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無動於衷

古嬤嬤是自小就在太後身邊服侍長大的,與太後的情誼非同一般,太後對她也是非常信任。跟著太後多年,古嬤嬤自然對太後的心思也是最為了解的,常常她的話就代表了太後的意思。而且不論是在宮中,還是宮外,可以說所有人都敬著她,就是皇帝也從來沒有給過她臉色看。

葉文柔雖然自視甚高,但也沒膽子在太後麵前放肆,所以在見到太後時,那一身盛氣淩人的氣焰就自動收起來了。尤其是在想起太後四年前回宮,大公主因為說了莫梨一句“野種”,就被她發落後。腦海裏突然的就聯想起了京城裏關於太後極寵愛莫梨的留言,又想到自己剛剛的話。

葉文柔的一顆心髒不安的跳動著。原本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臉頰,頓時變的異常蒼白。身體也不停的顫抖。我還有姑姑,姑姑不會棄我不顧的,太後那麼喜歡姑姑。一定不會責難我,一定不會,一定不會。心裏不停的安慰自己。

咋一聽到太後叫免禮,葉文柔眼睛一亮。以為太後並不打算深究。但是剛起身到一半,就被古嬤嬤這麼一斥,立即又身子一軟,被嚇得再次跪在地上。

太後見她這番模樣,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也不多管。然後笑著對莫梨招手,“梨兒,來皇祖母這。”

各家夫人小姐也是知道關於太後赫連氏一直都對莫梨很親近,就是皇宮裏的公主都比不上的,如今親眼得見。便在心裏打定主意,以後定要好好巴結這位新出爐的長樂郡主。

莫梨從羅氏懷裏出來,走到太後身邊,勉強的一笑,“皇祖母。”

她心裏明白,今天這事,就算她不計較,有心遮掩過去,也沒有可能了。太後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對皇帝不敬,對她不敬,對皇室不敬的。

心裏默默歎口氣。這下,皇後對福王妃的意見就更大了。莫梨這些年雖然跟福王妃聚少離多,但也能從福王妃的支言片語中知道,皇後跟她不對付。

暫且不說皇後的親子,也就是二皇子最有可能坐上那個最高的位置。隻要皇後在位,不被皇帝厭棄。不論是誰登上那個位置,皇後就是天下最高貴的女人,她要是想為難福王妃,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當然也不排除皇後會在中途被哪個女人鬥死。但是,別忘了至少現在,她還是皇後。要想給福王妃吃掛落,也不是什麼難事,君臣之別,是不可跨越的。

就算太後知道皇後有意為難後,有心要維護福王妃,太後也不會過多的護太多,畢竟太後要顧忌皇後的麵子,和二皇子的體麵。而且自古妯娌之間的摩擦本就是少不了的。太後這個婆婆,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太後見她神情蔫蔫的,心裏對葉文柔和葉家的不耐更多了。心裏不禁想著,葉家這幾年是不是太放肆了點,自以為有皇後在,便目中無人了。

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欺壓鎮國公府和福王府。心中打定主意,太後拍著她的手說,“梨兒,皇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別難過,有皇祖母在,一定為你討個說法。誰都別想逃避責任。”太後柔聲安慰道。但是太後眼中那一閃即逝的光芒,卻落在了莫梨眼中。

眾人聽到太後的話後,心中一稟,這就是說,要從嚴處理了。葉府這次可是要出盡醜了。眾人在心裏偷樂。

葉文柔當然也聽了這話,原本還心存僥幸的心,瞬間拔涼拔涼,隻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冒氣,直衝腦門。

葉文濤也是臉色巨變,雙手緊握成拳。心中一陣無力感,他明白,太後這是不顧皇後的情分,鐵了心的要為長樂郡主出頭。這個妹妹怕是毀了。

宋氏雖然也明白自己的女兒今天怕是在劫難逃了,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又怎麼忍心,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死。於是,在太後話落時,便踉踉蹌蹌的走到太後麵前,哀聲請求,“太後娘娘,臣婦知道,柔兒今日犯了大錯,但求太後娘娘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從輕處理。”

宋氏又看著莫梨說,“郡主,郡主,柔兒她並無壞心,她隻是被臣婦等人寵壞了,她絕對不是有意要對郡主無禮的,郡主求你看在她還這麼小的份上,為她求求情吧。郡主~”

這一番話,聲淚俱下。讓不少人動了惻隱之心。

隻可惜,太後卻不為所動,也是,一個從皇宮那種地方廝殺出來,還獲得了最終勝利的女人,怎麼可能被這幾滴眼淚打動。

不等宋氏把話說完,太後便含怒的開口“年紀小,宋氏你也好意思說她年紀小,那梨兒呢?再怎麼著,她也比梨兒大吧!年紀小就可以明目張膽的無視皇家?葉夫人教的好女兒啊!”

“太後娘娘明察,臣婦絕無此意啊。”宋氏被太後的話驚嚇的不輕。葉府眾人大概也是明白太後是要動真格的了。而且這件事還極有可能會連累到自己,所以立時跪在太後麵前。一個勁的說,“請太後明察。”

而葉文柔此時不知是真醒悟了,還是害怕了。哭著從她跪的地方爬到太後腳邊,一個勁的對太後磕頭“太後娘娘。臣女知錯了,太後娘娘,臣女再也不敢了。求太後饒命,求太後饒命。”

白皙如玉的額頭使勁的磕在青石的地麵上,不過一兩下便鮮血直流。讓人不忍直視。

莫梨看不見葉文柔的眼神和臉色,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悔悟了。但是她敬重高氏,今天是她就是大壽,她不想因為她的原因毀了這個喜慶的日子。

而且在她看來,葉文柔的那些話不過就是小女孩眼紅別人比她自己好,所以才說出的酸言酸語。不論她真的悔悟也好,假裝悔悟也罷,她都不在意。她葉文柔還沒資格讓她去在意。

不過,她也不是誰都可以拿捏的。既然她有膽子罵她,就得有膽子承受代價。最重要的是,她可沒忘了太後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精光。

太後這些年雖然吃齋念佛,但是卻對後宮女人之間的糾葛、設計看的清清楚楚。後宮跟前朝向來是有掛勾的。太後這麼極力的要治葉文柔的罪,當然也有為莫梨出頭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卻是,打壓皇後一派。

雖然她這些年多數時間都跟著師父在大乾四處雲遊,但是,別忘了,她還有羅網!