到時間變成了十點後，就走出了超市門，外麵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的動靜。
一分鍾，兩分鍾，一直過去了有十分鍾，街道上都沒有任何人影。
陳默坐不住了，向著葉琉璃每次來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可是，剛走到馬路邊上，陳默就被眼前一堵看不見的空氣牆給擋住，他不能前往葉琉璃所在的那個時空。
“葉琉璃，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葉琉璃！”
陳默站在街道上大喊。
四周安靜的可怕，整個世界仿佛已經被係統，屏蔽了閑雜人等那樣。
陳默大聲叫了半天，失望地歎了口氣。
難道葉琉璃，已經病到走都走不動了嗎？
陳默不想放棄，繼續又大叫了起來。
“葉琉璃！你要挺住啊，我已經給你買來了藥，你能聽到我講話嗎？”
“你聽到了嗎！”
回應陳默的，隻有寂寞的風。
陳默歎了口氣，轉身看向自己家的超市，破舊的霓虹燈箱，在這夜色下，有種朦朧美。
難道夢要就這樣結束了嗎？
突然！
陳默聽到身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他一回頭，看到一臉蒼白，嘴唇滿是幹皮的葉琉璃，正手拄著一根樹枝，從馬路中間，向自己走來。
“葉琉……”
砰！
剛要衝過去的陳默，就被空氣牆給彈了回去。
等陳默再站起來，葉琉璃已經走到了馬路牙子上，看著陳默，葉琉璃擠出一個微笑。
突然，她身子一軟，向後倒去。
陳默眼疾手快，直接一個加速滑鏟，來到葉琉璃身邊，抱住了倒下來的葉琉璃。
葉琉璃躺在陳默懷裏，虛弱地睜開眼，“我聽到神明的……呼喚，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