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並不相信烏豹的鬼話,在他看來,烏豹帶兵打仗的能力不行。
自己都啃不下這最後一塊硬骨頭,烏豹更不行。
但現在,烏豹是前將軍,周安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衛兵。
他知道越說越錯。
烏豹帶領著周安來到了火頭營,見到了火頭軍的百夫長,命令道:“今日一戰,將是最後一戰,食物做的豐盛一些,一定要讓大家都吃飽,吃好!”
“放心吧將軍,我們已經殺好了五十隻羊,還有昨日受傷被宰殺的馬,足夠大家飽餐一頓的!”
百夫長指著遠處,正在辛苦忙碌的夥夫們說道。
烏豹點點頭。
隨即他就帶著周安,回到了前軍帳內。
“現在,隻需要等改裝後的攻城車來,擋住敵軍的鋼珠,我們就可以架起一條殺上去的通道,兩個拚一個,甚至三個拚一個,一定要給我拿下西山嶺!”
“是!”
前軍營帳內,一眾千夫長應諾。
昨天晚上被陶甘搞得一肚子氣,這會兒都想一雪前恥。
甚至,為了搶誰先衝鋒,他們都吵了起來。
士氣高昂,烏豹很是滿意。
但他還是按照自己的部署,劃分了進攻策略,隨即讓一眾千夫長出了營帳,等吃過早食,便發起猛攻。
烏豹等眾人離去,斜睨了一眼周安,“昨日我力壓他們,裝慫,今日你可看到了,這股士氣,便是你,也做不到給他們起這麼高吧?”
周安知道烏豹故意向自己顯擺。
但他還是堅持昨夜的想法,認真道:“我真的有種不好的預感,葉琉璃肯定得神相助,但我不知道她……”
“夠了!”
烏豹一聲大喝,打斷了周安的話。
“你一口一個神明,你要知道,葉琉璃現在是叛賊,我們才是正義之師,葉琉璃毒害國君,人人得而誅之!你再這般向著他說話,等回到桑城,大帥不會輕饒你的!”
周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不再往下言語。
他知道,此時掌權的烏豹,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
半個時辰後。
大軍開始放飯,軍營裏開始有條不紊的排隊進食。
或許是昨夜氣惱,很多人都拐了二碗,似乎用口中的食物,發泄著一絲怨氣。
他們遙視西山嶺上個個摩拳擦掌。
等士兵吃完飯,改裝後的攻城車也就到了,並被推到了軍前。
攻城車麵對敵軍的一麵,裝上了厚達半尺的木頭,車子很重,還是用水浸泡了幾日的濕木頭,不怕火。
隻要把距離拉到弓箭再能發揮的距離。
就能抹平裝備上出現的差距。
卯時一刻。
士兵們進食完畢,烏豹立刻下令進攻。
大軍開始往西山嶺下推進。
西山嶺上。
葉琉璃看著越來越多的攻城器械來到山嶺下,麵色有些緊張。
陶甘在旁道:“陛下,複合弓也穿不透那些濕木頭,怎麼辦?”
“等!”
“等?”
陶甘哪兒還有心情等下去,一旦這些攻城車,推到足夠近的距離。
複合弓的威力就會被降低,到時候就隻能靠肉搏。
他們身上有戰術背心,背心裏有鋼板,頭上有帶護目鏡的頭盔,可以說,免疫了一切遠程攻擊。
自己這邊的士兵,能傷敵,但敵人傷不了自己。
這樣才能打消耗戰,才有可能立於不敗之地。
一旦肉搏……
他們畢竟都是人,就算一個打兩個,可麵對茫茫多湧上山嶺的敵人,最終也會被湮沒。
人數差距太大!
突然!
陶甘看到葉琉璃的麵色,恢複了平靜,漸漸地喜上眉梢,他也拿起一個望遠鏡,開始觀察山嶺下的敵軍。
隨即,陶甘就發現,山嶺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剛開始每一個負責攻城車的隊伍,有一兩個士兵往後麵撤退,接著是四五個,再接著,整個負責攻城車的十人小組,都沒了人。
他們竟然丟下攻城車,一致向後去了!
陶甘懵了!
這是咋回事兒?
再觀察一下那些離開的將士的去向,都是去往隱秘之處,竟在解褲子蹲坑。
隨著山嶺下,往前進攻的人越來越多的往後麵撤,陶甘如同看見一場瘟疫,在敵軍擴散開。
他們跑肚了!
“陛下……”
陶甘看著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說的等,是你料定敵軍會有一場瘟疫爆發?”
葉琉璃笑而不語。
陶甘緊張的心,突然就釋懷了,難怪昨天晚上,陛下讓自己下山搞事情,原來已經派了另外的人,去給敵人的食物裏下毒。
高!
實在是高!
陶甘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個黑的會飛的玩意兒。
不禁有些膽寒。
讓近兩萬人,在一晚上的時間,就開始大規模跑肚拉稀,果然是神明能辦到的事情。
葉琉璃觀察著山嶺下的情況,見跑肚之人已有十之六七,抬手道:“一刻之後,全軍出擊!”
“是!”陶甘領命。
“另外……”葉琉璃想起昨天陳默說過的話,鄭重道,“告訴下邊士兵,凡是交出兵器投降者,不可殺,孤不是暴君,孤要向世人證明這一點!”
“這……”陶甘打了這麼多年仗。
都沒見過這樣的命令。
但誰讓葉琉璃是他的主子呢!
“是!”
最終,陶甘仍是傳達了葉琉璃的軍令,準備進攻。
山嶺下。
烏豹捂著肚子,額頭上開始冒虛汗。
他已經如廁兩次,一身力氣都快要拉完了,剛坐下,就又聽到肚子裏咕嚕一聲響,一股控製不住的狂泄的念頭,讓他睜大了眼睛。
他提起褲子就要往帳外跑。
砰!
剛好一人進來,與烏豹撞在一起,直接將八尺高的烏豹給撞飛出去。
周安嚇了一大跳,忙上前扶住烏豹道:“烏將軍,我終於知道葉琉璃做了什麼手腳,他在我軍將士的食物中,下了瀉藥,軍中十之七八,已經堅持不住,昨夜我們已經中計了!”
“放、放屁!”
烏豹說話已經有氣無力,但聽到周安這麼說,都沒站穩,又摔了下去。
……
一個時辰後。
還是烏豹的營帳。
此時坐在行軍桌前的卻不是烏豹,而是滿身鮮血的陶甘。
烏豹與周安被五花大綁,捆得結實,跪在帳前。
陶甘道:“陶甘奉吾主之令,特來問二位,誰願投降?”
烏豹立刻背著手磕頭,“陶將軍,我、我烏豹投、投降!”
陶甘笑笑,看向周安,“你呢?”
周安道:“降?吾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